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简言洛(倾许4)
这个世界是没有温度的,它不会明明亮亮的使人觉得暖暖和和也不会在任何时候都是黑暗的让人觉得冰。丁月露抱着简言洛,他身体上冒出的汗透过柔柔软软的T—恤渗到她的手心上和脸上。
“你身上怎么会是冰的呢?”
“丁月露你不是冰箱,我身上汗涔涔的,你这样抱着我使我很不习惯。”他故意使话题轻松一点。
“那我松开。”她张开手松开自己禁锢他的那双手,双手放在空中和空气作斗争。远处有人做饭,房顶都快要烧着了。
“这件事对你打击很大吗?你一点都不像平常时候的你。如果有一天,你不在我身边,我光是想想你现在的样子就会觉得心酸,你对于我来说就像是一个信仰,你会时不时亮一下提醒我,你要这样做,不要那样做,那样做是错误的,你会后悔。我一直在问我自己活着有什么意义,打架,逃课,戏弄老师和同学,愤世嫉俗,挥金如土,我真的是那么潇洒的人吗?不是,我知道,一点都不是,我不得不活着这件事就让我觉得累。我的路越走越窄,我没有信心在以后的路上一直走下去。”
“你没神经病吧。”她顺手推了简言洛一下,已经没有了刚才看见那篇日记的悲伤。“我就不信你说的这句话是真的,你没听过一句话,祸害活千年,咱们都是祸害,想死都不容易。再说,我才对你告白成功怎么也要在你身上练练经验,以后对付你们这种小白脸那不就成了小菜一碟了?”
简言洛拿手指戳她脑门,她的头应该会像拨浪鼓那样来回摇个不停想到这里的时候他在心里偷偷甜了一下。
“我讨厌别人拿手指戳我。以后你要是看见有人拿手指在背后对我指指点点,当面指着我的鼻孔,或者像你这样直接拿手指戳我脑门,你就快马加鞭跑到我身边把那个人的手指掰折。”她盯着头顶上的月亮看,觉得它有点越俎代庖,太阳还没落山它就跑出来捣乱,“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前面两种行为明显具有挑衅的味道,后一种会让人觉得暧昧,他们在对你的女朋友行使不正当权利如果你是个具有正确行为、思考能力的人应该做出英勇就义举动。”
“你对付这类人不是比我还有经验,用得着我出去为你做主吗?”他的眼睛斜睨着比他低上半头的丁月露,她的头发在阳光下闪闪发光,没有了那次见她时蓬松的像是个小蘑菇似的模样,也许他喜欢她仅仅是因为她头发的样子难以令人忘怀也不一定。
“呸呸呸,你以为我是你们家的丫鬟,你就不能平等的对待别人?尖酸刻薄……以后谁嫁给你谁倒霉。”她还是那个为了挖苦别人能够拿出所有能说的和不能说的人。
胃酸在一波一波的侵袭着简言洛,挂在天边的夕阳半死的不活的样子使他觉得懊恼,他啐了一口吐沫,希望能够浇灭天边袭来的火气。他的痛苦和挣扎在遇见丁月露之前就已经夭折了,它灰头土脸的样子和听到她刚刚那句话的时候的他一模一样。他这样的年纪不是应该具备复杂难解的思想的时候,一切都是他多想了,他努力接近她的世界。
“怎么不说话?”
“没什么,只是不想说话。”他摸了一下兜,烟盒里还有几支烟,本来是以备不时之需用的。在丁月露的面前他不想吸烟,不知道为什么,没有理由的想要隐藏,没有理由的想要将她隔绝在烟雾缭绕的世界之外。
“你饿不?我肚子咕噜咕噜叫个不停。”
“饿,你请我吃饭。”他将刚刚抽出的烟塞回烟盒,抖搂身上单薄的衣衫,以此使自己变得清凉。
“真不要脸。”丁月露甩下一句话头也不回的向门口走。
简言洛在门口等的没有耐心,他站在门口不停的向里面张望,左看看右瞧瞧,俨然没有了倚靠在石柱上悠闲自如的样子。看来不管是什么性格的女孩子在让人等待这件事上丝毫不会含糊。
“走吧。”人还没出来声音就先传入简言洛的耳朵里。
她钻出门打量站在门口抓耳挠腮的男生。
“你不认识我呀,瞅什么瞅,死丫头。”说着他就伸出他的爪子去挠丁月露的头发。
“这回你就不能再碰到我了,”她自作聪明闪到一边冲他闹鬼脸。
“切,谁要和你闹。快点的,今天可是你拿钱,我身上一分钱都没有。”他拍拍两侧的裤子兜,冲丁月露吹头发,翻白眼。
“我就不信了,你没钱?”门上的小铁刺不经意间刺到了她的手指甲肚,她没有叫直接将手放在手里含着,直到嘴里的温度将伤口温和的差不多才将手指拿出来。
“喂,就你眼珠儿转的最快,别想在我身上动什么歪脑筋,我脸皮比你还厚。”简言洛转过头去不再理会她对他的横眉冷对。
“你不是说要随便吃点什么嘛,怎么走了这么半天还找不到一个吃饭的地方?”他边走边回过头问她。
“对呀,我带你去的就是很随便的地方呀,我们家住的偏僻,要找吃饭的地方必须走很长的一段路才行。”丁月露跟在后面偷偷捂嘴笑。
她们家住的地方偏僻是没有什么错,但是在离她家两条街、穿过两个十字路口、将近五六分钟就能走到的地方就有一家小餐馆。不过,这顿饭似乎让她请的有些简单,她要是乖乖的答应了那以后被欺负的日子肯定少不了。
“该向哪里走了?”胡同口堆放着一堆需要处理的垃圾,苍蝇满天飞,简言洛赶忙捏住鼻子,跳过脚下垃圾堆里淌出的污水。
“嗯,该向哪里走了呢?让我想想,我记得应该在左边,咱们向那边走走看看。”丁月露不停的玩弄着头发,揪到耳垂的时候才停下来。
“好,咱们就向那边走。”他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哈哈,你真傻,我在捉弄你你看不出来?饭馆早就过去了,咱们再向前走就快出小镇了。”丁月露捂着肚子笑得没有力气。
笑了很长时间,丁月露才能抬起头正视比自己高出很多的男生。
“好好,我认栽了。”简言洛将手举过头顶,边后退边逃向离丁月露远的方向,等退到一定的距离之后,转过身去,疾走。
“先前的时候你又不是没戏弄过我,生什么气。我做错了还不行吗?喂,真小气。”她像个小尾巴似的跟在简言洛的身后摇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