戏一折，水袖起落。袖拂泪花，自多情。

“京城内，唱戏的哪儿还有像你这样的。你照着镜子看看你自己。男不男女不女，还在我这里干什么。还不是你妈是我的姑姑，哪儿还有你的地，真不嫌丢人。”

说这句话的是这个戏楼的楼主，是牧童母亲的侄女。她开了一个戏班，因为牧童的母亲死的早。从小牧童就在母亲的影响下，爱上了唱戏。原因就让牧童来做戏子。

戏班有很多人。各色各装，装饰着自己。她们穿着光线华丽而沉重的戏子衣。贴面颊的两缕大柳儿，青衣遮耳的水折，水折上插着鬓花，此外扣耳插着偏凤。还有鬓帘儿，银四联。大幕拉开，她们吵醒了坐在众席上的商人。一排唱戏的女人，拿着折扇，折扇上印着五色的牡丹，还有一个拿着圆扇的女人。女人拿着扇子羞涩的挡着嘴巴，也像折扇的那个女人一样。牧童作最左面遥指西南方。

“程老板，今儿又来啦。”牧童旁的一个人说，

“来一曲儿。”程老板看有人搭话，道了一句。

说罢，那个女人唱起。不知为何，其他的女人都下去了。只有她在上面。台下的人有很多，多半是一贯闲人，也有几许官人过来谈风说笑。来这里最有名的大官是程日峰这个人，也就是先前那个唱戏的女人口中所说的程老板。这里的女人不管别人官大官小，富人还是要饭的穷人。女人们都管他们叫老板，经常来的知道姓的就叫徐老板，目老板，程老板。不知道姓的就揪心拉来管叫老板。所说的要饭的穷人说的略有些夸张，再说要饭的穷人可是进不来这里的。楼门外有两个粗壮的汉子看着。程老板要来一般都是提前打声招呼，打了招呼说好什么时候来。时辰已到那么就有人亲自去门府上接他，接了他便可顶楼里一天的饭碗。程日峰是京城里管税的，人脉特别广，认识京城里的最大的银行的董事总经理兼子清。认识酒业集团董事长韩子汇，认识当地最有势力的帮派老大梁国超，还有很多政治家地方军官。因有程日峰的支持，牧童表姐的戏楼是当地最有名最出名的地方。程日峰经常带着朋友来这里潇洒。有高兴的时候就把场子包下来，接待自己的好友。有一次一个外地人在楼里喝多了，闹事，刚好程日峰也在场。还没等壮汉来把他拉走，就被程日峰的两个贴身保镖给拉进屋里给做掉了。这里闹事，警察来了也就看一眼就走，因为知道得罪了戏楼也就是得罪了程日峰。警局里最大的管事人物叫黄俊力，是攀了程日峰的关系才坐在这个位置的。如果语不交认识了程日峰，他现在还是个在几平米的漏天卖土产品的小商贩。

程日峰的老家离京城很远，从京城出发坐火车得三天才能到达。到了镇里吆喝一个马车还得坐个半晌。他出生那年村里旱灾严重，地里的粮食都旱死了，缸里的粮食已经不足养活家里五口人了。他的父亲走之前程日峰才刚学会走路，他的父亲看着自己的小儿子程日峰，程日峰是家里最小的，实在不舍得。但在又看看家里还有两个孩子，只能出去打工挣钱养家糊口。从程日峰的父亲出去以后，家里就更难了，三个孩子全都是由程日峰的母亲芳水清来做。程日峰的姥姥在她母亲小的时候，曾给她找过算命的先生，那时候就说程日峰的母亲在结婚生子后必遭寡。如今事已成真，自程日峰的父亲走出去以后就再也没有回来，刚走后的几个月里，他曾像家里打过钱。之后走过的第二年第三年直到现在就再也没有他的信了。

村里的孩子都知道他没有爹，就说他：“没爹的孩子长得丑。”

程日峰就再也没有跟他们一起玩过。他回到家跟母亲说：“母亲，我为什么不记得我爹的样子。”

程日峰的母亲抱着程日峰心疼的说：“儿子，你是有爹的，你看咱家条件好，是你爹在外面一直打工，等他挣足够了钱，他就回来。”

家里兄弟三个就属程日峰最懂事。程日峰在小的时候就知道母亲的不容易，在程日峰的记忆里，母亲常年手上全是冬天留下的裂痕，裂痕刚长上，一干重活就裂开，撕裂的疼。程日峰那时候就帮母亲打柴挑水洗米。和兄弟三个去地里偷摘别人的葱，去土堤上偷挖别人家的红薯。把偷摘来的偷挖来的葱和红薯绑起来，拿着去集上卖，卖出去就是一包盐。母亲回来问，这盐是哪来的。兄弟三个里面程日峰也最机灵，他说：“娘啊，俺兄弟三个捡粪去了，走运了捡了一筐子牛粪，把牛粪卖了给娘换了袋盐。”

程日峰的母亲，把三个儿子一起抱着。对他们说：“儿子们，长大后一定要干大事，一定不要让娘吃苦。”

程日峰现在依旧记着母亲对他说的那句话。小的时候程日峰的母亲曾经对他说过：“儿子，你不是没有爹的孩子，你爹出去挣钱去了，他过一阵子就回来。家里吃的东西都是你爹在外面挣的钱买的。”

程日峰的母亲教他们不能记恨自己的父亲。他两个哥哥现在都在外地，也有拖这个有能力的弟弟在云游四海。过年节的时候，很多有名气的人都送给程日峰送来了祝福礼物，礼物多为黄金和瓷瓶。母亲可以说是京城最享福的老人了，虽说程日峰喜欢吃喝玩乐，但是还是忘不了这个从小把他养大的母亲。程日峰小的时候，连学费都交不起，只读了半年学，学的字不过百个。做到今天这个样子，全是靠自己努力得到的。

程日峰的母亲喜欢吃干货，瓜子和花生。他现在管理税务，钢材公司董事长王继刚安排了程日峰到自己府里坐一坐，谈谈交税问题。

“程老板，您坐。”王继刚客气的说。

“好好好，您坐您坐。”程日峰也客气的说。

程日峰平常看着很平淡，只要到了正事上谁也蒙不了他。要想搞歪心思，程日峰做事的时候就是另一个手段了，他喜欢把人装进养狗的笼子里，扒光衣服。拿个铁链子困住笼子和人扔进冰冷的水里。呛几口水再提出来，提出来之后再扔进去。再狠一点就是直接把人做了。王继刚的钢材公司遇到了一点问题，另一个钢材公司正在追赶着王继刚的钢材公司。另一个公司的名字叫合沪钢材集团有限公司，王继刚想让程日峰多批一点税费给合沪钢材集团，让合沪集团施加一点压力。

叫了仆人过来，给程日峰倒上好茶。

程日峰知道他的意思：“王兄啊，这不是税务的问题，想压力别人那得需要自己的实力啊。”

程日峰不是打嘴瓢子，也不是不想帮他。可是这是实话，自己没有实力再怎么压他早晚一天人家也会超过来的。

“我有个办法不知道你敢不敢做。”程日峰说。

“什么办法？”王继刚问。

“你去找京城帮里的黑子，让他帮你处理这件事情，我只是个管税的，有些事情你得专门找专处理这类事的人。”程日峰说。

“京城的黑子，我还这真不认识他，我这样跑过去找他，人家也不愿意啊。”王继刚说。

“诶，王兄弟，我们都是一家人岂能不认识，只能说不熟悉罢，做事处理都是有好处的，你这样去，人家肯定不愿意帮你啊。”程日峰说。

“那要我怎么做。”王继刚问。

王继刚通常都是吃免费的午餐，抠门儿的很。但是在程日峰面前，只要问了问题，不又不想让我帮你了，那就是瞧不起程日峰，到了第二天晚上，一把火把你的府头给烧了。

程日峰看这个没有头脑袋，没有任何心眼子，至于这种问题还需要问。

“我给你一张我程日峰的请条。你再带上一百万现金去找黑子，黑子是京城帮梁国超的表兄，一般的事情他都可以给你办妥当。给了钱办妥了事还落一个人情世故，以后有事还可以有个照应。如果办不妥当让你丢脸了，我处置他。京城的黑子办不了这事，我就去找京城帮的梁国超，他是我的至亲兄弟，无论大小事情没有他办不到的。”程日峰说。

“一百万...。”王继刚吐出一百万三个字又给吞了回去。“怎么处理啊。”

“就一百万而已，你是钢材公司的老板一百万在你这不够一日的潇洒吧，不要问怎么处理，小小的事情不得用处理来挂口。”程日峰说。

“好。”王继刚答应了。

王继刚让他的妻子拿来一百万现金，用保险箱装着放在皮箱里面。

“拿纸笔。”程日峰说。

又拿了纸和笔，交给程日峰。

程日峰的字体很连，一笔两笔几个字就出来了。一般人还真看不懂他写的什么。

纸上写着：黑子，这是我的一个朋友。是开钢材公司的。今日他想让我帮他压一下另一个钢材公司，另一个叫做合沪钢材公司，这件事就交给你来办，他带去了一百万现金，都交付于你来处理。

———程日峰

程日峰把纸条折起来，递给了王继刚。

“程老板，我什么时候出发。”王继刚接了纸条说。

“现在去吧。”程日峰说。

“我开车送您吧先生。”王继刚客气的说。

“罢了罢了，我还有事。”程日峰说。

“程先生你帮我忙，我也来帮你做吧。”王继刚说。

“免了免了，话不相瞒，我去给我的母亲买些东西，这些事情就不必了。等这件事情处理好了，我们有空要多聊一聊。”程日峰说。

“好的先生。”王继刚客气的说，想不到的是，这样的人还有一个孝心。此人豪放可交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