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你来说说看
沐倾城突然顿了足。
身后的随从们警惕的拧眉,就是说嘛,轻易就敢拔人的舌头,怎么这么乖巧的就跟着他们出来了?
哼,如果她还敢动手,他们就好好给她点苦头吃吃!
“大小姐。”领头的随从将这三个字叫的阴阳怪气,“我劝你不要耍什么花招。”
沐倾城轻蔑的瞥了那人一眼,“前头带路。”
要不是因为她不认识路,她才不屑于跟这些狗腿子说话。
“切,还真以为自己是什么大小姐。”那随从不甘不愿的走到了前头,嘴巴却絮絮叨叨个不停。
他走了几步,却发现沐倾城依然站在原地,动也不动。
于是没好气的吼道:“怎么还不走?”
“脚酸,走不动了,你去抬个步辇来吧。”
“步辇?!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随从恶狠狠的威胁。
“罚酒?”沐倾城毫无畏惧的盯着那随从,“我倒想看看,你怎么给我吃罚酒?”沐倾城步步紧逼,“用棍子?用绳子?还是用刀?”
随从被她逼问的连退了好几步,明明是手无寸铁的窝囊废,怎么会浑身散发出如此摄人的气魄?
他吞了吞口水才梗着脖子道:“我们是奉命来拿你的!只要你反抗,自然是可以动手的!至于用刀还是用枪,就要看你有多听话了!”一面说着,一面不怀好意的在沐倾城身上来回打量。
沐倾城眼睛微眯,一根手指在自己的手掌上点了一下。
随从不解,“什么意思?”
沐倾城展颜一笑,“你试试,在自己这里按一下。”
那随从被沐倾城的笑容闪花了眼,当真顺着她的话,在手心里按了一下,酸酸痒痒的,但没什么其他感觉。
沐倾城手指勾了勾,示意他靠近。
随从将头凑过去,少女的馨香充斥鼻尖,让他有瞬间的失神。
沐倾城的声音就在这样意乱情迷的时候,麻酥酥的传过来,“就这个意思。”
随从的小腹瞬间有股暖流涌起,直奔着…
消失了?
随从不敢置信的低头看了一眼。
没反应?
“你!你做了什么?!”随从愕然瞪着沐倾城,想到之前自己按照她的话,按过的手掌穴位,又慌忙按了了几下。
沐倾城“噗嗤”一声笑了,“怎么,是当男人当够了,想彻底给自己一个痛快?那多按几下吧,宫里每年春天都要招太监的吧?你现在努力,还赶得上报名呢。”
闻言,随从连忙止住了动作。
“哗啦”一声拔了刀。
其它的随从见状,也纷纷跟着利刃出鞘。
“说!这穴道怎么解?!不说我宰了你!”
明晃晃的刀就这么架在了沐倾城的脖子上。
沐倾城嘴角含笑,一字一顿:“我脚酸,抬步辇来。”
所谓的对峙,通常是两人僵持,势均力敌。
可现在的场景就有些奇妙了。
刀架在脖子上,被威胁的少女,嘴角含笑,气定神闲。
反而是持刀威胁的人,眼神恍惚,下巴也无法自控的颤抖着。
终于。
咣啷一声,刀刃落地,随从败下阵来。
即使沐倾城再不受宠,可她也是沐家小姐,没有主子的命令,他无法取她性命。
而自己的“命根子”又攥在人家手里,他习武这么多年,从未听说有什么穴道,是在掌心上,按一下,就让男人不能人道的。
怪只怪他一时间头脑发热,色欲熏心。
“抬步辇来。”
为今之计,只得言听计从。
“你来抬。”
沐倾城好整以暇的坐在步辇上,抬头挑衅的盯着那随从。
随从咬了咬嘴唇,还是躬下身子,将木杆搭在了肩头。
浩英堂。
黑底金字的牌匾依稀从枝丫间露出真容。
一个苍老却有力的声音从记忆深处传来。
“浩气长存,英勇杀敌。”
这是外公当初为这里取名的含义,可这样一个正气凛然的地方,如今却被些不知所谓的人占据着。
浩英堂这三个字,也成了讽刺。
“到了。”随从将步辇放下。
沐倾城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发丝,一步步迈上通往正院的大门。
突然,一只手拦住了她的去路。
沐倾城不悦的望向手的主人。
那随从压低了声音问:“我的穴道!”
沐倾城向旁边移了半步:“如果只按一次,三个月便可自愈。”
说完,便丢下随从离开了。
只按一次,三个月自愈?随从猛拍了一下自己的头,那刚刚他按了那么多下,要多久才能好?
早已经走远了的沐倾城轻启嘴角,用只有自己能听到的音量道:“按一次,三个月自愈,再多按,无药可救。”
惹了她还想全身而退?真当她沐倾城是好欺负的?
原本还以为要多费口舌才能骗他再按一下穴道的,哪知道那个蠢材居然主动送人头。
那她只好欣然接受了。
浩英堂是个一进的大院子,以往是外公与人议事的地方,为了不被打扰,连东西厢房也没有设立。
自从现在的沐将军,也就是沐倾城那位鸠占鹊巢的父亲,霸占了这里后,除了在花厅隔了间可以休息的厢房外,还在正院建了耳房,以便下人们随传随到。
东改西改的,将一间好好的院子弄得乌烟瘴气。
沐倾城拧着眉将院子环顾了一圈,当真是可怕的审美。
只是现在并没有时间让她好好品评一下院子的构造,她的战场,还在花厅里等着她呢。
就在她即将迈入花厅的一瞬间,屋内突兀的传来啜泣的声音。
沐倾城嘴角一勾,这哭的可真够巧的,早一分太累,晚一分太刻意。
真是一出好戏。
果然,甫一进门,就看见何氏两母女委委屈屈的搂着,呜呜哭着。
沐倾城恍若未见,只规矩的向沐将军行礼。
“父亲传唤,女儿来迟。”
“来迟?!”沐将军没有好气,“你好大的本事啊!我找人去叫你,你倒好,敢动手?”
面对呼啸而来的怒气,沐倾城却依然平静。歪着头问:“动手?父亲不是误会了什么吧?女儿动动绣花针还可以,其它的…可真就是难为女儿了。”
“你!”
“老爷!”何氏擦了擦脸颊上的泪珠,打断了沐将军的话,一面向沐将军走去,一面又害怕似的撇着沐倾城的脸色。
“老爷您消消气,倾城既然说没有,那就没有吧。您别听一个下人嚼舌头,许是…许是他自己不小心磕的。”
何氏一段话说的磕磕绊绊,面带难色,显然一副不善于说谎,又不得不说的样子。
“自己磕的?!”沐将军闻言,火气更大了,“你见过哪个人,自己能把自己的舌头给嗑断了?!”
“你!”沐将军又冲着沐倾城发难,“你倒来说说看,他是怎么把自己的舌头磕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