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再次归来
“是我傻,没看好孩子,那带我孩子的阿姨,本来就和我家有仇的,我也没好好的弄清楚,都是我的错。不说了,不说了,吃饭,吃饭。”她强笑着嚼着夹起的菜,又陷入了回忆。
风间绝望的看着灵,揪紧了心。桌上的菜似乎都没有了味道。灵只是惊疑的望着她。
“是被拐走,不是丢到垃圾堆里吗?”灵的手轻轻颤抖着。
“有谁会把自己的孩子丢掉呢?”风间妈妈摇着头
“那阿姨和你们有什么仇呢?要把孩子带走。”灵的嗓音变得很奇怪。好在风间妈妈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没有在意。
“这种事,不说了,吃饭吧,吃饭。”风间妈妈抬起头,像是重新振奋一样的笑容满面的对灵招呼,“我看下风间爸爸,你们先吃着。”她急急得转过身,不让眼泪被两个孩子看见。
灵转过头去看风间。
“那阿姨为什么要带走孩子?”灵紧盯着风间。
“灵,”风间闭上了眼睛,“我爸把那阿姨的老公撞死了,但错在那个人,是那个人酒驾以后一下冲出来的。”
“真他妈像是在演狗血的电视剧。”灵好笑的笑了。
“灵,对不起,我不想这样的,对不起。”风间痛苦的闭着眼睛。
“对不起什么,你对不……”啪啪,灵的手一松,筷子都掉到了地上。“想儿,想儿。想儿。”灵的眼泪刷刷的就往下掉。“我让她消失了,我竟然忘了这个,就为了该死的从来没有见过面的爸妈,想儿。”灵苍白着脸,站起身来,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灵,你去哪?”风间一把拉住了她。
“别管我。”
灵捂着忽然又开始绞痛的胃就要往外走。
“想儿”灵狠命的甩开风间的手,挣扎着往外跑去。
“灵”风间跟着追了出去。
砰,门被甩得砰砰响。
砰,一声熟悉的声音把风从梦里惊醒了过来。
“想儿”漫天的碎片不容置疑的告诉风发生了什么。
“想儿,走好。”风仰头看着飘扬的碎片,眼泪从眼角滑了下去,从空中就跌到了草地上的衣服上,浸湿一片。蝉的鸣叫声依旧响着,天空是那么的蓝,阳光照耀在风的脸上,一片光明。
“想儿。”风微笑着挥了挥手,像是早已习惯了这种离别。“剩我一个人了。”风间重新在地上躺下了,眼泪不停的从眼角滑落,一滴一滴又一滴。蝉的声音更响了,像是再也不会有下一个夏季一样,为这个最后的盛夏鸣叫着。
辽远的天空下白衣少年就这样躺着。
“灵,我送你去医院。”风间拉住奔跑着的满脸泪痕的灵。“你带我回来做什么?带我回来干嘛?”灵伸手就甩了风间一巴掌
风间捂着自己生疼的脸,“灵,我知道是我不对,但是见了爸妈,我只是想让你有活下去的愿望。”电梯里,风间和灵不顾几个人诧异的眼光,只是互相对望着。
“没有,都说了没得治了,你听不懂吗?他们是我爸妈没错,不过就是名义上的而已,和我有什么关系。”灵擦干眼泪,冷眼看着风间。
“你怎么能这么说,他们找了你这么多年!”风间被气得笑了,“找我不过是因为愧疚罢了,是因为不能生了,才收养了你吧,如果还能生,找不找得到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是因为不是亲生的才那么顾忌吧,在他们面前才表现得这么善良,那你就继续善良下去好了,把我叫来干什么,你明明知道想儿有可能消失,是我害的,我害的。现在就剩风一个人了,你要他怎么办,他一个人在那里,我什么都做不到,你要我怎么办。”灵怒喊着,电梯里的人面色各异的看着灵,像是在看一场有趣的闹剧。
风间脸色刷地没了血色,苦涩地笑着,“是,是因为她不能生了,是因为他在外面还有别的孩子,所以我才走的这么小心,这么虚伪,是,我就是这样的人,你不是早就知道吗?”
电梯门开了,灵愣了楞,紧揪着衣角还是走了出去,胃里就像有蚂蚁在撕咬一样。
风间没有追出去,只是掏出手机给明雨打了个电话。灵,对不起,是我的的自以为是害了你。可是,你爸妈真的是爱你的,比爱我还爱你。
风间望着灵踉踉跄跄的背影擦了擦湿润的眼角,戴上一个温暖的笑容乘着电梯又上去了,还得给他的养父母一个解释。
“去哪里呢?”喧闹的大街上,灵紧皱着眉,像是被抛入孤岛。“回家。”拦了辆车,灵靠在靠背上,疼痛似乎缓解了一些,还好不是经常疼,灵有些庆幸。
明雨早早的就已经守在灵的家门口了,“灵”明雨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明雨”灵笑着拍了拍明雨的肩膀,打开门就往床上倒去。
“灵,你没事吧,脸色看起来很差。”明雨坐在床旁,忧心忡忡。
“我没事。”灵把自己蒙在枕头里。
“你就这么想回去找那个风吗?”明雨苦笑。
“明雨,我要死了,治得好又怎样,过程太痛苦了,我不要我的爸妈和我一起经历,就当我死了好了,风一个人了,我不放心,我想陪在他身边,等我死了,他就可以也死,把我忘了就好了,多好。明雨,你看,我现在怎么变这样了,我以前不是这样的吧,呵。”
“灵,其实风间没有烧掉那个小袋子。”
“什么?”忽地灵就蹦了起来,“是这个。”灵抢过明雨手里的小袋子。“我可以回去了。明雨,明雨谢谢你。”灵喜不自禁的抱住了明雨。“谢谢。”
“灵,是风间交给我的,。”明雨涨红了脸,轻轻的抱紧了瘦得那么单薄的灵。
“风间,”灵怔了怔,忽然又放开了明雨,笑得有些黯然。
“明雨,我要回去了,可能我就要死了,别管我,不值得,我也不知道我还回不回来,但是,明雨,谢谢你,你可能不知道,我有多感谢你,感谢你在我一个人的时候拉着一大帮人陪我那么久。我一直都记着。我话很多对不对,是不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多啊!”灵低头笑个不停。
“明雨,你以后还会遇到很多很好的人,不要记得我了,太麻烦。我不知道会不会再回来了,明雨,再见,和风间说一声,我不怪他,还有,让他在爸妈面前自在一点吧,别那么累,爸妈是真心对他的,我看得出来。”
“明雨,我走了。我是一个很没出息的人,不要记得我。”灵紧紧的抱住了就要哭出来的明雨。“我喜欢你,灵,一直。”明雨轻轻的吐出了这句话,再不说,永远没有机会了。
“明雨,如果我没有遇见风,我会和你在一起,真的。”灵浅笑着抱紧了明雨。
“再见!”明雨的手成环形僵在了空气中,怀里的那个人已经走了。可能永远的走了。一直忍着的眼泪终于像久违的大雨一样落下。“我才是没出息。”虽是哭着,可嘴角的笑容还是甜蜜的。
看着地上铺着的衣服,灵就知道想儿是真的不见了。
风躺在地上,脸上还挂着泪。
灵轻轻的蹲下,小心的一滴一滴把风脸上的泪擦干。再一点一点的想抚平风紧皱的眉头。
阳光洒在两个人身上,金灿灿的像是童话。
“风”灵挨着风坐到了他旁边。
“我回来了,你还记得我吗?”灵没有把握,如果风忘了她,灵没有把握风会再次喜欢上她。
“风”灵拔了跟草在风脸上划着,“快点醒来,告诉我,我是谁?我也不想把你吵醒的,但是我真的等不了了,风。”
“想儿?”风朦朦胧胧的睁开了眼睛。
“灵,真的是你吗?”风一下就跃了起来,“你不是?”风兴奋的一把抱住她。“灵,我不想让你回去,再也不想了。”风的眼泪又簌簌的往下掉。
“风,对不起,想儿是因为我才消失的。”阳光把风照的暖融融的,灵抱着风,只是觉得身上的寒冷像是退去了。
“风,我回来了,再也不走了。”灵紧紧的抱住风,“风,我可能要死了,短就几个月,长的话三五年,我生病了,好在你没有忘记我,等我死了再忘记我,好吗?”灵一股脑的把想说的话都说了,不想互相隐瞒了,那样似乎伤害更大。
“灵,不管是多久,我会在你旁边。”风哭得更厉害了。
灵也哭了,两个人先是无声的哭,慢慢的都开始放声大哭起来。像是两个被抢了糖果的小孩,无助而又绝望的可是又痛快的哭泣着。
两个人像疯子一样,哭了又笑,笑了又哭。
等到终于冷静下来,才开始想接下来的路要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