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蜉蝣惊殇醉酒 作者: 朝天歌 字数:3730 更新时间:2013-01-20 21:25:00

第一章:江山易主 南国亡

这世上有一种虫,名为蜉蝣。卵生水中,三年蜕皮二十到四十次,最终长出翅芽,顺着水草爬出水面展翅于天空。蜉蝣从它变为成虫起到生命结束,最多只有一天的时间。我们称它为朝生暮死。

安朝依的母妃在大火烧到寝宫门口的时候,指着安朝依哈哈大笑出声。她背对着火光,笑的声嘶力竭“报应啊!报应!蜉蝣一梦,朝生暮死,你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去见你那短命的父皇吧!哈哈哈哈哈哈哈…”

大火烧着了女人的锦衣华服,像是即将涅槃的凤凰。安朝依安静听着周围宫女宦官们惊慌失措的尖叫,“静柔娘娘疯了!疯了!”

“宫门失守,陛下和皇后娘娘以身殉国!”

“南国毁了!国亡了!”

安朝依见火光一点点吞没女子的身影,曾经一张张谄媚的面孔自顾不暇,微微翘起嘴角,似无奈似嘲讽,最后全部化为冷冷的一声叹息,朝寝宫后院跑去。

整个后院安静的能听到风吹树叶的沙沙声,应和着前厅的喧嚣,像是两个世界。

安朝依小跑着绕过高耸的云杉,精致的鱼池,来到东侧的墙角。映着月光左右寻摸了一会,弯下小巧的身子,费力搬开了一块缺了口的圆石,又用双手不停刨挖石下的泥土。不一会,一个橙黄色的包裹就露了出来。

安朝依将包裹展开,不难看出这包裹本就是一件华丽的橙色羽衣,羽衣里包着一件浅粉的小号宫装,和一个小袋子。

安朝依把小袋子塞入怀里,扒乱了发髻,毫不犹豫的开始脱衣服。

“统领!除了五公主安朝依,四个皇子两个公主已经全部押到大殿!”身着禁军服饰的士兵,双手抱拳低头,恭敬地等候指示。

男子看着燃火的寝宫,双眼微眯,抬起的手往前轻轻一挥。士兵如潮水般包围了整个宫殿。

“一只苍蝇也不许放过!本统领就在此等火灭。”

“是。”

安朝依躲在水潭后的花丛里,她差一点就逃开寝宫的范围了。

这个该死的男人。安朝依心中斥骂一声,见包围的士兵马上就要过来,毫不犹豫的从花丛里挑了块有些分量的石块,照着自己光洁的额头就是狠狠一砸。

“啊!大人饶命啊…”

靳州注视着熊熊的大火,心里正盘算着前朝的余党已经处理的差不多了,就看天亮这大火能不能停下来,让他带走最后一个皇族或者皇族的尸体。就见一士兵提着个小女孩的领子朝他走过来。

士兵毫不怜惜的把手里的女孩往地下一扔,抱拳“统领,是个逃出来的小宫女。”

“哦?”靳州缓缓弯下腰,尽量与小宫女平视,可威压却一点没减,反而有增强的趋势。小宫女吓得浑身直抖,额头上的血顺着伤口流了下来,弄花了一整张脸。

“你叫什么名字?”

“云…云儿…”见靳州和自己说话,小宫女抖得更厉害了,以肉眼可见的频率打着颤。

“多大了?”

“九岁…不不!马上,马上…就十岁了…”

“哦…”靳州不冷不热的答了一声,转眼又狠狠一哼“说!五公主和静柔娘娘呢!”

“啊…!大人饶命,大人饶命!咯,娘娘,娘娘抱着公主,咯,抱着公主跑到火里,自焚了!咯!”小宫女被靳州重重的一哼吓得打起了嗝,一声接着一声,小宫女似是觉得冒犯了眼前高大勇猛的男子,一双小手紧紧地扣着地上,用本就受了伤的小脑袋‘砰砰’的磕着地面。

“行了。”可能是觉得欺负个九岁大的孩子实在是不太厚道,制止了小宫女再糟蹋自个的脑袋。又扫视了几眼,吩咐道“带去降了的宫女太监那去。”

“是。”

见小宫女被带走,靳州旁边的副将微皱了下眉,上前一步“统领?”

“一个孩子罢了。那公主已有了十二岁,刚才那女孩身子娇小,怎么看也是个不过十岁的孩子。”

“是。”回想了下刚才那宫女娇小的身子,满脸是血的模样,怎么想也是个吓破了胆子的小女孩。副将也不再坚持,退回了靳州身侧。

终于走出寝宫范围的安朝依偷偷松了口气。想不到从小就把身高当硬伤的自己,如今竟是靠了自己娇小似女童的身子得了一救。望了眼前面带路的两个士兵,安朝依心里盘算起来。

也不知自己会被带到哪里,现在宫门已破,前帝已亡,一切都到了收尾的时候,自己身边又只有两个人看着,此时不跑,一会到了关押宫女太监的地方虽说人多更乱,但难保不会有奴才认出自己,进而邀功。

打定了主意,安朝依把染血的小手偷偷摸入怀中,从小袋子里摸出个小纸袋,握在手里攥紧。

“诶呦。”安朝依怪叫一声,扶着额头,装作失血过多的样子,歪倒在了地上。

两个士兵回头,见小宫女倒在了地上,也没起疑,走过去想把她拉起来。谁料刚一走近,本应虚弱不堪的女童猛然睁大双眼,眼中精光一闪,已经把手中的粉末撒了出去。

两个士兵防卫不急,中了招,不可思议的望向女童,最后还是颤颤巍巍的倒了下去。

安朝依从地上爬起来,解开了一个士兵的腰带,往脸上一抹,把挡住视线的血迹抹干净,又随手扔回士兵的身上,转身朝冷宫的方向跑去。

安朝依对自己下手的轻重很有分寸,尤其是在自己身上。那石头砸在额头上虽说看着挺严重,但那石块是横着砸下来的。只划伤了皮肉,看着口子比较大罢了。血会流,但不至于这么会就哗哗的把自己流倒下。

到了冷宫的范围,安朝依不禁暗暗咬牙。看着眼前通明的火光,心道,这大夏的新帝果然厉害。十七岁登基,两年的时间就把曾经与大夏并称双雄的南国吞并。如今又更是料到了冷宫里有通往宫外的密道,把宫门把严得死死的。不过看到这景象,安朝依又松了口气,看样子是还没有人从这里离开了。

“那密道开启后,立刻会降下一块千斤石把与宫中的道路断开,可以拖延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也就是说这密道只能开启一次,你们谁过谁留,就只能凭自己的本事了。”

想到三天前父王把自己和其他六位皇子皇女们叫到一起交代的话,安朝依不禁感到有那么一丝庆幸。皇家本就薄情,更何况是关乎自己生死。

抬头看看天色,天已经快亮了,寝宫的火估计也烧不了多久,那两个士兵所中的迷药也就两个时辰,要是中途被人发现时间就更是紧迫。不能再犹豫了。

安朝依看了看整个冷宫固若金汤的防守,嘲讽的撇了撇嘴角。大夏新皇北禹靖,你不是很厉害吗?那就让我来赌一赌,你究竟有多么的料事如神。

女孩弯着腰,趁着还未破晓的昏暗天色,慢慢往冷宫前的莲湖潜去。

轰隆…隆隆…

“什么声音?”寒破锐利的目光直射向发出声响的地方,突然剑眉狠狠一皱“糟了!”整个人便如同离弦的利箭一般向莲湖射去。

安朝依静静的看着池中旋起层层漩涡,露出幽深的洞口,隐隐还可以看到夜明珠从中泛出的光亮。耳边的‘轰隆’声不绝于耳,她知道很快就会有人赶过来了,来得及还是来不及只能听天由命。

听到身后的声响,安朝依微微心急,顾不上别的了,也不回头看一眼,纵身就跃入了冰冷的湖水中。

寒破见眼前的女孩跃入湖中,也不犹豫,跟着就跳了下去。

终于破晓的日光如一缕金色的线穿过水面,扫射在女孩安逸甜美的脸庞上。寒破只觉得女孩决绝的眼神应着破晓的日光有着一股说不出的神圣。

一串水泡从安朝依嘴中吐出,她冲追随她跃入湖水中的男子柔美一笑,却淡淡的让人觉不出感情来。

也不过如此。

寒破微微愣神的功夫,千斤的巨石应经将他们隔在了两方。

她说,也不过如此。

“统领!静柔娘娘的尸身找到了,一个人,并没有十二岁女子的尸身被发现。”

“没有?”靳州似是觉得惊奇,喃喃的一声也不知到底是问别人还是问自己。

“统领!刚送那小宫女的两个侍卫被人用迷药迷倒了!”

“什么!”靳州这会再笨也知道自己这是着了那五公主的道。现在回想起来,那女童虽说吓得瑟瑟发抖,说话却条理清明,若是平常的九岁孩童遇此变故,只怕早就哭得喘不过气来,那还能在自己有意的威压之下回答问题?靳州不由愤恨的踹了那禀报的士兵一脚,转头见了身侧的副将,更觉脸上挂不住,狠狠地哼了一声,朝御书房走去。

北禹靖斜靠在御书房中的红木软榻上,闲闲的闭着狭长的眸子,淡粉的薄唇轻启,似是不经意般的询问“你的意思是说,你一个堂堂的禁卫军统领被一个满脸是血瑟瑟发抖,自称是九岁名叫云儿的十二岁的小姑娘给耍了?”

“陛下…”

“废物!”

靳州猛地双膝跪地,膝盖与大理石的地板用力相击,发出‘砰’的一声。

北禹靖刚想说幸亏自己在通往冷宫的路上拦住了两个皇子,猜到了冷宫有密道,从而已经把冷宫设为重点保护地区了。就见自己派去看守冷宫的贴身侍卫一身湿哒哒的,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走了进来。

寒破一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对,也不敢吱声。开玩笑呢,自个刚把前朝公主给放跑了,可不敢这会触霉头。

寒破走到靳州身侧,二话不说也是双膝猛地跪地,又一声‘砰’响过后,低头抱拳道“陛下,属下办事不利,让那前朝五公主从密道离开了。”

北禹靖觉得自个有点呼吸困难了。靳州和寒破算是自己手底下拔尖的两员大将了,虽说刚开始没把那些屁大的皇子皇女放在眼里,有些轻敌了,可在这么个已经被完全掌控的皇宫里,被这么个十几岁的丫头片子给跑了,怎么说面子上都觉得过不去。

“陛下…”

“说!”寒破算是看出来了,陛下现在很不爽,估计等自己说完接下来的话之后,陛下会更不爽,不禁有些犹豫,到底是说还是不说呢…

“有话就快说,朕手底下的人何时说话这么吞吞吐吐的!”

“是。那公主在进入密道时,似是说了一句话。”

“什么话?”

“她说…也不过如此…”靳州感觉自个的冷汗已经划过鼻骨,快滴到地上了。不禁心里给那不知变通的寒破记了一笔,真是什么破事都说啊…人都跑了,你说这些有意思吗?

寒破等了半天见自家陛下都没出声,不禁奇怪,难道是气坏了?抬头偷偷瞥了一眼,妈呀…陛下居然在笑,在邪笑!听听…都笑出声了。

“呵呵,南国五公主是嘛。”北禹靖抬手轻抚了下眼角,本就狭长的眼眸更是透出了一股妖媚的感觉,琥珀色的眼珠一转,已是流光溢彩。

“来人啊,传朕旨意,封城门,找公主!”

“是。”

作者的话
朝天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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