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松了口气顾不上干净还是脏便往地上一坐，虚脱一般倚着车厢壁，我闭目养神。

李泊昊就坐在我的对面，他突然问道：“溪羽呢？”

我一听到这句话胸口就像被打了一拳，一口气咽在那里，喘不过气来，我不知道要怎么说出口，良久，我才开口：“……她死了。”

车厢瞬间陷入寂静之中，我一直闭着眼不敢睁开，一切声音都变小了，只能听到我和他的呼吸声。我慢慢地睁开眼睛，李泊昊还是原来那个不言苟笑的样子，只是唇形抿得很紧，拿着毛巾的手直爆青筋，一跳一跳的。

“为什么？”很久很久他才开口问道。

“她尸变了。”我说。我试图站起身，却发现我浑身都在颤抖——从13楼跳下来，看着胆大，可我不过是个女高中生，我不是电影里演的主角。我很累……也会害怕。

我闭上眼，当一个人一直紧绷着的时候突然放松下来时，身体就会不由自主地发抖。这是正常现象，我知道，但我怕李泊昊看到。

我害怕他的愤怒……我该怎么办？

李泊昊轻轻地叹了口气，手上的青筋放松了下来，他瞥了我一眼：“你在发抖。“

“我知道。”我尽量平静地说，眼睛却不敢睁开。

他没再说话，却拉起我的手，把毛巾放到我的手上，“擦擦汗吧。”

我疑惑他没有愤怒，便睁开了眼。他不看我，目光聚焦到某个角落里，不看我。我鼓起勇气，问道：“为什么不生气？”

“我知道她感染了。”李泊昊说，“她迟早都会死的。”他平淡地说着，像是在说一个不相干的人。

“她不是你的女朋友吗？她死了你都不会伤心吗？！”我的力气慢慢地回到身体里，不再发抖，我无法理解他能说出这样的话。

“可笑。”他看着我，眼底是深深的鄙夷，“你是在教训我吗？人是你们杀的，你们才是杀人凶手，你还想怎么样？假惺惺的家伙！”

“你是想看我痛苦欲绝还是杀了你们？”他咆哮着，“我知道她受伤了我知道她快要死了可我什么都做不到！我想带她去找血清……可你们却直接把她杀了！你还想我怎么样……？还想怎么样？”他痛苦地抱着头蜷缩起来，没有呜咽声只有很用力地抽气声。

我不知所措地看着他愣在原地，不知道该说什么也不知道该做什么。

“对不起……”最无力最苍白的说法。

“我不稀罕你的道歉！收回你的假惺惺！”

我不再说话，僵在那里看着他。李泊昊也不说话，浑身因为极度愤怒而颤抖，他狠狠得瞪着我。我觉得他好像某根线就要断掉，然后扑上来咬我一样，眼眶红红的。

不知僵持了多久，他突然放松下来，别过头不看我。

我也相对无言。

对讲机传来南楠的声音——

南楠：我在上面看到，马路上有不少丧尸，离我们大概有100米，你让李泊昊坐到前面去，我们都不熟悉这边的地区，好像开到另一个区了。还有，李泊昊的对讲机是不是坏了呀，怎么都没回复？

我看了那个人一眼，他拿出对讲机，果然烂了，不知是怎么烂的。

我：他对讲机坏了，换位子也的让陈尘停车吧。

南楠：我跟她说了，她在找隐蔽点的位子停车。

车子停住了。我看着李泊昊，猜想他虽然现在很恨我，虽然人不是我杀的是南楠，但是他误以为是我，这样他都能顾全大局忍着，是个聪明人。

果然，我猜得没错，他拉才卷帘式的车门，坐到前面去，和晨风调换位子，南楠和小4也下来了，不过小4的手臂好像受了伤。

小4注意到我的目光便解释道：“这不是丧尸弄的，这是刚刚落地时擦伤的，还有下次玩这种危险游戏的时候请早点说，让我有点心理准备。”

“辛苦了。”我估算过时间也跟他说过最后一个跳会很危险，但他还是选择最后一个，还真是苦了他。他在上面被丧尸围攻，落地时车已经开走，我让南楠跳下来之前在他身上挂了尼龙绳，可以说他一开始是被拖着走的。但居然只弄了那么点皮外伤……

而且这一系列的动作都得一气呵成，一步错他都会死，如果他落地后来不及弄掉那根连着他和楼上的柱子的绳那他就会被硬生生地拉成两瓣了。所以说这个人不简单啊，这种事我也就是想想说说而且，不可能有这种身手做得到。

真的很怀疑这个看似流氓的人到底什么身份。

我和晨风可是学了10年的剑术才有这种能力，应变能力强是训练来的。而我们这些人是看惯了恐怖片所以对这些丧尸什么的接受的比较快而已，但一开始看到也会不适，也不可能一刀了结丧尸。可这个小4像是没事人一样，到底什么人会这么镇定？

我把我的疑惑告诉晨风，她也表示不解。不过她连剑术比我要早，观察一个人的身形和打架方式能猜出这人大概是练家子的。

她说：“小4的身材高大但不笨重反而很灵活，应变能力不知比我们强上多少倍，不过……他怎么说都是奔三的人，见识得比我们这些高中生肯定要多得多。”晨风停顿了一下，“我不是很感确定，因为他打架的方式很干脆，我觉得他有可能是军人，但他的年龄不符合。30岁不能退役的，那不退役他又怎么会在这种地方出现。”

“如果说他是年轻的时候当过兵，那有这种身手也不奇怪。”晨风靠着车厢壁坐了下来，，她继续说道，“不过，他给我种感觉很奇怪——他打架很拼像对待仇人，只有打过战的人才会这样吧……所以我没法高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啦！！~~~要是大教练在就好了，那丫的一定知道。”

晨风说的教练是陈尘的老爸，他是特种部队的，十年见一次面，真的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平时教我们的是陈尘老爸的朋友。不过奇怪的是陈尘的老爸明明这么厉害，陈尘却半分都学不来，除了她和她哥跟过他老爸去过花旗几年训练过怎么用枪和一些防身技能外，她真的是个打架无能的人。

陈尘这人本来就呆呆的，还好是个机械控，不然我们中死的最快的就是她。

南楠突然插话道：“我看他就是彻头彻尾的流氓啦，有什么好猜的~”

南楠的家庭背景很夸张，他父母很早就离婚了，老爸老妈就是对冤家，每次见面一定会吵架。两个老人家还以结婚为乐，年年搞新婚，还一定要请对方参加自己的婚礼。实在是想不通这两活宝是怎么想的……

“话可不是怎么说，那个李泊昊的身手也好啊，但他的身份说得过去。”晨风说，“他不擅长打架但他人机灵而且逃得快。可那小4就像没缺点一样，这很让人怀疑好不好。”

“猜不透就去问呗……”她们俩一直压低着声音在说悄悄话，小4没有听到，正坐在一边闭目养神。

南楠家为什么这么有钱我是不知道，但我知道她家父母和她都是一担当的，就会把钱浪费在建什么军事基地上，开始我还以为她是说说而已，等她带我们去看她家建到一半的地下室后我就无语了。很大很宽敞……差不多有4分1个足球场那么大……我们那时就在那个所谓的军事基地疯玩了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