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bservation 18-1

遇见一场烟火的表演，用一轮昼夜的时间。

我认识了一群人，明白了一些事，也作出了一个决定。

沉淀了的心情，帮助我一觉安睡到黎明。

缓冲已经步入尾声，我该打起精神了。

不站上起点就永远到不了终点，不经历风雨就难见真正的彩虹。

洗漱完毕的我整理好着装，对着镜子给了自己一抹浅笑——今天，我将要踏上Reborn先生所指示的那条必由之路。

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要保。

怀着这样的想法，我于早晨八点半敲开了泽田先生办公室的门，并向他道明了我的来意，而他听罢则立刻迎我进了屋。

为了消除泽田先生不必要的顾虑，我一再强调自己不会打扰他的工作，不料他呵呵一笑嘀咕了句“只要不是Reborn，谁呆在这儿都没关系”。

一时没反应过来的我自然是张嘴“啊”地一愣，泽田先生马上以“没什么”搪塞了过去，为了扯开话题，他还特意转身去给我倒了杯茶。

呃哟喂，黑手党首领亲手泡的茶。

我接过那熠熠生辉的杯具，坐在沙发上思考着这东西得有多稀罕。

递来一杯茶后，泽田先生就回到了他的座椅上，提笔开始圈圈画画。由于对方正在干正事儿而我的目的主要是观察，所以恪守本分的我不曾主动开口扰乱他的思路，就这么安安静静甚至一动不动地听着时钟的嘀嗒声以及纸笔相互摩擦的唰唰声。反倒是泽田先生抬头看了我好几眼，似乎是想要说些什么。

不过，钟表的分针快转满一圈了，他始终欲言又止。

我都削弱存在感到这种地步了，难道还是会分散他的注意力？

“顾问小……”

“咚咚——”

好不容易他总算出了声，却被两下突如其来的敲门声完美打断。

“请进。”泽田先生惟有将视线移向房门。

“十代目，这是关于那个香江黑帮的初步调查报告，三天前提到的……”快步走入的是西装笔挺的狱寺先生，他手持一份文件径直迈向了泽田先生的办公桌。

“好快。辛苦你了，狱寺。”泽田先生起身，微笑着伸出了手。

“哪里。对了，这上面……”可能是无意间瞥见了我这个“异物”，狱寺先生扭回去的脑袋又疾速转了过来，“嗯？”他猛地转动整个身体面向我，“你怎么在这里？！”那语气简直就像是在一锅白花花又香喷喷的糯米粥里冷不丁发现了一粒黑不溜秋的小煤灰。

我当然是连忙起立予以说明。

“彭格列十代首领的办公室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随便出入的。”听了我简洁明了的解释，微微蹙眉的狱寺先生张口就扔来这一生硬的陈述句。

我就知道他不会体谅我这苦命的娃。

Observation 18-2

“没关系的，狱寺，顾问小姐一点都没有打搅我。”幸亏善良的泽田先生替我说了好话，“何况这事是Reborn提议的，我想没问题。”

“是吗……”狱寺先生一旦看了泽田先生的脸听了泽田先生的话，那态度吧，不说一百八十度至少也一百五十九度地大转弯了。

撇开Reborn先生这位伟大的“罪魁祸首”不谈，泽田先生你说得实在是太棒太及时了。依我看，你的一句话在狱寺先生面前能胜过别人的千言万语。

“嗯。”泽田先生轻轻一笑。

“既然十代目这么说了……”狱寺先生也跟着扬起了嘴角，但很快又面露难色，“只是……这些事情让她听到也无妨吗？”说着，他举了举手里的文件。

“呃，应该没事的吧……”泽田先生一边用着不太确定的语气，一边朝我这儿望了过来。

“两位请放心，我是个半路插进来的外行人，你们的谈话内容对我而言是支离破碎又不曾涉猎的，我听不明白。何况，”我顿了顿，站直了身子，“Reborn先生告诉过我，黑手党有‘沉默法则’，所以，即使我听懂了什么，也绝不会擅自泄露。”

“……”狱寺先生一言不发，注目于直立在不远处的我，仿佛在思考什么事情，忽然，他轻轻吐了口气并移开了视线，“看不出来，你倒挺明事理的。”他居然千载难逢地对我道出了夸奖的话，虽然我一瞬间想说“看不出来是因为你压根没好好看”。

“呵呵……说来也是，既然人是Reborn带来的，就不存在疑虑。”泽田先生向我露出了真诚的笑容，“我们相信你，顾问小姐。”

“谢谢。”我再度压下了对Reborn先生所作所为加以吐槽的欲望。

不过话说回来，泽田先生看起来很信任Reborn先生呢。他俩是什么关系？之前好像听Reborn提过什么“家庭教师”……

“那么顾问小姐接着坐吧。”泽田先生说完这句，便回到办公桌附近与狱寺先生着手讨论党内事务了。

我点点头，一屁股坐回沙发，端起杯具抿了口茶，本想考虑一下方才脑袋里冒出来的问题，后来眼见两人正认真地商议着，便心想不要随意放弃观察他们的机会。

因此我默不作声地瞅着两位彭格列高层，多少听闻了一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可以的话其实我想捂住耳朵，毕竟根据我道听途说的虚拟经验，在这种地方知道得越多，将来被灭口的概率就越大。

好在听来听去他们也没提到什么特别可怕的事情，很快两人的交谈就结束了。

准备离开的狱寺先生转身之际的刻意一瞥使我不得不认为他可能依旧对我的存在不太放心，而泽田先生的双目注视又令我想起他刚才不下三次的欲言又止——综上，我不禁揣测他们是不是都不希望我继续逗留此地。

“那，我也告辞了。打扰了，泽田先生。”我识相地从沙发上起立。

“诶？这就走了吗？”泽田先生貌似有些惊讶。

“嗯。”我淡淡一笑，“我还会再来的。”哪怕这非我所愿。

“哦……好的……”泽田先生若有所思的模样和并不爽快的回答让我开始妄加猜测——果然我的行为不受欢迎吧？瞧人家，没准已经在盘算下回如何找借口把我拒之门外了。

好吧我不该度君子之腹。

无论如何，我还是赶紧消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