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昔出门的时候，古蝶就在丫头的掩护下悄悄出去，外面是接应的连羽，一来二去，三人连爬墙这种事也做得得心应手。

连羽家确实落魄，可千金一点都不嫌弃。

回到家的时候，还会打点些好东西，下次给连羽拿去。可书生竟是个有骨气，断然拒绝了，红着眼睛道：“蝶儿，是我不中用，我答应你，一定会努力让你过上好日子。”

那段日子，是琴瑟和鸣，郎情妾意。

后面的变故突如其来，就像人的感情，过了激情的时刻，就会降温。

开始只是有些微疏离，古蝶关心他，他却闭口不言。

在感到分离前最先感到的是陌生。

古蝶心里难受，身体就开始出状况。

美丽的小姐本就苍白的脸更是白得覆了一层霜，蓝儿一边碎碎念那个千刀万剐的穷书生，一边安慰小姐。

“小姐，连羽他不是个东西，配不上小姐，你就别为他怄气了。”

“呵。”古蝶低笑一声，“我没怄气，我只是爱上了他，没办法而已。”

听古蝶说着丧气话，小丫头就想把自己的头拧下来当蹴鞠踢，谁让你当初不想事，秀逗了，要是早点打住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丫鬟一气之下，跑到连羽家，指着人家的鼻子足足骂了一刻钟，等她骂完了。连羽却一把拽住她的袖子。

“蓝儿姑娘，求求你，我想见蝶儿。”

小蓝本就不太灵光的脑袋一下没转过来，这个书生到底要闹哪样？

可终究还是带他去了，那是书生第一次越入墙内，抱着心爱的女子哭得隐忍，让蓝儿都不忍心再指责。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蝶儿，对不起。”

连羽不停地道歉，古蝶不停地摇头，用温柔的手拭去泪珠试图减少他的负疚。

之后的日子，没有之前的甜蜜，却让人觉得更加温馨。

千金的玉手除了会绣花抚琴，也会在一个破旧的屋子里生火做饭，更会为失明的连母煎煮一碗苦涩的药汁。

满脸的烟灰让她的美貌带上了烟火气，却更加动人。

他们的感情是大漠里的树，若能不被暴风卷走，就会扎根更深。

所以后面的急转直下完全出乎意料，明明两人前一天还如胶似漆，第二天连羽就能绝情地说出放弃。

那一次是唯一一次蓝儿没跟在她的身边，等丫头在戌时去接小姐回去时，她整个人无精打采，蓝儿最初也只觉得这件事对小姐打击太大，可时间一长，就发现了怪异，只好对老爷道出实情。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啊。”白逸道。

以古昔的老道不可能察觉不出女儿的变化，而丫头在事态变得糟糕后才告诉老爷却没有受到太重的责罚，不可能是看在她照顾小姐多年的苦劳上吧。

云落点头：“小蓝是古昔安排在小姐身边的眼线，不过这是后来的事。”

丫鬟再衷心也只是一个下人，哪敢忤逆老爷。本来每日关于古蝶的行程都要事无巨细向上禀报，古蝶和连羽的事硬是被她压在了心底。

害怕过胆怯过，可一见小姐满足的模样就不忍心打破，私心觉得他日连公子一旦高就，以他的品行才能定能博得老爷青睐，到时自己也就安枕无虞。

只是，世事难料，总是怕什么就偏偏来什么。

有天例行公事向老爷汇报小姐的情况，古老爷轻问一句：“没有其他要说的吗？比如，小姐今日几时出门？见了什么人？还有小蓝娘亲在古家操劳了这么久，身子骨已大不如前了，小蓝不是一直都很孝顺吗？”

这句话像平地惊雷吓得丫头立马和盘托出。

古昔没有其他表示，只道：“好好看着小姐，就像平常一样，今天的事就当没发生过。”

之后连羽的若即若离她是最清楚不过的，只是比起母亲，其他人又算得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