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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儿,你是为师的劫 作者: 你说梦遥不可及 字数:3015 更新时间:2020-05-27 11:35:08

第一章 庆攻之晏

上仙宫,聚仙殿。

来者皆脚踏彩云而入,所有修仙门派齐刷刷坐了满殿。酒水茶点,果子佳肴一盘接一盘摆在案上,乐师们轻拨琴弦,丝竹悦耳,舞姬们翩翩起舞,风姿百态,看官们拍手叫好!

“秋允墨就这么轻易地灭了?”

忽有一位修士就这么轻声问了一句,喧闹声戛然而止!

所有的目光集聚在发声者身上,看得他面红耳赤,慌忙地摘了颗葡萄举起道:“这个不错哈……不错……”

满殿上下竟无一人附和,目光反而变得更加犀利。

那人如万只蝼蚁上身,他不自觉地抱住双臂在身上来回抓挠,似要把那万只蝼蚁抓下来,切碎,剁烂!

冷场片刻,凑乐的修士们为缓解尴尬的气息,再次奏响丝竹管弦,女修们依然风姿绰约,但看官们却不似之前那般热情,已无心观赏,三五个坐一起窃窃私语。

“方才那位是何人,竟在此刻提秋允墨的名字?”

“能来参加上仙宫宴会的,不会是无名之辈!”

“虽不知他是谁,但说得不无道理啊!秋允墨就这么轻易地被灭了?”

“嘘!今日是庆功宴,休要提及此名!”

的确,秋允墨是如何被灭的,而且如此轻而易举,在座的各位心里早就问了无数遍,只是敢在今日提出来的,却只有少数。

不提,是因为不想在今日坏了前来参宴者的雅兴,甚至是掀起自身的灭门惨案,揭了自己的疤!

秋暮,字允墨。

闻其名便有种莫名的恐惧感。

暮,墓!

允墨,殒没!

想想便觉瘆得慌!

最终他应了自己的名字,陨灭各派头目,成为各派的统一者,自封为人间圣尊。

秋允墨在位不到一年,将各派的交界河染成红色,一时间血腥味遍布人间,交界河方圆百里寸草不生,尸骸遍布。

直到第二年初春,派中各尚存的小辈们终于忍受不了如此残暴的统治,高举“推翻暴尊,告慰亡灵”的旗号攻进上仙宫。

秋允墨本以为那些个小辈不成气候,却不曾想他们血气方刚,不输老辈,有些还创造出自己的法术,令秋暮那些将士们措手不及,全军覆没,只留秋允墨一人面无表情地端坐于上仙宫的尊椅上。

“是真的吗?一代圣尊栽在一群小辈手里?”

“可不嘛!”

“哪儿听的遥言!据说那秋允墨凭手中的灭灵剑,将一众小辈们打得奄奄一息,皓月仙尊刚好在此时出关,降亲自灭了他!”

一众修士说书般议论纷纭,丝毫没有觉察到周围利剑般的目光!

“皓月仙尊?那不是秋允墨的师父,朗月吗?”

“不错,秋允墨便是他一手带大的,亦父亦师啊!”

“就是……”

正聊得热火朝天,忽闻一声轻咳,舞姬们纷纷退下,丝竹管弦亦停止作响,满殿修士起身拘礼:

“皓月仙尊!”

来者一身水袖白衣,顺长的墨发只用一根白色发带半束,双手提着衣摆轻步踏上聚仙殿的最高处——尊椅前,行踏间衣带飘曳,宛如画中仙,只是那透在骨子里的冷让人不敢轻易接近。

满殿修士以为他要座于尊椅之上,继续成为下一任圣尊,他冷俊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丹凤里的棕色眸子将万物尽收眼底,朱色薄唇轻启:“诸位不必拘礼,请继续!”

“皓月仙尊为天下除害,我等感激不尽!”

“若不是皓月仙尊,那秋允墨不知要横行到何时!”

提到秋允墨之时,众修士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那毕竟是他的徒儿!

养不教,父之过,教不严,师之惰。皓月亦师亦父,若在他面前说秋允墨是六界之害,岂不是影射他管教不严?

启料朗月谦虚道:“各位言重了,为天下除害,本是我等修道之人的职责所在!”

此话一出,众人甚感奇怪,朗月是出了名的护徒之主,尤其是秋允墨这位特殊的徒弟,无论犯了多少条戒律,他都会向尊主求情,绕他一命,如今他竟然轻描淡写了一句“为天下除害”。

如此宴席朗月根本无心参加,虽是打着为朗月庆功的旗号,但他心知肚明,这是要商量谁来继承下一位圣尊的!

朗月深知他若继续留在宴席上,会成为众矢之的,他懒得看他们虚伪的嘴脸,明明各自怀揣心思,却还要极力推荐他人,为今之计,走乃上策。

满堂宾客皆为自己而来,虽说醉翁之意不在酒,但就这样扔下他们不管不顾总是示礼的。

他从长桌上端起一只金樽一饮而尽,道:“诸位请随意!”

说罢放下金樽,便提着齐地的衣摆轻步走下台阶,找了处空位坐下。

众人却不依不饶,又是端茶递水,又是斟上琼浆,不过三杯,朗月开始头晕脑胀,白皙的脸上泛起微红。

对围在身旁的人摆手道:“朗月不胜酒力,各位请自便!”

纤长的指尖轻点杯中茶水,弹指念决,在脚下化作一朵彩云,飘摆而去。

他并未喝醉,只是找个幌子离开而已,因他在世人面前几乎不会饮酒,所以少有人知他实际是个千杯不醉的主儿!

本想直径去镇妖塔瞧瞧是否需要增加封印,突然想到些什么,向右转了个弯,回到自己的广月殿。

广月殿不似其他长老的殿豪华威武,反而低调简朴,没有一件奢侈的陈设,就连大门上的牌匾都是朗月自己一时兴起雕刻的。

进进出出的修士们见到朗月,纷纷问候,朗月只微微颔首,道一声:“嗯!”对于修士们投来好奇的目光,朗月没有解释。

他抬起流水般的白袖,挥去脚下彩云,直径走入殿中。

穿过主殿大厅,左拐,是一条长廊,两边的灯笼随微风摇曳,清脆的风铃声在整条长廊里回荡。

行约两百不,方到长廊尽头,右脚跟在长廊的最后一块木板上轻敲三下,出现井口粗的地洞。

朗月纵身跃下,穿过无限的漆黑,才到达一方明处。

不是阳光,而是烛光。一抹影子深深印在墙壁上,说是人影,却纹丝不动。

朗月负手前行,约五十步,才清楚地看到被铁链栓在木柱上的人。

一头紫色长发披散着,将五官遮去大半,看不清任何表情。

一身束腰广袖紫袍显得颇为邪气,敏锐地感受到活人的气息:“十年了,师父今日舍得来看徒弟了?”

“我没有你这样的徒弟!”朗月寒意凌冽的目光投向对方。

对方低头并没有看向他,浓密的发缝里可以清楚得看见他眸子里的伤痛,带着哽咽地气息道:“师父,相信我…我…真的没有!”

“你没有?灭灵剑你如何解释?”朗月冷声反问,看秋允墨如看恶魔一般的眼神令人直打哆嗦。

“千真万确,捡来的!”秋允墨解释着。

“秋允墨,你真厉害,随手一捡,便是百年凶器灭灵剑?”朗月气得紧握双拳。

秋允墨蓦地抬头,将遮挡在前的紫发向后甩了甩,那是一张俊朗的脸!桃花眼中浅蓝的眸子亮若星辰,聚焦着一袭白衣,高挺的鼻梁贪婪地呼着每一寸空气,粉若樱花的薄唇微微颤抖,左眼角下的朱砂痣为整张轮廓分明的脸做了点缀。

“师父还是信我的,不然,不会偷偷将我关进密室!”他深吸一口气,堵的就是朗月还尚存的一丝情义。

朗月却是一声冷哼:“轻易地灭了你对于而言反倒是一种解脱!”

闻言,秋允墨明亮的眸子黯然失色,失意地点头:“原来如此!”

面对朗月的冰冷无情,他无奈地垂下头,将俊朗的脸藏于紫发下,看不见任何情绪。

于朗月而言,他根本对眼前这个人毫无印象,如今聚焦在他眸中的不过是位无恶不作的恶魔罢了。

当年他闭关归来,前脚刚出关门,后脚便有人来报:“好家伙!你亲手带大,一心信任,全力护着的徒儿当上了圣尊!残害生灵,如今正要将众派的小辈们也要灭了!”

他来不及细问,来不及调查此话真伪,便飞速赶去上仙宫救人。

他将秋允墨偷藏于密室,不全是为了让他受尽人间疾苦。

每每午夜梦回,朗月总是被噩梦惊醒,梦见他与另一个人同行,走着走着,突然掉入无底深渊,法术被禁锢,只能看着自己被黑暗吞没。

而与他同行的那个人始终看不清楚五官,只有模糊的影子,十年了,反复如此。

有时梦里还会有个声音不停地哀求:“不是我,真的不是我!师父……师父!”当他回头寻找声音之时,那个声音又突然消失不见。

十年来,他不是不想去看秋允墨,而是他每每听到他的名字,都觉得什么东西在隐隐作痛,见到他,更是有种难言的微妙之感。

这一切,究竟该相信谁的?今日宴席上,人们众说纷纭,都道秋允墨是他徒弟,可他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这世间真的有抹去人记忆的法术吗?

这一切的一切,还要从十年前说起……

作者的话
你说梦遥不可及

作者什么都没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