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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外史之镜花水月 作者: 王不留行 字数:2073 更新时间:2013-11-29 17:18:00

第十章 前尘往事

二人一问一答足足聊了大半夜,上到上任逍遥城主,下到贩夫走卒,无一遗落。说道上任城主倒不是个简单人物,他名白真,自幼聪明绝顶,武功修为更非一般人所及,更为难得的是他待人接物十分谦和礼让,以致整个逍遥城里里外外都极其拥戴他,使得他几十年来稳坐城主之位。但是人无完人,一直被视为正人君子楷模的他却在感情之事上备受诟病,原因是他竟然在娶妻不到半年的时间内连纳两位妾伺,其实众人能够理解他纳二房,因为二房才是他的青梅竹马,他之所以会娶大房不过是为了报答她在自己伤重将死时的救命之恩,而他纳三房就只能被人视为腹饱思淫欲了,三房是二房的陪嫁丫鬟,而且还一直无所出,直到大房二房相继离世才生下白玉,得以转正。至于大房二房为何突然离世似乎只有鬼医才可以给出答案,直觉告诉她,鬼医如此痛恨白玉,甚至不惜烧死她来泄恨,其中原委怕是离不开此事,但白飞飞却不敢问,怕一不小心碰到他隐秘多年的伤口,所以她一直在等,等到他自己愿意开口为止。

鬼医一直静静的望向窗外,握着她的手不言不语,看似专注其实眼神空洞,目无焦距。其实他不是不想说,只是一时不知从何说起,他当年不过五岁,原本过着母慈子孝的生活,但一切变故来得太过突然,他甚至都来不及反应世界便已然坍塌了。“有一日。。。。”他开口,表情别扭,声音有些许嘶哑,白飞飞不知如何安慰只好默默注视着他,鬼医干咳数声继续道:“有一日,他。。。。我爹,从外面带回来一个火伤的面目全非的人,说是我姑姑,她伤得很重,所以他把她安顿到我和我娘住的院子方便我娘照顾,她回来之时便奄奄一息,我娘使尽浑身解数才将她带离鬼门关,之后她日益好转,但是脾气却愈发暴躁,动不动便摔东西伤人,我娘跟他说过,姑姑怨恨之气太过重,留下她早晚要出事,可是他不以为意。未过多久她伤是痊愈了,但脸却亦毁了,之后她便是整日整夜的待于屋内不肯见人,那段日子恰逢二娘临盆,大家的注意力都在二娘与刚出生不久的孩子身上,自然就忽略她了。突然一日夜里她趁大家不注意偷偷将二娘的孩子抱走,二娘哭得死去活来,他却始终不曾派人去追。。。。”

白飞飞见鬼医说着说着目光落到自己身上了,莫名的紧张起来,支支吾吾的问:“那个孩子是?”

鬼医别开脸,仰着头说道:“我说的姑姑就是白静,那个孩子就是你!”

白飞飞抖了一下,想要抽回手鬼医却握得更紧,接着说下去“之后二娘抑郁成疾,卧床不起,自然也是我娘照看着,可是。。。。。”,说道此鬼医表情突然扭曲,眼珠如一团熊熊烈火,恨不能将一切都化为灰烬,手上力道瞬间加重,二十年前那一幕顿时涌现于眼前。

那日清晨母亲在喂二娘喝药的时候,二娘突然口吐黑血,黑血沿着她的下巴一直往衣衫上流,染红了胸前更快白衣,不一会她全身开始抽搐,颈项强直如钢板,头脚往后弓,胸腹往前顶,整个人如同一张拉满的弓,母亲惊恐不已,手上端着的碗晃荡一声摔落于地,药洒一地,她跑过去边晃动边呼唤道:“二妹,二妹,你怎么了,你可不要吓姐姐!二妹。。。”,可是不管她如何呼唤,不消一刻二娘便咽气而去,她吓得瘫倒于地,双手捂着嘴一句话说不出来,眼泪哗啦啦直掉,鬼医见状跑过去扯着她的衣角哭喊道:“娘。。。。娘。。。”,她听得他的声音忽然惊醒过来,立马拉下他,双手托着他的小脸,颤颤抖抖的交待道:“原儿。。。原儿,你快。。。快走,去找你师傅,万万。。。万万不可被郁红袖看见!”,他不肯走,紧紧的抱着她喊叫“娘,我不走,我不走!”,她却一把推开他,大吼大叫道:“叫师傅来救娘,快去啊。。。”,他一时不知所措,边擦眼泪边狂奔而去,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找到师傅。。。。。。

想到此他在亦忍不住泪水咕噜咕噜的夺眶而出,白飞飞第一次见他哭,瞬间心疼不已,伸手为他擦拭,可是却越擦越多,她也跟着哽咽起来,抱着他抽泣着说:“我们不说了!”

鬼医恍若未闻,喃喃地说道:“我跑了好久好久才寻到在外边采药的师傅,等我们赶回去。。。。。。我娘已经。。。已经被捆扎在火焚台上,她满身、满身都是。。。。火,当时郁红袖就坐于看台上,而他却躲在角落不肯露面,我。。。就在下面静静的。。。”说到此他突然笑了,笑得狰狞恐怖,“静静的看着我娘。。。。化为灰烬!”,他说‘化为灰烬’四字说得很轻松,听不出一丁一点感情。

白飞飞却早已泣不成声,想要安抚他可是喉咙却堵得难受,发不出一个字。突然鬼医紧紧抱住她,一股极其强大的气流出他体内崩裂出来,只听得‘嘭’一声,整间屋子颓然坍塌,四周空旷不已,寒风由四面八方狂袭而来,肆意的撕扯着他们二人。鬼医再亦无法自控痛哭落泪,泪水顺着白飞飞的衣领流入她的脖子,滚烫不已,她只能轻轻的拍着他的背,像一个母亲安抚一个受伤的孩子,郁红袖估计就是白玉的母亲了,难怪他会如此痛恨她,那个躲在墙角的‘他’是他父亲吗?世上怎么会有如此狠心的父亲、如此狠心的丈夫?白飞飞是真的心疼鬼医,一个五岁的孩子要怎样才能做到站在一边看着自己的母亲被活活烧死?他当时该有多痛,他这二十年又是怎么活过来的,她真的无法想象,更加不敢想,她只是告诫自己,白飞飞啊白飞飞,你已经失去哥哥了,是时候放开了,好好珍惜鬼医吧,他绝对会是个好哥哥!

作者的话
王不留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