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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留江湖 作者: 燕昨思 字数:9737 更新时间:2011-07-23 19:31:00

第八章 看似无情其有情

黑衣人扶应无双逃离聚雄庄来到山下,焦急的问道:“无双,你要不要紧?”应无双却一把推开黑衣人,冷冷道:“我的生死与你无关。”黑衣人身体一僵慢慢的摘下面巾,出尘美丽容颜上缓缓的滑下了两行清泪,满怀伤心的道:“师姐,你明明就是关心我的不是吗?要不然也不会挺身替我挨任不惊那一掌,既然关心我,又为何一定要拒我于千里之外呢?”姬舞依激动的上前拉住应无双的手,接着道:“师姐,我们和好如初好不好,还像从前一样同吃同住,一起习武,我为师姐做新衣服……”不等姬舞依说完,应无双一把推开她,捂着中掌的胸口咳嗽了两下,看着姬舞依断然道:“我救你是因为我不想死在任不惊手里,没有半点关心你的意思。还有,我再说一遍,姬舞依我恨你,这辈子我都不可能原谅你与你和好的,你死了这份心吧。”姬舞依被应无双的一番话伤得遍体鳞伤,像被电到了一般,眼泪也停了,只是呆呆的道:“师姐,你究竟要舞依怎样才肯原谅我?”应无双似是真有深仇大恨似的道:“我要你死。”姬舞依站到应无双面前一副寻死模样道:“好,只要师姐肯认我这个师妹,要我死,师姐尽管动手便是。”说罢闭上双眼等着受死。

应无双气不可遏。这个姬舞依说要她死,她当真站在自己面前等着寻死,一气之下‘啪’给了姬舞依一掌。这一掌威力并不大,其一应无双并不是真的要她死;其二应无双已身受重伤,此时的掌力只有三成的功力而已。是以姬舞依只被击退一步,反而是应无双站立不稳连退了三步。姬舞依见状想上前扶她,又怕被她拒绝,所以只上前了一步便僵在了原动也不动了。应无双站稳后瞪着姬舞依,大气道:”姬舞依你知不知道我最讨厌的就是你那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一副逆来顺受柔弱无依的样子,我看了就一肚子火,我永远都不想再见到你。”说完捂着疼痛的胸口步履踉跄的离去。

姬舞依心如刀绞,沉痛的闭了下双眼,才神情呆滞的往相反的方向慢慢移动,突听身后有人唤道:“舞依。”姬舞依身体僵了下,不必回头已知道来人是谁,不予理会继续往前走。莫自北见姬舞依又打算逃开自己,急忙赶上前去拦在面前,满含深情的看着姬舞依道:“舞依,你要逃避我逃到什么时候?”姬舞依目视前方淡淡道:“本就毫不相干的两个人,何来逃避之说?”说罢越过他便走。莫自北冲着姬舞依的背影喊道:“姬舞依,玉笛山庄永远欢迎你的到来。”见已消失的姬舞依,莫自北反转方向追应无双去。应无双身受重伤,他实在放心不下她,更何况她又有那种谁都难以忍受的臭脾气,莫自北不明白自己怎么就能受得了她的古怪脾气。

应无双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前一黑,便倒了下去。也不知过了多久,有个背着竹篓的长者经过此地,看见晕倒在地的应无双似是很意外,眼神怪异仿佛充满了仇恨,良久,突然把应无双给抱了起来再行离去。

莫自北沿着下山的路,始终不见应无双的踪影,不禁心中焦急万分:“无双身上有伤,不可能走得太远。”此时已是三更天,林间阴风煞煞,漆黑一片,抬头往前望去,隐约前方似有一桩府邸。莫自北施展轻功赶至前方,果见一桩庭院屹立于山林间,门前写着斗大的‘阎王陵’三字。如此寂静的晚上,阵阵的阴风吹过,不见一丝丝光明的山林间,又有如此骇人的府名,竟似真的进了阎王殿一般。

莫自北心中忖道:“一路追来都不见无双的影子,此林里只有这么一处怪府,不如进去探个究竟,说不定无双会在这里面呢?”想罢轻轻一跃已进了阎王陵。里面并不是很大,而且甚是荒凉,一股死气沉沉的气息四处漂浮,想必很少有人来这里。不过这样隐蔽的一座的庄院,也的确少有人能找得到。一路上也并未见到仆人什么的,要不是见院内整洁,设施齐全,莫自北会以为这里面根本就没有住人呢。思忖间,突然见有一处房屋灯火通明,烛光映得里面人影绰绰。莫自北悄然上前,躲在窗外戳破窗纸,往里观看,映入眼帘的不是别人,正是他苦苦找寻的应无双。只见应无双坐在一张太师椅上了,不,应该说是倒在太师椅里面,这时才悠悠的转醒,瞬间已被人点住了穴道。

应无双睁开迷蒙的双眼,见面前的三人,顿时清醒了过来,想动却动弹不得,只能瞪着他们骂道:“司马败刀,屠青云,步群你们这三个卑鄙小人居然还没有死。”年纪最小的步群满脸愤恨道“大哥,别跟她废话,让我一刀杀了这个疯女人,替四弟报仇。”五十多岁的司马败刀紧绷绷的脸显得更加苍老,沉声道:“三弟,不用着急,四弟朗俊的仇我们是一定要报的,只不过我们要问清楚一件事。”四十出头的屠青云生得一副慈眉善目样,不禁担心道:“大哥,事隔将近十年了,我想那件事未必属实,应无双也未必知道。”应无双看着眼前人面兽心的三人突然哈哈大笑,笑完了才冷眼看着他们道:“枉你们号称‘北闽四杰’,人人赞誉的大侠,竟为了一个子虚乌有的谣言加害姬尧,害得他身败名裂还不够,还放火杀人,欲赶尽杀绝,我只杀了你们一个人,真是便宜你们了。”莫自北在窗外听得清清楚楚,心中惊道:“他们居然是七年前鼎鼎有名的北闽四杰,如今又为何隐居于此,又和姬伯伯有什么关系?”莫自北满肚子疑团。步群一副火爆脾气,怒道:“应无双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吗?趁人不备,暗算偷袭,如若不然,我四弟怎会如此轻易的被你杀害,今天你落到我们手里,休想再活着出去。”应无双自嘲一笑,略带凄然的喃喃道:“我从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也早就不想活了,是生是死,悉听尊便。”莫自北见应无双了无生意,失神落漠的眼神不禁心中一痛。

司马败刀一张看不出任何情绪的面孔,盯着应无双问道:“我知道你与姬舞依的感情最是要好,她可有向你透露藏宝图的秘密,如果你肯说出来,我们可以饶你不死。”步群在一边叫道:“大哥。”屠青云在一边摇头示意他不要出声。

莫自北闻言一惊,终于明白七年前姬尧一家惨灭门原来是北闽四杰所为。那时江湖中传闻姬尧不知从何处得到一张地图,据说是藏宝图,大概就是这个荒唐的传言,才害得姬家突遭灭顶之灾。莫自北心中冷哼:“这群人面兽心的江湖败类。”不禁想起当年柔弱无依的姬舞依是何等的孤独无助,可即便是如此,她依旧不来找自己帮忙,更甚至从此了无音讯,直至几年后才知道她居然进了拘魂宫,拜师学艺。

应无双瞪着司马败刀冷冷道:“别说我不知道,就是我知道,你认为我会告诉你们这群杀人凶手吗?”司马败刀修养再好,也不禁被应无双三番两次的冷言冷语激怒,双目闪着危险的光芒,沉声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简直就是找死。”说着拔出身后的刀向应无双砍去。应无双美眸一闭等着死亡的降临,心中暗道:“舞依,对不起,我终究未能帮你手刃仇人。”

莫自北见状,忙撞破窗户,一个鲤鱼打滚,挡在应无双面前,双掌并贴,刚好夹住司马败刀砍来的大刀,双掌一用力一推,刀柄撞在司马败刀胸前。司马败刀连连后退,屠青云、步群见状二话不说抄起兵刃便向莫自北攻来。莫自北顺手解开应无双的穴道,关心道:“无双,你要不要紧?”此时屠青云,步群已攻至身前,莫自北顾不得说话,只得抽出腰间玉箫与之相迎。应无双本以为自己非死不可,哪知莫自北突然杀了出来,应无双对莫自北说不出心里是什么兹味,可说是又恨又爱。穴道一解应无双拿起桌上的青钢剑,立马起身加入打斗之中。但应无双早已身受重伤,根本就不是他们任何一个人的对手,反而处处受治。莫自北见应无双又中了一掌,心中一揪,眼神变的阴冷,下手不再留情,手中玉箫犹如一把无坚不摧的宝剑‘扑哧’一下穿入了步群的腹中。步群高举手中的弯刀‘当啷’脱落在地,不敢置信的看着莫自北。莫自北无情的抽出满是鲜血的玉箫。屠青云痛心喊道:“三弟,啊……”发疯般狂吼一声朝莫自北攻来。应无双与司马败刀均是一惊,都没料到莫自北内力竟如此深厚。司马败刀见情况不妙想要开溜,应无双横剑挡在面前,讽刺道:“怎么?想跑,哼,北闽四杰四人之中就数你最无耻,还有脸当老大。”司马败刀恼羞成怒:“你这只疯狗,我要你永远出不了声,看你还怎么乱咬人。”说罢一柄大刀朝应无双挥去。应无双早已体力不肢,只得处处闪躲,突然见几道银光向自己飞来,应无双知道自己无伦如何是躲不过去的,把心一横,不退反进,直迎上那几根细如牛毛的银针,只觉胸前一阵刺痛,应无双也顾不着管,只想一剑杀了司马败刀,忍着剧痛一剑直朝司马败刀心中刺去。司马败刀没想到应无双不顾自己生死,非但不闪自己射去的暗器,还闪电般一剑朝自己刺来,实在大出他意料之外,震惊之余已躲闪不及被应无双一剑穿心,断气身亡。莫自北也在同时一掌击毙了屠青云,忙来到应无双身旁一脸担心道:“无双,你……”应无双一双锐利的大眼瞪得莫自北立马住口。应无双捂着针刺疼痛的胸口,一句话不说,冷着一张脸独自离去。莫自北叹了口气,看应无双那表情,不用问就知道她在生自己的气,但是为什么生自己的气,他却不得而知了,无奈苦笑了下跟了上去。

应无双一路上摇摇晃晃,浑身像散了架一样,但她却拼命不让自己倒下去,因为她不想再欠莫自北的人情。莫自北一脸担心却又莫可奈何,几次欲上前扶她,都忍下了,因为他知道,依应无双那种倔脾气是不会让自己碰她的。应无双突然转过身来冷冷道:“你一直跟着我干什么?”莫自北关切之情溢于言表,但见应无双冷着一张脸,也不好多说什么,只是道:“我不放心你。”应无双心中一阵感动,别过脸保持冰冷的声音道:“我的生死与你无关,不许再跟着我。”说罢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继续往前走,见莫自北还是不远不近的跟在自己后面,她也懒得再说了……

好不容易来到了有人烟的镇上,此时天已大亮。

店小二见两人进来忙上前来热络的问道:“请问两位是住店还是吃饭?”应无双一副随时倒下的样子,虚弱道:“住店。”店小二看了两人一眼又问道:“请问两位客官是要一间客房还是两间?”应无双听他这么一问,心间一股无名火骤然上升,突然吼道:“废话,你没看见是两个人吗?”店小二被应无双突如其来的怒气吓得浑身发抖,睁着无辜的大眼半晌,呐呐的说不出一句话来。莫自北叹了口气上前来温声道:“小哥,给我们两间客房,要舒适一点的。”店小二这才回过神来,忙点头道:“好的,两位请随我来。”说着带两人穿越后门来到后方的一个院落里,这家客栈规模不小,想不到住宿的客房竟如家宅一样赏心怡目,庭院阁楼,花草繁茂,林立影杆。

应无双进入客房,关好门便倒在床上,脑袋昏昏沉沉的,刚想入睡便听到敲门声,应无双大皱眉头,不予理会,可惜那敲门的人超有耐心一直的敲个不停,无奈只得勉强起身打开房门刚想破口大骂,见是莫自北,他手里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汤站在门口。应无双直接拒绝道:“我要睡了,什么也不想喝,你端回去吧。”莫自北淡笑的表情透着丝丝的温柔道:“这是我让厨房专门为你煮的汤,不可以不喝,乖,喝完了我就离开。”像哄小孩子一样,应无双只想早点躺下休息,实在没有半点力气在这跟他耗了,无奈之下接过莫自北手中的汤‘咕咚……’一口气喝光,碗往莫自北怀里一塞,淡淡道:“你可以走……”只觉眼皮越来越重,眼前一黑便往前倒去。莫自北忙扶住往自己怀里倒来的应无双,把碗随地一扔,抱起应无双进入客房,脚随意一踢,门已关上。

他把应无双小心的放在床上,深吸了口气,伸手慢慢解下应无双的衣衫,只见应无双胸口几点针孔,泛着红肿,显然那几根针还在她体内,无奈的叹了口气,运气于掌间,帮她逼出毒针,过了好一会,毒针才随着莫自北的真气慢慢移出体内。毒针飞出应无双体内,虽中了蒙汗药,但还是被疼的闷哼一声往前倒去。刚好倒在莫自北怀里,莫自北看着怀中衣衫半裸,皮肤柔嫩光滑的应无双,不禁心跳加速,心神不宁,痴迷的难以移开视线,痴痴的看着应无双好一会儿,才猛然清醒过来,忙把应无双衣服重新穿好,为她盖好被子,才逃难似的逃离应无双的房间。出了房门连连吸子好几口气,暗骂自己卑鄙小人,怎会如此禁不起诱惑,好一会儿才稳定下情绪,抽腰间的玉箫斜坐于栏杆上吹了起来……

应无双一直睡到天黑才悠悠醒来,动了动身体,发现胸口已经不再痛了,想起早上莫自北给自己喝的那碗带有蒙汗药的汤,便知道是他帮自己逼出的毒针。突然觉得双眼湿湿的,莫自北对自己真是好的无话可说,处处忍让,不与自己一般计较,却始终默不作声的关心着自己。其实应无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有那么大的脾气,就算莫自北跟任彩青真的有什么,自己又凭什么冲他发那么大的火。应无双慕然一惊,忙摇摇头喃喃道:“我究竟在想些什么?”掀开被子起身出了房间,只见满天的繁星点点,已是晚上了,举步来到莫自北住处轻轻敲了下门。只听莫自北那略带磁性悦耳的嗓音道:“门一推就开,你进来吧。”显然早已知道应无双会来的。应无双推开房门只见莫自北一派闲适的在摆筷子,满桌佳肴丰盛至极。见应无双进来,挂上他那一脸和煦的笑容道:“我想着你这时也应该醒了,折腾了那么久肯定饿了吧,来,坐下来吃饭。”说着拉开旁边的一张椅子示意应无双过来坐。应无双无言的上前坐下来,拿起碗筷,咬着下唇轻声道:“谢谢。”莫自北愣了下,才不好意思结结巴巴的道:“我……以为……你会怪我呢?”应无双呆了下,随即才明白莫自北指的是他为自己逼出毒针时,看过自己身体,想到自己身体被莫自北看到,不禁面红耳赤,更不敢看莫自北了,只是一味的低着头,猛扒碗里的白米饭。两人均沉默无语,气氛甚是微妙,莫自北岔开话题问道:“对了,无双,你跟郭子因是朋友,你觉得郭子因的武功如何?”说起郭子因,应无双抬起头来,满脸严肃道:“我说不准,每次见她与人交手,武功招式千奇百怪,尽不相同,更无规律可言,可却能轻易化解敌方的攻击,虽然出招尽不相同,但又的的确确是她的家传剑法‘雨剑决’中的招式。”

莫自北沉思道:“照你这么说,郭子因的武学造诣已达到了出神入化,无中生有的至高境界,想不到她年纪轻轻竟有如此修为,真是令人佩服。”莫自北见应无双碗里只有白米饭,他动筷子为她夹了几块肉放进她碗里,温柔道:“先吃饭吧,别把自己饿坏了。”应无双看了眼莫自北,默默的吃起碗里的饭。就是他那种温柔的笑意,无微不至的关怀,真诚的眼神让自己深陷其中,怎么都无法对他冷漠置之。莫自北痴痴的看着应无双低头吃饭的样子,感觉很温暖,见她额前几缕发丝垂了下来,想也不想的伸手把它们搂到她耳后。应无双像触电般猛抬起头惊异的看着莫自北。莫自北手僵在应无双耳后,随即笑了下,自然的拿起丝帕为应无双温柔的擦拭嘴角的饭粒,边擦边道:“我有个妹妹叫莫自菁,脾气跟你很像,也是动不动就发火,嘴吧不饶人,也很任性,但心地却是很好,我也很疼她。无双,我真很喜欢你。”应无双呆呆的任由莫自北为自己擦拭嘴角的饭粒,听到莫自北说喜欢自己,心中一跳,似是漏了一拍,表面却不作任何反应,但心中却像在期待什么等着他往下说。只听莫自北接着道:“不如我们结为异姓兄妹,这样的话,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关心你,爱护你了。你呀脾气又大又倔,还是行走江湖的侠女呢,根本就不懂得照顾自己。”口气就像真的在关心自己妹妹一样,接着道:“你伤得不轻,可以在这里多休息几天,我会在这里陪着你的,至于我刚才的提议,你考虑一下,我真的很想认你做妹妹。”应无双失神的口中喃喃道:“兄妹……兄妹。”突然抬起头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对上莫自北的,静静的看着他。莫自北担心道:“你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应无双摇了摇头,强忍下想哭的冲动,勉强微笑道:“哥……”暗自告诉自己多一个这样疼自己的哥哥其实蛮不错的。莫自北开心不已的应道:“哎,好妹妹,来多吃点。”说着又夹了点菜到应无双碗里。

过了好一会,莫自北问道:“对了,无双,你跟姬舞依是什么关系啊?”应无双反应激烈,冷冷道:“我跟她没有任何关系,更不认识什么姬舞依。”莫自北苦笑了下道:“哦,不认识就算了。”便不再问什么,埋首继续吃饭。应无双静静看着莫自北突然开口问道:“你……你为什么不问我?”莫自北道:“问什么?”应无双咬着下唇道:“你明明知道我是拘魂宫的人,你也明明知道我与姬舞依的关系,你更知道我对你说的都是睁眼瞎话,你为什么不问我?不怪我?”莫自北微微笑了下,温柔道:“怪你什么?你不想说,我就不会勉强你的,等你什么时候想说了再告诉我也没关系啊,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傻丫头,别瞎想了,你呀,赶紧吃完饭,好好休息去,别忘了自己身上还有伤还没有好呢?”应无双顿感自己任性到了极点,以前还不怎么觉得,可与莫自北相处这几天,她真的觉得自己很差劲,爆燥,易怒,蛮不讲理,任性妄为;而莫自北却一直在关心着自己,包容着自己,从不计较什么,想到这里,不禁感到温暖异常,双眼湿润,突然放下筷子跑了出去。

应无双来到院中逮到一棵树,不管三七二十一‘啪啪啪’连连朝树上发掌,发泄似的狂打一气,心中念道:“应无双,你怎会变成这个样子,你怎么变得如此蛮横无礼,总是不经意去伤害那些关心你的人,姬舞依是,如今莫自北也是,他们凭什么要受你的气?”越想越气,挥出的掌力也越猛,树被她击得枝摇叶落。还好这棵树够粗壮,不然早被应无双打的一命呜呼了。莫自北见状叹了口气上前来,拉住应无双胡乱挥的小手。应无双大眼泛着晶莹的泪光,静静的看着莫自北,直到这一刻她才清楚的知道自己已经在不知不觉中爱上了眼前这个温文尔雅,脾气温柔的男子了。莫自北拉着应无双的手柔声道:“走,我们一起上房顶去。”说着一手环住应无双腰际轻轻一跃飘然而上。应无双只是痴痴的望着莫自北斯文的侧面。莫自北抱着应无双姿态优雅的落在房顶上,与应无双并肩而坐,抽出腰间的玉箫,带着孩子般的笑容道“我吹xiao给你听。”说罢手执玉箫悠扬的吹了起来。

应无双静静的聆听着,听只箫声婉转低鸣,绵绵悠长,似清音流水,如晚风微拂。应无双缓缓的闭上眼睛,头微微斜靠在莫自北的肩膀上,陷入了回忆,耳畔似响起了姬舞依纯真略带轻柔的嗓声:“师姐,好不好吃,这可是我花了半天时间才做出来的蜜桃糕点。”期盼的眼神像学生要得到老师的夸奖般焦急。应无双吃掉了两个,又吃掉了几个蜜桃糕点,就是不说话,害得姬舞依干着急,小声的问道:“师姐,是……不是不好吃啊。”

看到她那像小媳妇受伤的表情,虽然不爱笑,但还是忍不住泛出丝丝的笑意道:“不好吃我能一盘吃得只剩下两个吗?”姬舞依松了口气这才又露出娇美的笑靥,高兴的又拉起应无双道:“来,师姐,我还为你缝了件衣服呢,你来试试看嘛。”说着跑回柜子里小心拿起缝好了好久的衣服来到应无双面前,又动手帮她穿好,上下打量着,点头道:“嗯,刚刚好,师姐,你喜不喜欢啊?”问的小心翼翼,深怕应无双说不喜欢。应无双眨了眨因感动而迷蒙的双眼,问道:“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姬舞依甜甜一笑道:“因为在拘魂宫就数师姐对我最好了。”姬舞依突然上前来温柔的拥住应无双,略带哽咽道:“师姐虽然常常凶我,可我知道师姐并无恶意;师姐不对我笑,是因为师姐不会笑。从我进拘魂宫那一天起,众师姐妹们看我柔弱无依,个个恃强凌弱,欺负我,只有师姐不会,自从师姐替舞依擦药疗伤那天起,舞依就告诉自己,大师姐从今以后就是我姬舞依的亲姐姐。”

“师姐,你下山带我一起去好不好?”姬舞依拉着应无双的衣袖小声求道。

“这柄剑是送给我的吗?”姬舞依拿着剑开心不已。

“我们两个的剑是一对的耶,从今以后舞依就天天缠着师姐不放。”

……

不知为何应无双耳边一直响着姬舞依的声音,想着从前的种种……突然之间觉得自己这些年对她的冷漠是多么的荒缪可笑。而姬舞依却一直弃而不舍的顺着自己,想与自己和好。应无双只觉得满腔恨意不知不觉中消失的无影无踪,反而想念起姬舞依来,眼泪也不自觉的滑落了来。

莫自北扭头见满脸泪痕的应无双,忙放下玉箫,满心慌乱道:“无双,你怎么哭了,都是我不好,本来吹xiao给你听,想让你心情好些的,反而把你给弄哭了,对不起,别哭,别哭了。”边说边温柔的为她擦眼泪。应无双见莫自北如此温柔,细心的对自己,不由得心中一跳,忙起身有些失措,胡乱的摸了下眼泪道:“我……我没事,只是想起以前的事罢了,我先回房睡了。”说罢逃下房顶匆匆离去。莫自北呆呆的坐在那里,看着肩上刚刚应无双依靠的地方,还留有丝丝的余温,眼神复杂难解,不知心中在想些什么,良久才又拿起玉箫吹了起来。

莫自北在房中画画,只见画中之人长发飘逸,清新秀气,有神的眼睛,温柔的微笑,小巧的朱唇,一身白衣素衫,却丝毫不影响那美丽的容颜。莫自北人虽在画画,心中却思绪不宁,这几日自己一直都待在客栈里陪着应无双,说是她内伤没好,不放心她一个人,留下来保护她。但事实恐怕是自己不想离开她吧,自己究竟是怎么了,他在做什么,他一点也不清楚……

画完最后一笔,莫自北拿起画默默欣赏了一会儿,突感内急,便放下画走了出去,看着满天的繁星叹道:“又是一天,时间真是转眼即逝。”

应无双睡不着,见莫自北房中灯火通明,便上前来推门而入,屋内却空无一人,斜眼见桌上一幅画,一时好奇上前拿起画一探究竟,映入眼帘的那名美女如炸弹般,轰的她头晕耳鸣,连手中的画掉了也毫无知觉,只是双眼空洞的站在那里,仿佛被抽空的灵魂似的。

莫自北回来见应无双傻掉般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不禁担心的唤道:“无双……无双……”应无双如梦惊醒,忙弯身要捡起地上的那幅画,莫自北却早她一步,拾起了起来,目光温柔痴痴的看着画中之人。应无双心口如万蚁噬咬般疼痛,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说话又不知要说些什么,结结巴巴道:“那个……我……那幅……画中的人是……”莫自北叹了口气,有些落漠道:“她是姬舞依,也是我的未婚妻。”

‘轰!’又是一下,这次的炸弹比刚才的小不了多少。应无双不敢置信的轻摇着头,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颤声问道:“未婚妻?可……为何不曾见你们在一起过,她也未曾对我提起过任何有关你的事啊。”莫自北苦笑了下道:“这就叫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吧。二十多年前我爹与姬舞依的父亲姬尧一见如故,结为好友,来往密切,两家得知自己夫人所生是一男一女时,便为我们定了这门亲事。九年前姬家惨遭灭顶之灾,当我们赶去时,姬府已经成了一片废墟,惨不忍睹,后来才得知姬舞依并没有死,便四处寻找她,却毫无音迅,没有她半点消息。我想她是不想麻烦我们,也不想依靠别人吧,毕竟对她来说我是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直至四年前听说拘魂宫蒙落落将宫主之位传于姬舞依时,我们才得知她的消息,可她却当我是陌路人,也并不承认我们的婚约,我爹爹让我无论如何都要说服舞依承认这门婚事,我知道,爹爹是想让我替在天上的姬伯伯照顾她,可惜,我恐怕要有负他们的期望了。”莫自北神情甚是哀伤。应无双静静听着,心中闷痛,几乎不能呼吸,口中却安慰道:“莫大哥,你放心吧,像你这么好的人,相信早晚有一天会感动姬舞依的。”莫自北淡然一笑道:“希望如此吧,对了,无双,你来找我有事吗?”莫自北现在才从自己的情绪中醒过来。“我……没……没什么事,我先回去睡了。”说罢匆匆离去。莫自北看着应无双离去的背影心中叹道:“这件事你越早知道越好,这样你应该就不会陷得太深吧。对不起无双,今后我会像亲哥哥一样好好的疼你,爱你的。”

应无双离开莫自北的房间,说是睡觉,可她哪里睡得着,来到院内,手持青钢剑,疯狂飞舞左挑枫叶,右随风走,起如鹰隼,旋如蛟龙,一招快似一招,一式比一式猛,可无论如何疯狂,心中的伤痛依旧不曾减少分毫。突地青钢剑一扔,应无双眼神如冬日寒冰,阴冷的吓人,本已慢慢消除的恨意再度蹿升,口中喃喃道:“姬舞依,我恨你,这辈子永远都不会原谅你……”

清晨,暖暖的阳光,如春风般沐浴着人们。

莫自北来到客栈内堂。应无双早已坐在位置上等候着他,见他过来面无表情道:“吃饭吧。”莫自北见到应无双的第一感觉就是心痛,应无双变了,她自己惑许没有察觉,但莫自北一下子便感觉出来了,应无双又回到从前那个面无表情,毫无感情的应无双了,甚至比从前更冰冷了。莫自北心痛的看着应无双,几次欲开口却不知该说什么?就在这时外面来了个十多岁的大小孩儿,朝莫自北走过来,问道:“你是玉笛山庄的莫自北吗?”莫自北点点头,那大小孩从怀中掏出一封信道:“这封信是你的,请你签收。”莫自北收好信件,那大男孩儿才离去。莫自北拆开信看后脸色大变。应无双虽然一直未出声,但却一直都在注意着莫自北,见他神色异常,关心道:“出了什么事了吗?”莫自北神色焦急忧伤道:“对不起无双,我不能陪你了,我家里出了点事,必须尽快赶回去,玉笛山庄随时欢迎你来。”说罢匆然离去,连饭也顾不上吃了。应无双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暗自道:“不,我不会去找你的,既然不能在一起,相见不如不见,与其看着你痛苦,不如早些把你忘掉反倒好过些。”

作者的话
燕昨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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