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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尘冢:笙薇安澜 作者: 淑图 字数:2413 更新时间:2013-03-12 20:55:00

第二章:拜师(1)

第二章:拜师(1)

“砰!”

乌篷船的船帮撞上了青石铺就的岸阶,船头摆放的一只只油木脚盆里,鲜活的鱼虾乱蹦乱跳。汾河长街上的商铺,陆陆续续的装上门板,吃

食摊子围着一圈人,等着那热气腾腾的蒸笼揭盖。小贩们开始收拾货物,叫卖的人们卖力的吆喝着,希望在收货前能再挣几个铜板。

商铺后面,袅袅的炊烟从灶间的烟囱飘出来。

仿佛只一瞬间,整个天空忽然暗下一层,火红的夕阳倏然落入地平线,将飘浮的云层染的绚丽纷呈。蔷薇镇的又一个黄昏,就这样悄悄降临了。

街上行人稀落,大都迈着大步匆匆赶回家吃晚饭,不一会儿,整条青石板街道上就只剩下扫街面的老人,还有那些没收拾完货物的商贩。

远远的,街口出现一个婀娜秀雅的身影,轻快的步子携着那抹白影渐渐清晰,隐约间似乎还飘来了淡淡的清香。

近了才发现,那是一个身穿灰白衣裙的妇女,黑发被挽起,发髻顶端却用木簪固定着一块白绸,长长的垂下,绕至下巴,将一张脸遮了一半,只能从缝隙中看到颈间白皙的肌肤,还有那露出来的半张秀美的脸。

此刻,她纤细的腕上挎着竹篮,篮子里装着碧绿的蔬菜和一块儿五花肉,眉宇间显得有些焦急。

经过扫街道的老人,少妇轻轻一笑,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看着商铺后升起的袅袅炊烟,脚步又加快了一些,沿着主街道走了几丈,便转入一条小巷,那抹倩影便轻快的消失在视线里。

停在门前,少妇终于舒了一口气,白皙的脸上有因疾走染上了红晕,秀气的鼻尖上沁出细细的汗珠。

她推开落了漆的朱红色大门,望了望安静的小院,又微微侧耳听了听,发现家里并没有人,这才真正舒心的笑了起来。

而她一笑,眼角便泛起了一丝丝浅浅的细纹,眉眼不由的温润柔和,带着由内而发的一丝媚色,那露出来的半张脸忽然泛出明亮的光华。

少妇将篮子挂在门外的木钉上,匆匆进了卧房,不一会儿就出来了。那长及脚背的裙子被收短了一截,落在脚踝两寸的地方,露出绣着精致蔷薇花的淡黄色绣鞋。那原本遮住脸的白绸也取了下来,露出白皙修长的脖颈,还有完整的面容。

只是,那本该白皙俏丽的半张脸上却布满了陈年伤疤,从眼角至唇畔,一整片烧伤的痕迹席卷了昔日的容颜,同右侧那白皙光洁的面容相比,显得格外可怖。

然而,少妇嘴角始终含着淡淡的微笑,拿起竹篮,匆匆的进了厨房。

不一会儿,徐徐的炊烟便从青瓦房顶升起,空气里飘出了浓郁的香味儿。

饭桌上,江安澜气呼呼的皱着眉,嘴里将红烧肉咬得吱吱作响。很显然,她还在抱怨夫子的惩罚。

妇人放下筷子,正襟危坐的望着对面的女儿,“澜儿,你又想惹娘亲生气吗?”

“我没有……”江安澜憋着嘴,小声嘟哝道。

妇人有些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看着她委屈的样子心里不忍,又执起筷子为女儿夹了一注青菜,安慰道。“澜儿,你是学生,所以在学堂就要听夫子的话。尊师重道,娘亲很早前就教过你了吧。夫子是长者,上行下效是本分,自古以来便是一日为师终生为师,夫子教你们知识学问,让你们习文背书,自是有他的道理。你自己没完成要求,偷了懒,怎么能反倒埋怨别人呢!”

“可是,那些书太没意思了,我看着看着就想睡觉,肯定背不了嘛!”安澜拨弄着碗里的蔬菜,又看了看母亲,十分无奈的夹到嘴里,赶紧嚼了几口吞下。

妇人看着女儿的模样不禁噗嗤的笑出声来,重新夹了块排骨放在她碗里,笑着问道,“那你觉得什么有意思?”

安澜看母亲不会生气了,一双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跟小优和祁阳去掏鸟窝、抓鱼、还有当游侠!”小女孩兴高采烈的描绘着,“娘亲娘亲,我以后要当大英雄,带着千军万马,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安澜豪言道,满心记着之前玩儿“官兵和小偷”时当老大的情景,一脸憧憬向往。

妇人闻言一愣,执筷的手僵在半空,定定的望着女儿的脸。

“娘亲,娘亲,你怎么了?”

“啊!”妇人回过神,笑着掩饰好心里的惊愕,“没什么,娘亲刚好想到一些事。快吃吧,菜都凉了。”

“哦!”安澜看到母亲笑了,这才放心下来,乖乖的往嘴里扒饭。

妇人敛了笑,望着女孩的脸,依旧有些恍惚。

无疑,那是一张漂亮的小脸,白皙的两颊染着两团健康的红晕,秀挺的鼻,小巧的嘴,一双眼睛又黑又亮。整张脸几乎与自己有七分相似,可唯独那双眉毛,虽然是女子的纤长,却别样的浓黑。斜飞入鬓,英气勃勃,像极了那个人的样子。

看着女儿,她总会想起昔年的自己,明艳动人,歌舞绝伦,举手抬足无不引得人纷纷侧目,唏嘘不已。可也正是那张脸,让她变成了如今的模样。而那个有着英气逼人的眉眼,那个伟岸健硕的男子,已渐渐变成了心底刻出来的一幅画,生生世世融进血肉里。

自古以来,世人皆说“红颜祸水”,却从未想过,若非那渴慕红颜的人执着或疯狂的行为,又哪里酿得出“祸水”害人呢?

生逢乱世,若没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美颜,反倒是一种祸患吧!

她孤身一人,离乡背井,只想带着女儿过安宁平的日子,可看着她英气勃勃的神色,俏丽明媚的容颜,心里隐约升起了一重重不安。

“澜儿,你可愿习武?”

“啊?”安澜一惊,片刻后好奇的问道,“就是那种可以一拳头砸烂大石板,还可以一下子跳很远,还能飞起来的武功吗?”她曾经拉着祁阳等人跑到镇子上看杂技表演,以为那个就是武功,做梦都想着飞起来呢!

妇人摇摇头,又点点头。她对武艺只懂些皮毛,还是他在她病愈后教她用来强身健体的,对付两三个混混还行,至于飞起来,那是完全没有可能。不过,她倒是见他用武功飞起来过。

“好啊好啊!我能飞起来了,我能飞起来了!”安澜兴奋的跳下凳子,饭也不吃了,围着母亲又笑又跳。

看着女儿欢欢喜喜的样子,肖一凰皱着的眉也不由得舒展开了,想她一个女子,即使武功再高也不会步她父亲的后尘吧。而懂些武艺不仅能强身健体,还能保护自己,待自己死了也能稍稍安心,想来也不是坏事。以她的容貌家境,在这乱世之中,怎么不令人担心呢!

至于那老道士的鬼话,这都八九年过去了,她们依旧过的好好的,想来必是危言耸听了。

只是,若肖一凰能看到十几年后的事情,此刻,怕是宁愿安澜成为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吧!

可惜,我们都不是巫师,预言不了别人的未来。

江安澜就这样进了冰麟武馆,而她一生的跌宕起伏,爱恨纠葛,就在此刻埋下了伏笔。

作者的话
淑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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