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盒子以梨木为底，珍珠玉石作缀，张扬得很。

打开一看，盒子里却装着两对对簪。筷子般粗细，金光璀璨，熠熠生辉；其上刻有百鸟，做工之细致，不得不让人拍案叫绝。其中一对，簪头缀着流苏，以红线缚之。

“姑娘可还喜欢？”蕙夫人把盒子递到凤瑶衣手里，“本来还配一个金冠，可是还未完工。”

凤瑶衣道：“谢谢蕙夫人，我很喜欢。”

翠玉垂眸道：“蕙夫人，一百两银子便交给掌柜。冠何时完工？”

蕙夫人道：“若是着急，两日之内，定送到府上。”

翠玉应了，追问道：“夫人，还有没有别的钗子？”

蕙夫人愣了愣，“姑娘在府中没有别的钗子？”

她这么说着，还是领着凤瑶衣往另一个木架去了。那木架上摆着红色瓷盘，每个瓷盘都用丝绸盖着。蕙夫人一一把丝绸揭开，露出里面的东西来。

各种簪钗、首饰，琳琅满目，各式各样。可是近看时，却是朴素无华，做工也粗糙。

蕙夫人道：“这是从前，这里还没这么大时，旧时工人们所制作的。”

她看向凤瑶衣，“姑娘的金冠对钗，钱已经付了。姑娘随意挑这架子上的，就当新年的礼物吧。”

凤瑶衣跃跃欲试，从最高的盘子上拿下了一只钗子。那钗子很旧，甚至有些地方有点发绿了；到她手里，却又渐渐焕发了光彩。

蕙夫人看了一眼：“姑娘要这钗子吗？那是一只从天上掉下来正好摔到我这里的。原先很是好看，可是不久就有铜绿了，便没什么人留意它——”

“从天上掉下来的哩！”凤瑶衣惊讶了一下，“那我就要它！”

翠玉不明所以。

蕙夫人愣愣道：“姑娘，虽然它来历奇怪，但是已经不好看了！”

“我买来藏着。谢谢夫人相赠！”

蕙夫人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品味奇特的客人。从少女的欢快语气中，她感受到了欣喜；但是她的羽笠将面容遮挡的彻彻底底，掩去了她所有神情。

她道：“如此这般，祝姑娘和翠玉丫头新年大吉。”

“新年大吉。”

翠玉跟在凤瑶衣身后，看着她笨拙地将头发绾住，那铜钗在白发间仿佛有了生机，熠熠生辉。后缀的几颗琉璃一步一晃，相当惹人喜爱。

翠玉不禁感叹：所谓神鸟，当之无愧。

回到府前，凤瑶衣见门口停着马车，便好奇道：“翠玉，这是？”

翠玉看了看，回答道：“姑娘，那是二老爷。”

刘明坤的弟弟，刘明道。刘明道是当朝翰林院掌院学士，而刘明坤乃是当朝尚书。

刘明道有一儿在外出征，而他本人也另立府坻。春节应当是前来探亲的。

凤瑶衣回头问道：“我是不是也应该去见见二老爷？”

“姑娘，”翠玉道，“没有您应该，而是看您的心情。夫人嘱咐过，姑娘从前如何，在刘府也是如何，不必拘礼。”

凤瑶衣便笑了：“应有的礼数，说什么也该尽。”

让我为向我祈愿的人们降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