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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伏 作者: 独孤恨寒 字数:3283 更新时间:2020-04-19 20:36:57

赔罪(三)

  然而,刚刚冲到宇文昭面前,南怀亦便昂首一倒。

宇文昭眼疾手快地扶住他,定睛一看,南某人已经沉沉地睡死过去。

宇文昭看着怀里的人,因为醉酒导致他的脸庞染上了一圈红晕,竟生出了几分媚态。

宇文昭立即转过脸,扛起南怀亦便御剑而去。

第二天晌午,南怀亦睡眼朦胧地醒来,伸了个懒腰,发现自己已经躺在了清门楼的寝室里,不由得一阵惊讶,昨天的事早已忘得一干二净。

正暗自纳闷,白玥走进了房内,脸色极为不好地递给他一碗黑色的药汤。

南怀亦只是一闻,便嫌弃地拿开,道:“这什么玩意儿?”

白玥没好气地道:“醒酒汤!死不了!”

南怀亦这才模模糊糊地记起自己好像是在一家客栈里喝醉了,问道:“对了,我昨晚怎么回到这儿来了?”

一提到这,白玥的脸上便浮出几分怒噫:“你还好意思问!鬼蜮的脸这下算是被你丢尽了!”

南怀亦边喝边道:“丢脸反正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义父和我都习惯了。”

白玥怒气更甚,道:“你可知外面都在传你什么!?你这家伙果真是在哪儿都不安生!喝酒也就罢了,还乱发什么酒疯!外面的人都说鬼蜮少主扬言非清华宗少宗主不娶,永结断袖之谊!这事儿早已传得沸沸扬扬了,你居然还在这装傻?!”

南怀亦闻言,口中的汤汁“噗”地喷了一地。白玥嫌弃地站得离他远了些。

“什么?我断袖?还是跟那小面瘫?!”南怀亦一下子从床上跳了起来,嘴已经长得能塞下一个鸡蛋。

白玥白了他一眼,拂袖离去:“惹出了这样的传言,我可是管不了了,若是叫伯父知晓了,你好自为之吧!”突然他又停下,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南怀亦,道:“对了,为了防止你再出去乱来,宇文昭把你身上的钱全没收了,包括你那几本极品春宫图。”说完,便离开了。

南怀亦跌坐在床榻,使劲搔了搔头发,将本就凌乱不堪的头活活挠成了一个鸡窝。

啊啊啊啊!造孽啊!我的酒钱,我的绝版春宫啊!我的命啊!南怀亦仰头长啸。

等到南怀亦踏进书阁,众门生的目光就如刀子般地扫视过他。有诧异的,有震惊的,有佩服的,有怜悯的,有难以置信的......

南怀亦故作无视,坐在了自己的位子上。

旁边的君凌忙问道:“南兄,外面那些传言都是真的吗?你真的和那小面......宇文公子那啥了?”

南怀亦悲催道:“喝酒误事啊!被那家伙逮到了。”

一旁的门生舒了一口气,抱拳道:“原来是这样啊,南兄我太佩服你了!昨晚你被宇文公子扛回来的时候,可把大伙儿惊坏了。”

南怀亦拿起书本捂在脸上,连连摆手:“往事休要再提。”

白玥嘲讽道:“原来你还有仅存一丝的羞耻心啊,佩服佩服。”

“滚!”南怀亦直接拿了桌上的一本书朝他丢过去。

书在空中划过了一条优美的弧线,白玥立即伸手去挡,却被一只修长的手凭空截住。

众人立即安静下来。

宇文昭坐到前台,扫过众人,淡然的目光在南怀亦身上不自觉地滞了一下,便收回,道:“卷试于明日举行,今日是温习的最后一天,开始吧。”

众人便翻开了书本,认真地温习着内容。

南怀亦也打开书卷,望着纸上密密麻麻的黑字,瞬间觉得头都要炸了。

一边心不在焉地翻着书卷,一边拿着手中的笔乱转。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一改散漫慵懒的坐态,正襟危坐地挺直腰杆,认真地看起书来。

宇文昭不自觉地盯上了这个整日里作怪的家伙,望着他一改从前的反常,暗自诧异。

不过,自从上次的稻草人事件后,他便不再相信南怀亦乖巧这一点了。

可他越是看,南怀亦就越认真。于是便作罢,可能是真的悔过自新了。

想着,便自顾自地执笔写字,不再看了。

正当宇文昭认真地题完一首诗后,不知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原本安静的书室现在却有些噪乱。细细一听,却又没听清楚有什么声响。只当是自己多心,便蘸了蘸墨汁,再次提起笔,准备继续书写。

然而笔尖还未沾到纸上,室内突然传出一阵低笑声。

虽然细不可闻,奈何修行之人自然耳聪目明,宇文昭眉头一蹙,放下毛笔,一眨眼就找到了刚刚的发笑者。

君凌感到如冰的视线向自己射来,原本憋笑而红的小脸立刻惨白,嘴角的弧度也僵硬了,顿感如坠冰窟。

“何事而笑?”宇文昭冷冷地看着他,问道。

君凌吓得立即站起,片刻也不敢耽搁,软绵绵地垂着头,一副乖顺不敢造次的模样:“无事,是我失礼了。”

宇文昭从台上走下,缓步向他走来。众人立即感到自己被一阵寒冷如冰的气场笼罩。

君凌吓得连手都有些哆嗦,咬紧了嘴唇,不发一语。

宇文昭一个抬手,君凌手中的纸条瞬间便飞到了他的手中。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不敢言语。

“宇文公子,别看!”君凌忙阻止他。

可已经来不及了。

宇文昭缓缓打开被卷成轴的纸条,只见一个画工精致的俊美男子映于纸上,当然,只是忽略鼻子下面的浓密黑须的话。

稠密的胡须从鼻子下方绕过薄唇,一直画到了腹部,男子的左眼处还被画上了一个醒目的黑色的眼罩,活像一个老气横秋的独眼狼。

而画上的男子面色严肃,神情清冷,和自己别无二致!

宇文昭只觉得浑身的气血都在上涌,握着纸条的手也被气得颤抖起来。

“噗嗤!”不知是谁忍不住笑了一声,带起了气氛,整个书室都哄堂大笑起来。

其中笑得最为起劲儿的就是南怀亦,拍桌狂笑,连眼角都笑出了泪。

宇文昭一挥袖,那张纸条便被撕得粉碎,“哗啦”一声,惊华转眼已出鞘,被他拿在手中,剑尖直指南怀亦面门,连书桌都被劈成两半。

望着宇文昭气极的怒容,南怀亦总算是为自己那失去的钱和图册报了仇,心中十分畅快,闪身一避,便躲开了宇文昭的剑光。

嘴里还喋喋不休着:“哎呀,久闻宇文大公子仪表堂堂,举止风雅,今儿看来,倒是不怎么属实啊。”

“无耻!”宇文昭怒容更甚,剑光越发犀利,处处刺向南怀亦。

众人哪里见过端正清冷的宇文少宗主这副情态,立即吓得退避三舍,生怕误伤自己。同时不禁为南怀亦捏了把汗。

“正所谓英雄不问出处,流氓不看岁数,多谢宇文少主夸奖啦!况且那画上又没标明是你,宇文公子何必动气?”南怀亦作死地胡搅蛮缠道。

宇文昭忽地停下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转身便消失在书阁。

南怀亦望着宇文昭离去的背影,摸了摸下巴,心中不由得生出几分愧疚。

众人见宇文昭已走,纷纷围上来,炸开了锅。

君凌拍了拍他的肩膀,欣赏道:“南兄,你真是太让人震惊了,居然把宇文昭那个冰块脸气得直接甩袖离去了!”

南怀亦挠了挠头,问道:“我这回干得,是不是有点过了?”

白玥道:“想不到你还有愧疚的时候。”

南怀亦翻给他一个白眼,心里却若有所思。

最后,他一拍掌道:“算啦算啦,我还是去哄哄那小面瘫吧,唉,没办法,我就是这么善良的一个人呀。”

众人一阵干呕。

南怀亦不以为意,闪身一跃,便窜去了后山。

南怀亦思来想去,自己身上的钱也被他收去了,也不知道能怎么哄人。

忽然,他眼前一亮,手指泛出一抹红光,便将前方的一棵树剜下一块木料。

拿着手中的木料,南怀亦便坐到一块空地上,从怀里摸出一把小刀,鼓捣起来。

结果不是用力太猛一下子削没了,就是用力太小刻歪了。

在一次次的报废和重新来过中,一个精致的小人儿总算刻出。

不由得一阵感叹,他这辈子就算是炼尸都没这么认真过。

眼看天色一点点地变黑,南怀亦急忙将木雕小人揣在怀里,跑去找宇文昭。

南怀亦踏进书阁,便见一袭白衣锦袍的俊美少年正在聚精会神地翻阅着书卷。

宇文昭注意到他,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要抬步离开。

南怀亦急忙抓住他的衣袖,道:“宇文兄,你别走呀!我错了还不成吗?再说,你也不是收了我的酒钱和美人册嘛。别生气了,我这不是给你赔礼道歉来了吗?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我呗。”

宇文昭扯回被南怀亦拉住的衣袖,冷冷地看着他。

南怀亦心知他这是有接受的意思,立马狗腿地从怀里取出木雕,递给他,讨好道:“噔噔噔!如何?好看吧,像不像你?”

宇文昭看了眼他手中的木雕小人,与自己倒是有几分相似,做工不算特别精细,一看就是自己亲手做的,又看到了捧着木雕的手,此刻已被划了不少刀口子。

“不像。”宇文昭虽然嘴上道着,但却接过木雕攥着不肯松了。

南怀亦也不戳穿他,只是笑嘻嘻地道:“宇文兄,那你这就应该是原谅我了吧。不如咱们交个朋友可好?我是真心很敬仰你的,从小你就是我崇拜的对象了!我发誓!”说着,南怀亦就冲天比了个四。

宇文昭毫不留情地拆台:“你我年龄相仿,何来‘从小’?”

南怀亦嘴角的笑容也僵硬住了。

宇文昭淡淡地瞟了他一眼,抬步便离开了。

南怀亦收起虚伪的笑容,看来明天的卷试求通融是不可能了,唉。

算了算了,只要锄头舞得好,哪有墙角挖不倒?

南怀亦伸了个懒腰,便回寝室歇息了。

作者的话
独孤恨寒

此章为感情线发展,下章开启捉鬼副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