随后，云衍走到两人前面，傲然对视天上三人，对着那三黑袍人冷声道：“十年后，清明城程家，一魂不留！”

“哼，小辈，今日你必死无疑。”一声冷哼从程家黑袍人口中传出，数万道荒之气息席卷向云衍，如刚才夺取尸皇和鬼苍生机一样，然而让他意外的是，云衍周生焕发金光瞬间笼罩住了云衍。

此时象真和清风都没有说话，开始程家老头可能会答应自己的条件，但是现在显然是不太可能了，然而自己两人又不可能真正动手，只能心中为云衍祈祷了。

众人露出了震惊之色，看着那环绕在云衍周身的光华，竟然生生的把程家黑袍人那“岁月侵蚀”的法则之力挡在了外边，尤其是程老头，原以为自己到了圣极之境应该瞬间可以把云衍化为飞灰，可没想到的是云衍除了脸色苍白，却没有其他变化。

“难道是道体？”象真对着清风传音道，心中早已如万马奔腾，激动不已，要是真是道体，那么他就可能出手了。

清风邹了邹眉，传音道：“应该不是，不过看不透，但是如果是道体的话他们家族或许不会让他出来吧。”

象真没有多问，向云衍看去，眼看云衍突然眼睛射出两道金光——破妄之眼，开！

两道如两把神器一样的金光瞬间射入程老头体内，惨叫一声如断线的风筝，向下飘去，云衍的破妄之眼竟然使得刚踏入圣极之境的程家老头受了极重之伤。

但是此时云衍极元之力也早已用完，瘫软在地，单膝跪地，看着落下去的程老头，云衍嘴角一阵冷笑，随后看了一眼清风和象真，瞬间消失在了原处。

而当另外两个黑袍人反应过来后，发现云衍早已不知去向，心中更是惊讶了，显然云衍的能力早已超出三人的所知，清风和象真也一阵疑惑，三个皇极之境第四层境界的人能够挑战帝极之境巅峰之人本已十分诡异，而此时云衍就这么悄无声息的消失了，心中更是惊讶了，这是他们从来没有想到过的。

清风和象真冷眼看了另外两人一眼，冷哼一声消失在了原处，他们知道云衍没有死，他们也相信十年后程家或许会真的一魂不留，因为三个有如此天纵之才的家族的底蕴是不可估测的，而云衍的意思显然就是自己报仇！难道十年就能突破到圣极之境？

消失的云衍出现在了自己元界内，吃力的向尸皇，鬼苍和小白所在方向飞去。

看着地上躺着的两人一兽，鬼苍和尸皇生机所剩不多，而小白全身是血，自己破妄之眼受损，最后又勉强使出破妄之眼，使之伤上加伤。

“呵，”云衍自嘲的笑道，“或许是我太高傲了，连累了大家。”眼中闪过两道精光，好似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随即取出几颗极元丹，全部吞下。

随后看着地上的干瘪瘪的尸皇和鬼苍，小白也奄奄一息，眼中泪水不自觉的流了下来，曾几何时，云衍如此狼狈过；曾几何时，万物都如蝼蚁般。而此刻，这人竟然就是自己，一股凄凉之意上升心头。

“破妄之眼，开！”云衍大喝一声，把破妄之眼运转到极致，吃力的支撑着身体，两道紫金色的光芒从云衍眼中射出，照耀在尸皇，鬼苍和小白身上。

突然，躺在地上的尸皇和鬼苍干瘪的身体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而小白也全身血渍尽去，浑身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着，如果让人看到这一切，无人会相信。

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了，云衍身体越来越虚弱，呼吸之声都似乎停止，看着地上的两人一兽，嘴上露出了笑意，两行热泪流了出来，显然是为两人一兽的复原的高兴。

但是，云衍自己早已瘫软在地，只留下稍许气力等待着自己的伙伴醒来。

可能过去了一个时辰，也可能是一天，云衍坐在那一动不动，目光十分呆滞，看着地上的伙伴。

突然，两人一兽都动了，慢慢醒转过来，都惊讶的打量着自身，尸皇和鬼苍发现自己的生机又回来了，在鬼门关走了一遍后竟然感觉生机更胜从前，而小白发现自己身上一点疤痕都没有留下，也怪异起来。

两人一兽看了看这周围的空间，觉得十分熟悉，但是寻找云衍，却没有感到丝毫生的气息。

“吼！”小白突然大吼一声，声音在云衍元界内不断回断，瞬间出现在了云衍身旁，发现云衍正在不远处无力的坐在地上，目光呆滞的盯着自己想来的方向，浑身都是血迹，脸上还有两道由金血和泪水流过的划痕，早已达到帝极之境的小白如何不知道云衍气息已断。

那声悲吼还不断在响，两道热泪从小白眼中落下。

尸皇和鬼苍缓慢的走到云衍身旁，单膝跪在地上准备扶起云衍，突然一道光幕把两人一兽笼罩，出现之时，已是外面乱糟糟的战场，而云衍则躺在几人身边，没有了丝毫气息。

尸皇会出一道白色光幕，冲尽了云衍周身的污渍，换上了一身白袍，鬼苍向云衍走去，准备抱起云衍。

“轰，”一道金光把他一下撞飞了，但是这次没有生气，那道金光就是小白，小白把云衍放在自己背上，对着尸皇和鬼苍吼叫了两声。

原来小白以为他们准备把云衍葬了，尸皇对着云衍说道：“如果你死了，我让清明城为你陪葬！”眼中闪过无数杀意，鬼苍也捏紧了拳头。

几乎没有征兆证明云衍还活着，但是两人一兽不相信云衍已死去，因为他们都明白是云衍救了他们，要不然不可能完全恢复。

小白大吼了两声，表示认同了尸皇的话，鬼苍慢慢的走了过来，说道；“以后去哪？”没了云衍，都好像没有了方向，十分迷茫。

“继续往西走。”尸皇冷冷的道，眼中尽是杀气，随即看了看小白背上的云衍，说道：“云衍不是说西方有个升龙大会么。”

“恩，小白？”鬼苍点了点头，但是对着小白又不知如何开口。

小白背着云衍走了过来，又回头看了看背上的云衍，对着尸皇和鬼苍点了点头。

“这里是哪？怎么我还活着？不会，极元耗精，生机已断，怎么可能还活着。”一道声音传了出来，显然是云衍，但是此时却看不到他丝毫身影，如一阵风一样，不是真实存在。

向下方看去，苍茫大地上群山峻岭，蜿蜒挺拔的古树如苍龙，但是没有了先前无象疆域的气势——棵棵高达数百丈。此时云衍在一座高山上，云雾飘散在其身边，此处之高，可以俯瞰下面的一切，跟这大峰相比，一切都显得十分渺小。

山脚下是一处平地，大概十几平方里，平地上如万马奔腾，尘土飞扬，嘶啸声不断，响彻云霄，显然是一处战场，然而所有人所使用的都是长达一丈的石矛，和可以防御一人的木牌。

云衍准备飞下去看看，然而无奈再怎么试也飞不起来，看着这数千丈的的山峰，云衍第一次觉得自己渺小，要是以前，大手一挥，那山峰则不复存在，然而，现在想要走到山脚下都显得十分艰难。

从上午到下午，走了大概四个时辰的云衍终于来到了山脚下，厮杀声早已逝去，原本被血水浇灌的大地此时早已郁郁葱葱，一片生机勃勃，夕阳倒挂在西边的天空，一缕缕余辉照耀在那平地上，把云衍的影子拉得好长。

“这里是哪？怎么刚才一片荒芜之地此时已生机勃勃，毁灭容易，难道复生也这么简单？”云衍自言自语，不敢相信自己所看到的一切，“这片天地有点特殊，竟然到处孕育着天地之力，到处都是道与法则交织的刻纹。但是为何那些战斗的人好像没有任何极元之力呢？”

云衍继续朝着前面走去，突然发现周围一切都在瞬间变化，背后那高达数千米的高峰此刻竟然慢慢的沉了下去，而自己所站在的平地正在慢慢隆起，原本生机勃勃，生气傲然的一切都被荒芜之气吞噬。

“难道天地之力自行运转？高峰被平，深谷被填，山川地貌自行变换。”正在云衍疑惑之际，天边突然轰隆隆的声音朝这边传来，不久，一浪叠一浪的大水向着云衍所在方向汹涌了过来，云衍赶忙朝着高处跑去，现在双脚不能离地，完全是个普通人，甚至还不如。

正在云衍准备往高处跑之际，脚下大地突然快速的增高起来，原本不远处的高峰早已是一片大平原，而脚下的平地却很快又成了另外一座高峰。

“真是沧海桑田啊，”云衍叹了口气，仿佛已经经历了无数的岁月，孤独的度过了沧海桑田，本来就很成熟的云衍，此时竟然感觉到了时间的恐怖，岁月的无情，以及孤寂的煎熬，一切一切都让云衍心如刀割。

眼前的一切都如虚幻一样，看得见却摸不着，而且在不断变化着，只有双脚的踏实才让他感到了些许安心。

“怎么样才能离开这个地方？”云衍内心第一次这么焦急的呼唤，没有亲朋好友，没有鸟兽人烟，有的只是头上一片永恒不变的天空和脚下时刻变幻的大地，形成了截然的对比。

不久，云衍陷入了沉思中，既然无法离开那就慢慢的适应周围的一切。

“吾乃沧海一栗，然变者乃吾之心也，变之永恒才是真的永恒……”云衍第一次感到了自己的渺小，口中喃喃自语，彷如外界的一切却好似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体悟着道的变化。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