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觉得自己很清醒，非常清醒，清醒的状态好像马上就会升天那样。虽然这个比喻不太好，但的确是这样的。

他痛苦得就要升天了，事实上他清醒得也相当于要升天。然而这并没有什么意思，至少对对方来说，是这样的。

或者说对于任何一个稍微正常一点的人都是这样的，任谁看见一个虚弱得简直站都站不稳的人来说，要杀了他易如反掌，可是这个人和自己无仇无怨，自己甚至还需要对方的帮助，趁这个机会雪中送炭不好吗？为什么要去落井下石？

也许是因为某些人的脑回路实在不太好解释的缘故吗？还是因为某些人实在是很神奇的缘故呢？

原因不知道，不过寒夜的确是很想去死的，在他脑子里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声音在叫嚣：“快去死，快去死，死了就能一了百了，一了百了啊，你不是很喜欢吗？快去快去！！！”

他是想要往门口去的，因为他暂时不知道现在有什么东西能让自己一下子就死掉。所以他想干脆到一个高一点的地方跳下去就比较好了。

这样的话死的干脆利落，绝不反悔。可是要上哪去找那个地方的，万一太远了走不过去怎么办？

他这边还在想，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地上了。对方把他压在身下说：“清醒一点，不然我弄死你……”

“好……”他当时就激动了！快，现在就杀了我！

不过他这声音太嘶哑了，因为痛苦的缘故又很小声。以至于对方压根没听清他在说什么。

所以对方把耳朵凑到他嘴边说：“你说什么？”

他重复了一遍。好。

然而对方并不知道他在说什么。以至于他就像是一个正在唱独角戏的员工，不仅没有赞赏，反而充满了莫名其妙。

如果他是一个正在戏台上搭台子唱戏的演员，那现在估计已经尴尬得快要站不住脚了。幸好他不是。

然而他也没有好多少。他被气得简直想翻白眼晕过去。

他最终还是没晕过去。对方伏在他耳边说：“不要死，你对我还有用，毕竟是我把你从那火堆里带回来，你还得感谢我一下，对不对？清醒一点……”

对方的耳朵就被咬住了。因为力气不大的缘故，对方马上挣脱了。

看见寒夜脸上的表情的时候，当即又把耳朵放回去说：“抱歉，你要是想咬就咬下去吧。反正就算你把整个耳朵都咬掉了，我也可以再长一个出来。”

寒夜气得更深了。咬了好久把对方的耳朵咬出血了，才觉得自己清醒了一点。

当时嫌弃的呸呸了好几声。这么脏啊，自己究竟是怎么下的去口的？

他终于又翻白眼晕了过去。嘴巴摸了摸耳朵，流血的伤口止住了，再看一眼晕过去的寒夜，叹了口气说：“我上哪去找这么个祖宗来供着？当初怎么没选好呢？可惜了，他脾气最好，我还以为是真的呢……”

然后他话锋一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