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诉羽。这是这个小女孩的名字。

刘夫人笑眯眯地点了点女儿粉嫩的鼻子，唤她：“诉羽，诉羽。”

凤瑶衣敛翅站在窗台上。刘夫人待诉羽多像她的母亲待她一般啊！

刘夫人不能下床，歪了歪头喊道：“翠玉！翠玉！把沈夫人送的长命锁拿来！”

那名为翠玉的婢女福了福身，转身出去了。不消半盏茶的时间，她托着个铺了红绸子的檀木盘子，里头放着那金灿灿的长命锁。

诉羽戴着这长命锁，依旧睡的沉沉。刘夫人也没想弄醒她，叫奶妈把她抱走了。凤瑶衣远远站着，歪了歪头。

刘夫人叹了口气。“凤凰，”她说，“你怎么会落在我家呢？”

凤瑶衣还在想着要是突然幻化出人身会不会吓到她，已经不过脑子地回答：“夫人，我原是路过，有些好奇，便来了。”

刘夫人惊喜道：“凤凰神鸟！如你这般说，我的诉羽…”

凤瑶衣心知既然如此，便化作人身一跃而下，立在刘夫人床前：“夫人，令千金命格极好，将来必然会平安一生。”

刘夫人眉目平和下来：“我就是希望她能平平安安…”

凤瑶衣掐着手指再算了算，皱眉道：“万万不能让令千金接近皇室贵族，那会给她带来灾厄。”

刘夫人默默颔首。

凤瑶衣挠挠头，不好意思道：“断言一个人的命格，确实是大不敬的事。但是以往我都是这么做的，颇为准确，夫人莫怪。此举泄露天机，我不得再说——”

刘夫人攥住她的手：“已是万分感谢。”

往后凤瑶衣便名不正言不顺地待在刘府蹭吃蹭喝了。

这府里人没有一个怠慢她；自然而然的，她也没有对这里任何人有坏印象。似乎每个人对她都是笑脸相迎的——那老夫人还得亲自从座上下来迎她。

那是对她的奉承，还是对“凤凰”的奉承呢？

。

正月初一。

刘诉羽虚岁一岁，除夕夜时，刘家人小小庆贺了一晚。早上又开始聚餐，多少有些乱哄哄，没有世家的架子。

凤瑶衣一头白发散在身后，远远站着。翠玉福了福身：“姑娘。”

刘家人不知道怎么称呼凤瑶衣，凤瑶衣自己也不知道。往后，就“姑娘”“姑娘”随口乱叫了。

翠玉从袖子里取出一个小木盒：“姑娘。夫人告诉您，今天正月初一，您还是得把头发绾起来。”

凤瑶衣点点头。翠玉把她带到她的房间，按在镜台前，给她把头发绾起来，用一只玉钗给别住。

凤瑶衣从镜台前，似乎看到母亲给自己梳丫髻的情形。有些久远，似乎还有些淡忘了。

“姑娘，”翠玉说道，“老夫人说，回头给您打一套头面——您想要怎样的？”

凤瑶衣微微笑道：“但凭老夫人做主。”

翠玉颔首，“奴婢告退。”

凤瑶衣拢了拢袍子，起身也出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