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不怎么好眠，我晕乎着脑袋直到很晚才睡下，直到进入梦乡我还在想——到底是哪四个字？

我迷迷糊糊的睡着，眼睛还不是睁得很开，阳光照进房间，我知道至少也得八九点了，可是，家的味道——我有一种错觉，现在，我就是在爸爸妈妈都在的时候，晴晴也在，再然后，晴晴会跑来我身边掀开我的被子，咯咯地笑，软软的童音叫我：“姐姐。”

外面吵吵闹闹的，有些鸡飞狗跳的感觉。

“变态啊你，放开我的脖子——”

怎么会听见陶明明的声音？这一定是梦，晴晴一会就来找我了，是的，闭着眼接着睡吧。

“你个没良心的，白眼狼，小兔崽子，你是怎么长大的？亏我含辛茹苦——”

魔音穿脑的摧残，这些话怎么这么耳熟呢？不行，不能去想，接着睡觉吧。

“你这个巫婆！你这个变态——”

拉长的尾音，好像是——嘴被人扯着一样。

“敢说我变态？！我可是你妈！”

为什么是人家妈妈这件事情也要说出来？！怎么可信度不高啊？

“有你这样当妈的吗？！”

好熟悉啊，下一句就应该是——

“有你这样当儿子的？！”

和我想的一样！不是吧，为什么这也能猜中？

“你们别闹了，别把月月吵醒了！”

好熟悉的声音，温柔，低沉，有爸爸的感觉。可是，你的声音可不可以也小一点？！我已经醒了！无奈的睁开眼！果真是只能做梦了！

“哎呀，你别在这站着，快去做饭，我应付了我爸好长时间，快点犒劳我一下！”跟个女王似的！

“那你们小点声。”说完就没声了。

过了好一会——

“可以放开我了吧。。。。。。”声音冷得冻死人。

我爬起身，下床穿着鞋，然后走出去。

“你这冷冷的语气，是想冻死我啊？”不满的语气。

“你走开点不就好了。”陶明明把陶妈妈搭在他肩上的手扯下来，白眼瞧了她一眼。

陶妈妈“哎呀——”一声，然后拽着陶明明的衣领：“告诉我月月在哪？说完我就——”我走出房间，关上门，轻微的“吱呀——”声。

陶明明穿着睡衣，那是他自带的，光着脚踏在地板上，白皙的脚，脚型很好看，睡裤搭在脚掌上，他的睡衣有些不整，后衣领被套妈妈拽在手里，有一点乱糟糟的头发——还是很好看。此刻他正站在客房的门外，看这样子应该是被硬拽起来的。

陶妈妈白色的正装衫，黑色的外套已经脱下扔在了陶明明的床上，黑色的长裤，平时盘着的发，现在如瀑布一样披在身后，不过由于‘激烈的打闹’此刻已经有好多的发散在胸前，一如既往的美丽。

“月月——！”像是见到三百万的表情，陶明明又被毫不留情的推开了，一个没站稳，“砰！”的一声，陶明明眼睛里充满了震惊和愤怒，最后还是躺在了地上。

好像每次都是这样的结局，陶妈妈跑过来抱着我，嘴里温柔的说：“哇啊——！月月好可爱！女儿真好啊。不像明明，真是不孝顺！”

看着现在的陶妈妈，你真的不能把她和刚才的那个人联系在一起。抬眼看着陶妈妈‘委屈’，‘可怜’，‘忧伤’的表情，真是——要不是见识过，我一定信了她！

世界上就是有那么一家人，奇怪到让人胃痛，比如——陶明明一家。

香喷喷的饭菜，都是我爱吃的。可是，我却只是有点胃疼！而且，头也痛！我无语的抓了抓脸颊，然后夹起菜在嘴里嚼，陶妈妈笑得没有眼睛——不，应该说，从见到我的那一刻，陶妈妈的眼睛就没有睁开过。

我嚼啊嚼，真的咽不下啊去啊，抬眼看着陶妈妈不吃饭看着我傻笑，放下筷子，我打算和她说：“表嫂，你吃饭吧。”

可是，话还没有说，陶妈妈就睁开了眼睛道：“月月怎么不吃了，饭不好吃吗？”说完，陶妈妈眼睛一瞪，看着陶爸爸，本来陶爸爸正在面无表情的吃饭，听到这话，马上露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看着我，我只好拿着筷子重新吃饭，下一刻，陶爸爸又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机械的吃着饭，后来我才知道————陶妈妈有一段时间会受苦，所以，陶爸爸总是要让着她的。

终于，陶妈妈又露出了那种傻笑的表情。我稍稍别过脸，看着咬牙切齿的陶明明，‘咯嘣！’，‘咯嘣！’的吃着昨天剩下的莲藕，满目凶光的盯着陶妈妈，而后者很明显的无视之！

我是真的胃痛啊！一个桌子，四角，四个人，陶爸爸在对面面无表情的吃饭，虽然机械了点，可是，也算是悠闲。陶妈妈坐在我的右侧，胳膊肘抵在桌子上，单手支脸笑得眼睛都没了的看着我，我真的不忍直视！想别过脸不看陶妈妈，可是，陶明明的眼睛都能喷火了！想了想，我决定挺胸仰头的吃饭，可是陶爸爸那张好看的‘面瘫脸’让我彻底没食欲！

刚要放下筷子，看着陶妈妈又要睁开的眼睛——算了！我接着吃，最起码吃完一碗饭啊，最后，我决定——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淡定，低头，吃饭。

好久，好久，我都快吃完饭了，有一个人说话了：“冷月。”

我一惊，看着陶明明在瞳孔中放大的脸，我吓了一跳，怎么离我这么近，我有些结巴的说：“什，什，什么事？”

陶明明伸出手弄了一下我的发，然后手指戴着饭粒，坐回原位，波澜不惊的说：“你都要把脸都藏在碗里了。”

陶爸爸僵硬的嘴角颤动了一下，看了我一眼，明明就很想笑。

陶妈妈倒是有点不对劲，嘴角还是那个弧度，眼睛还是眯着，只是手撑着的脸，一点，一点，一点。。。。。。

我有点无比无语的干笑着，然后小声地嘀咕：“不会是——睡着了吧？”

陶爸爸放下筷子，满眼无奈而心疼的看着陶妈妈，‘僵尸脸’有了温柔，他伸出手穿过陶妈妈的腋下，然后轻轻抱起她，然后转过脸对着我和陶明明笑，最后轻笑着说：“月月，现在你可以好好吃饭了，我带她去睡一会，等一会，我们再走。”

我和陶明明都点了点头，然后陶妈妈就被陶爸爸抱走了。

“表嫂怎么这么累？”不是去见陶明明的外公了吗？怎么像是参加了长跑？

“被我外公整的。”陶明明说的那叫风轻云淡啊，我就不能理解了——这不是很奇怪吗？你们怎么就能那么淡定？

“这有什么，明天我也得去一趟，恐怕比我妈还惨。”陶明明凉凉地说，随意的夹着菜，随意的吃着，和刚才那个双眼喷火的人真是——判若两人！

“明天不上课吗？”明天是星期一啊，难道他还想逃课？！

“请假！请一天的假。”陶明明放下筷子，碗里的饭已经吃完了，他抬头看着我：“不仅我要去，过几天，我爸也要去，只不过，我们两都不会有我妈妈的责任重罢了。”

“责任？”怎么见自己的爸爸还扯到责任了？我问：“什么责任？”

陶明明突然很认真的看着我，一字一顿地说：“精，神，责，任。”

精神责任？哦，哦，哦——不是很明白。

终于在快要到下午三点的时候，陶妈妈醒了。我们一起出去买东西，其实说是买东西，不如说是带我去‘见识’。

陶爸爸和陶妈妈牵着我的手，陶明明跟在我们身边，或者是身后，很多路过的人从身边经过时都会忍不住回过了头看两眼。那时候的我真的觉得有点对不起陶明明，因为我和陶爸爸陶妈妈在一起，陶明明一脸漠然的跟在身后，好多人都会觉得——陶明明是后妈的孩子！其实，我才是赝品。我回过头看陶明明，陶明明朝我笑了笑，我的心又暖了一次，其实我很怕——他承受不住路人可怜的目光。

也许我还是不够坚强，也许我还是很在意，如果是我被别人这样看着，我真的无法做到真正的不在意。

去了一趟街上，陶妈妈什么都没有买，陶爸爸倒是买了好多东西——漫画，也就是《格林童话》、《安徒生》之类的，动画片的碟片，比如说《蓝猫淘气三千问》、《西游记》、《哪吒传奇》、《海尔兄弟》等等。

我看着买东西买的不亦乐乎的陶爸爸，还有在一旁挑东西挑到眼花缭乱的陶妈妈，我突然觉得陶明明其实是这个家最正常的人！

看着在另一边看东西的陶明明，我很明智的选择靠过去，因为啊，别人都在看陶爸爸和陶妈妈，就连卖漫画的姐姐都在捂着嘴笑。当时我突然明白了陶明明的苦衷，看着那对对这漫画动画笑得一脸傻相的人，我真的觉得——是我这个大人，带着两个‘小孩’来买东西。

记得好多年以后，我提及这件事的时候，告诉陶明明说当时我真想和你说——带着他们这么多年，你辛苦了。陶明明笑了老半天，而那时的我们，却是连一个笑都是那样奢侈。

看着陶明明蹲下身，正在挑着什么东西，左右手各拿着一个，好似很难抉择，我走过去随口问了句：“你在挑东西啊？”

陶明明并不看我，只是点点头，然后接着思量着，我看了他手中的东西，很是不解，为什么拿着古词和毛笔？难道他想学习？也不是吧？

“你要这个作甚？”我低着头无语的问着他，他可不是爱学习的人，尤其是这些‘考古’的东西。

“明天要去见我外公，我看看我是说正在背古词会少挨训，还是说正在练毛笔字会死的好看点。”陶明明云淡风轻地说着，我皱着眉，可不可以正常一点？

我好心的问了他一句：“你说的这两样，你外公不会检查吗？”

“嗯？”陶明明抬起头看着我，然后眉头皱着，口气颇为无奈：“检查啊，可是我必须选一样，我外公规定了，除了他要求我学的东西，我必须要学一些其他有用的，或者是——”陶明明顿了顿接着说：“修心养性的东西。”

“所以，你是选择了‘修心养性’？”我扬起眉，不是我瞧不起陶明明——就他，还修心养性？

不过，陶明明的外公也是有先见之明，像陶明明这样的，也必须修心养性，这脾气。

“不是我选择的‘修身养性’。”陶明明扔下手里的东西，站起来，瞬间，我抬起头。身高这东西，真的让人心里不舒服。

陶明明俯下身看着我，语气带着笑意：“明明就说好了二选一，可是从上次开始，我外公就变卦了，非要我学‘修身养性’的东西，你觉得我会想学这个吗？从我六岁被要求学其他东西开始，我就压根没想过——修、身、养、性。”陶明明笑的让我发憷，尤其是最后一字一顿吐出的四个字。

这么多年过去了，陶明明的外公怎么现在才想起让他修心养性？

“你外公一年检查几次？”我好奇地问，陶明明靠近的脸颊让我一阵紧张，真的觉得会被揍。

陶明明鼻子呼出一口气，气息喷在我的脸上，一股薄荷味，我下意识的屏住呼吸。陶明明听见我的问话，直起身子语气淡淡的说着：“一般都是三次，只有一年是例外，五次。”

“那你以往都学了什么啊？你外公有没有规定要你多长时间学一样东西？”我站在陶明明身后，他又开始挑东西了。

“学多长时间？这个就要看，我外公觉得我学的这些东西怎么样了。”陶明明手里依旧拿着古词和毛笔，眼睛盯在旁边的毛笔字贴上，我想他大概要选择毛笔字了。

“比如——”陶明明顿了一下拿过那个字帖翻啊翻，双眼认真地盯着，语气不变：“我以前学射击，我外公就给了我半年的时间，可是学散打的时候，我外公却给了我一年的时间。他说散打经常会用到，所以要求我学精一点。还有一年我学擒拿格斗，我外公还给了我一年多的时间。”陶明明放下了手里毛笔字贴，用手挠了挠头发，看来他真的很苦恼。

可是，我嘴角真的不能止得住，陶明明，你学的这些东西真的是正常人会去学的吗？我总觉得听着他说我都有一种——心脏破碎的感觉。

看了一眼陶明明，我觉得我从今以后是真的不能再得罪他了。走过去，我拿起他手里的古词，我看了看然后问：“你外公是从什么让你开始学的？”

陶明明抬起头看我：“我上次过生日的时候，他来的时候说的。”

生日？我记得陶明明的生日是农历的十二月初一，正好比我大两年零三个月，而现在已经是阳历的五月份了，我看了一眼陶明明：“你觉得，你一晚上可以背多少首诗？还得是修心养性类型的，像是《满江红》可不行。”

陶明明听着，然后拿起我手中的古词放回原地，坚定的拿着毛笔和一个字帖，我看了更加无语，拿过他的毛笔：“你知道毛笔怎么拿吗？”

“三年级的时候不是开过毛笔课嘛。”陶明明看着我不示弱的说着。

“那你应该也知道，刚开始写毛笔字，手都会发抖，你觉得你练一个晚上就会练好毛笔字？就算不是要写得多好，可是你也‘练——了’将近半年了，总不能写得很难看吧？”

陶明明狠狠的看着我，一把抢过去毛笔，气得不轻：“那你说选什么？”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会被揍，静下心，我看了一下地摊，突然发现一样东西，我觉得陶明明应该会喜欢，我跑过去把那盒东西拿过来，递到陶明明面前：“喏，这个。”

“围棋？”陶明明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那眼神就好像在说——你耍我呢？

我翻了个白眼，围棋？还真能想出来，太看得起自己了，我都没学呐！那东西塞在陶明明手里：“现在你肯定没时间学围棋，这些黑白你可以用来下五子棋，即快速又好学，只要你今天晚上多练上几盘，明天应该不会死的很惨。”

看着陶明明疑惑的眼神，我又加了一句：“放心，很好学的。”

陶明明伸出手拿下了五子棋的棋盒，嘴角泛起了笑：“既然是你推荐的，那你就负责教我。”陶明明带着天使的笑，用吃定了的眼神看着我。当时我就在想啊——我多管什么闲事啊我。

我们一直逗留到七点才回家，当然是回我家，陶爸爸在厨房做饭，陶妈妈躺在客房休息，看来她是真的很累。陶明明搬了一张矮桌子，我们把棋纸铺在桌子上，我拿着黑子，陶明明拿着白子。

“你只要记得，不管横竖还是斜着，你只要连续摆够五个子连成一条线就可以。”

“只要摆够五个就可以？”陶明明拿着白子问我。

“嗯，我们来一盘，你先搁子，不对——”

陶明明听了我的话将白子放在边沿的线上，我伸出手制止他。

“你记着哦，放子要靠中间，否则你没法伸展。”

陶明明没说话，他把子放在中间。

“记住，不要只顾着横竖，也要想着倾斜的方向。”

陶明明向斜上方放了一子。

“还有，在别人三个子连成一线的时候，你就应该堵住了，如果你有快成一条线的五子可以不用堵。比如是，你也三个子”

陶明明瞅着下方被我堵了一端的三个子，伸出手拿着白子续接。

“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当别人走了不会马上成型的一步，你要看看，是不是他下一步放子会形成别的一条线。”

我放下一子，横着三个，斜着相连中间缺一就成四。陶明明看着我，放下手中的白子，脸是认真无比，他说：“重来一次。”

点点头，我收回棋子看着陶明明要放子的手，我淡淡的说：“我先放子。”

陶明明收回手，我放下一子，盯着棋纸，轻轻的说：“来五子棋，无论何时，都不要拘泥于一个方向，一个子，八个方向可选，四条线可成。”

落下第二子在斜上方，我抬起头看着陶明明：“记着，也不要总去堵住别人的出路，我说过，一个子的方向有很多，只有很少的情况会是——你堵着堵着，在不知不觉中连成一条线。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在注意不让别人连成一条线的情况下，自己设有多条出路，让别人堵自己，当然，记住——千万别被人家堵死。”

陶明明看着棋纸，伸出手去堵我上次出的那一招，我轻轻一笑，这里面，我零零散散的弄成了好几个这样情况，我放下一子，两个倾斜，都是两个子，他们连线的相交处，只要我再放一子，又是两个相连。

“这边。”我伸出手指了一下那个位置，陶明明看了我一眼，拿子去堵。

再放下一子，我再次一指：“这里也是。”陶明明又去堵。

“啪！”一子落下，我轻笑：“这里。”

陶明明瞪了我一眼，伸出手去堵。

“啪！”落下一子。

“这一次，我又要堵哪里？”陶明明懒散散向后一靠。

“不用了。”我淡淡的说。

“嗯？”陶明明一下子来精神了，睁大眼睛看着棋纸。他赌过的地方，我已经连成了五子。

“所以，在下五子棋的时候，可以下陷阱，当你一步步开始走出一些对方不得不堵的棋时，对方就无暇顾及你的其他动作，你也就可以连成五子，只不过，浪费了点时间，浪费点脑力。”我收起黑子，一点点的把棋子放在盒子里。

就这样和陶明明又下了十盘左右，刚开始还不耐烦的陶明明，现在也不会漏出不耐烦的表情，有的时候，他也会给我设陷阱，刚开始一分钟就能解决一盘，现在我要花五六分钟才能解决，尤其是最后一盘，花了我八分多钟。

“明明，别在下棋了，吃饭吧。”陶爸爸端着菜从走廊走过，对着我们喊着：“天都黑了，吃饭，吃完饭再去下棋，下一会月月就去睡觉，明天还要上学。”

抬起头，走廊的灯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谁给打开了，陶明明收起棋子，然后抓住我的手：“去把手洗干净吃饭去，我来收拾。”

还没等我回话，陶明明就已经把我拽起来推到水龙头那里，然后转过身去收拾五子棋。我站在原地，看着陶明明的背影，直到他蹲下身，我还在看着，那一刻我不知道，有一天我也会这样看着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人海。

其实，我在不知不觉中靠近了陶明明，靠近的无声无息，好多年以后，我才明白——陶明明在我的身边，已经成了我的习惯，可是我却不知道，因为他总是像身边的空气一样，让我习惯到忽视。

多少年以后，那时候，身边没有陶明明。可是我还是会习惯的转身，以为不管何时，都会看到那张好看的脸，或冷酷，或温柔，或关心的对着我笑。

那时候，我已经明白了好多的事情，也永远的失去了好多事情——像是晴晴，像是田琪琪，还有即将永远失去的——那个人。

始终待我如一的林跃，习惯到空气的他，那时也都一一离开我。

他们，似乎成了我一辈子的心伤，一辈子，流不尽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