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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商记 作者: 六爵爷 字数:2923 更新时间:2013-01-18 16:25:00

第一章 招魂

第一章勾魂

夏朝末年,国主夏桀荒*无道,宠美色废江山社稷,强征暴敛,又适逢天灾不断,民不聊生,饿殍浮野。涡水之滨出圣人成汤,愤夏桀之不仁,见渔人捕鱼,网罗四面,劝其网开一面留有生路,而为世人称道,得民心,顺应天命,伐无道昏君,推翻大夏王朝,一统天下,立国号为商。传至世祖盘庚,帝都遇空前地震,遂迁都殷地,建城朝歌,史上又称商朝为殷商。

到如今商王帝乙,已是五百余载。帝乙八年,商王为安抚西窟蛮夷,将长公主下嫁西窟王厉焕轩。同年七月,厉焕轩因长公主偷盗西窟至宝不死蛇印之故,将其凌迟处死,曝尸荒野。商王帝乙震怒,令太师闻仲率二十万大军远伐西窟,时至今日,战乱未息。

天色阴弥,宛水墨浸染,水气寒潮,挟风而带霜露。但见得巧峰罗列,怪石参差,苍烟突起,迷雾渐浓。悬崖岸琪花斜出,瑶草满铺,高山处银瀑垂挂,细水流长。林间白鹤栖松,与月同眠,绝壁猿猴竞走,争逐撕咬。这岭间南一带灰暮霭霭,北一片火光缭绕,连绵数千里,怎生得这番景致。

原来此处唤作火眠岭,乃上古神氏祝融栖居之所。有传昔昊天上帝御统六界,北荒战神刑天不服,心生反意,欲取而代之,遂率北海八万精怪平不周山攻大罗天。昊天上帝以燧人氏祝融、天河守将共工抗之。祝融聚三万神火兵战刑天于大漠也,不敌,身死人手。后刑天被诛,叛乱平息,昊天上帝念祝融无上功德,遂封其为上古火神,葬于此岭。亦封此岭为火眠岭,寓意为上天祭火神长眠之所,此名沿用至今。

这天地间已是深夜时分,火眠岭有处却焰光袅袅,歌声戚戚。置于万顷丛林之间,宛若黑夜中的一珠灿星,光鲜夺目,与火眠岭的沉寂阴森显得格格不入。

只见那火光之处立着一方吞天巨鼎,青黑黝亮,八脚龙足蹬地。巨鼎约莫一人来高,周身四环相扣,鼎纹或是狮犼牛神牲畜模样,或是火光日月祭祀形象,雕镂精致,画工玄妙。鼎炉中烈焰腾腾,若龙走蛇游,火光动处,似欲吞噬这无边黑夜。烟光冲天而上,宛如龙凤盘斗,交织出缕缕青烟。

巨鼎四周,五个红袍白须老者手持酒葫芦,绕开腾腾火焰,跳着诡异的舞蹈。嘴里唱着莫名词文的歌曲,曲调时而昂扬,时而低沉,时而闻之冰寒刺骨,时而听来如沐春风。整支曲子透出庄重肃穆的气氛,仿佛是对上天的祷告。

五个老者唱到浓时,冲着炉火喷去一口酒水,烈火汹涌卷袭,滋焰得更高。老者相视一笑,又舞开火红的袍子,抖动年迈的身躯,或逐渐迈向漫天火光的鼎炉,聚成一个小圈。或慢慢踮着步伐,跳身跃开,双手高举捧月。

突听其中一个老者朗声念道:“魂之所倚,魄之所栖,此时不至,更待何时。”其余四个老者跟着喊道:“此时不至,更待何时。”声音穿破云霄,直透天际。

霎时丛林中乱鸟惊飞,尖叫不息,似是莫名恐惧,无头苍蝇一般横冲直撞。又过片刻,众鸟成群结队,黑压压的一片从四面八方聚集过来,争先恐后地扑入炉火之中,直至焚为灰烬。一鸟新死,后鸟相继,无所畏惧,毅然决然地扎进火堆,此景甚是怪异。那领头老者仍不住口:“魂之所倚,魄之所栖,此时不至,更待何时。”众人皆是面色凝重,目光坚定。

便在此时,林中突然传来一阵“悉悉索索”踏草之声,一白衣男子走了出来。但见他头发披散开来,满面惨白,毫无血色。剑眉微垂,睡眼离离,双唇一启一合之间,私语不断,倒像是个梦游之人。身着白衣内装,一双赤脚被尖锐草滕划破得伤痕累累、血迹斑斑,满身行霜走露之态。

那白衣男子对五个老者视而不见,空洞的眼睛呆然地盯着前方鼎炉火光,双手抓摸着空气,直挺挺的向前走去。那五个老者也不瞧他,边舞边念词文,宛若无事发生一般。

待那白衣男子伸手欲投火中,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娇叱:“五部火巫,你们吃了熊心豹子胆,敢用巫术勾人性命,老祖宗的遗训都忘记了,你们就不怕炎神降罪吗?”话音刚落,一红衣女子幻若九天仙女一般,从天而降。红枫翻飞,曼妙身姿在空中旋转出来一捧翘盼明晰的娇艳脸庞。乱丝轻舞,血红绸带荡过暗夜,坠下点点流星。

只见一道红影划过,那女子足不点地,飞至那白衣男子身侧,右手勾住他的腰际,轻轻向后一带,将那男子拉入怀中。秀腿踢出,蹬翻赤火鼎炉,借反弹之力,顺势跃了开去,动作迅捷无比。五个白须老者也不阻拦,毫无表情的看着她飞来纵去。

那女子身子普一落定,焦急的向那白衣男子看去,只见他双目无神,鼻息凌乱,嘴里胡言乱语,似是痴傻了一般。心下了然,右手双指捏决,默运真气,重重的在他后脑勺上戳了一记。

那白衣男子吃痛,“哎呀”一声回过魂来,观望四周,心中惊惧,言道:“怎么回事,明明睡在床上,这是哪里。”待觉得自己躺在一块柔软所在,回首看去,见是那红衣女子。霎那间满脸惊喜亢奋之色,慌忙直起身来,拉住她的手叫道:“菡芝,是你!你想得我好苦,这两年来找得你快疯了!”激动得快要跃起身来。

那红衣女子菡芝仙子俏脸生晕,眉目间带喜且羞,瞥了那五个老者一眼,脸色又转惨白,低声道:“杨郎,先退了这五人,再叙话不迟。”

此男子姓杨名任,乃沧州人士,出身显赫,门庭富贵,祖上六世在朝为官,均权倾一时。这杨任自幼拜在国相商容门下,修古典经义,读尧舜治国之道。胸怀宇内,腹藏安邦纲伦,常与其父出入宫门,在朝议政。

杨任顺着菡芝仙子的目光望去,只见五个老者皆是身着红袍,腰系青丝,雪发白须,红光满面。不仔细看来,五人倒长得一摸一样,俱是神仙也似的人物。此时五人停下脚步,聚在一处,目视菡芝仙子,为首那老者沉声说道:“你可是来见我们了!好徒儿,这三年来,练得一身好身法,去得无影无踪,可知族人饱受怎样的灾难。”

菡芝仙子将杨任拉过一旁,冷笑道:“燧人氏便是遭受了天谴,又与我何干!我早已言明,这火圣女是决计不当了。若不是当时你们苦苦相逼,菡芝又何必叛离部族,漂泊流浪,落得今日下场。”

那老者说道:“你这等忤逆之言若是被族人听了去,便是将你千刀万剐也不为过。好!且不论燧人氏,就说大首领,你忍心让他时刻牵挂。”

菡芝仙子:“菡芝无福消受这样的牵挂,自从昊阙的剑刺入我心窝的那一刻,菡芝便与他恩断义绝。闲话休提,叫昊阙出来见我,不就是他一直想将我火祭给炎神吗?”说毕,菡芝仙子咬牙切齿,秀目生悲,流下两行清泪来。

那老者沉默半响,道:“宿命如此,并非我等不通人情。大首领呕心沥血,一心只为族人,迫不得已才听从十大火巫,出此下策,你何必如此记恨。”

菡芝仙子冷冷道:“记恨?心里有他还能谈得上记恨,此时昊阙在我眼中如草木一般无异。”

那老者双眉紧皱,言道:“大逆不道,且不言大首领是一族之长,就论是你的兄长,你也不该如此放肆。”

菡芝仙子冷笑道:“还是当好他的族长去吧,菡芝野生惯了,没有这个将妹子送上祭台的兄长。”

那老者道:“菡芝,你当真还不悔悟。你若随我等回族,我部依然尊奉你为圣女,前事不究,若然不回,可别怪本尊手下无情。”

菡芝仙子“哼”了一声道:“手下无情!还有什么好说,你千方百计引我至此,不就是为了说这句话吗,还不动手等着做什么。”

言罢却听杨任喝道:“尔等何人,打扮得如此稀奇古怪。此乃天子脚下,你们也敢逞能行凶吗?”

那老者瞥了他一眼,怒极反笑道:“天子脚下?老夫倒是忘了,便是你这个外族之人将我部圣女勾得魂不守舍,不认得自家祖宗。亏得我们二十年含辛茹苦的养育,这都是你害的!”说到“害”字,那红袍老者须发皆张,目射精光,一掌含怒拍空,一道火龙卷着火焰从掌心迸出,透着劲风,直扑杨任胸口。

作者的话
六爵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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