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晨阳
热河域,兔枉山狱。
这是地界众域之中最大的狱场之一。
其位于一条南北走向的冥河地带,与隔岸食人鬼族相毗邻。
冥河东西两侧,都连绵着数百座山岭。
其东侧,形成的一片山脉便属于兔枉山狱的范畴。
被关在这兔枉山狱的狱奴都是犯过重罪,或是来自其他异族的奴隶。
只要被押解入内,几乎是翻身无望。
这里四面环山,木树荒草极多,山岩险峻,杂石成堆,整个就像一座巨大的环形山谷。
山谷毒虫猛兽杂多,这里绝对不是一处普通的狱场。
这兔枉山狱盛产一种叫“灰煞矿”的石材。
在这里的最低层的狱奴则是负责开采挖崛这些灰煞矿供给狱场,再由狱场交给热河都城炼制冥器所用。
在山狱的某个角落,一个赤裸着上半身的少年,手执一柄开矿铁撬,正在低着头默默地挖掘着山石。
这名少年浑身遍布伤痕,那淋淋的鲜血还在从伤口中往外渗着,这很显然是刚刚才留下的新伤。
少年蓬头垢面,看起来脏兮兮的。
他的双手和双脚被都铐上了黑色锁链,样子很是狼狈。
但是他整个身形却是比一般少年要强壮高大几分。
还有他那一张刀削一般的脸庞,显得十分地耐看,唯一美中不足的是皮肤不够白。
可能是长期在这开阔的狱场,历经风吹日晒,这才使得他的皮肤呈现古铜色。
尤其是他那一双透着不倔意志的眼神,仿佛蕴含着无穷无尽的力量。
哪怕遭受到惨无人道的迫害,他依旧挺着他那挺拨的腰脊,似乎没有什么可以将他压倒。
只可惜,再坚强的人,在狱卒高度迫害之下,仍显得有些力不从心。
一不小心,他踩在一块碎石之上,一个踉跄差点就摔倒在地。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长鞭如同灵蛇一般,狠狠地朝着他毫无遮掩地的背脊上招呼过来。
咻~啪!
要是换作别人,被这样猛力地抽打肯定会大声惨嚎。
但他却是紧咬着牙关,愣是没有发出半点痛呼之声。
可是其眉头却拧皱成一坨疙瘩,脸颊上的细汗以及那后背上渗出来的淋淋鲜血,看着都让人不寒而栗。
长时间的劳累,外加狱卒的无情鞭笞,这让他神识都开始隐隐涣散开来。
此时,他只觉得双眼发黑,双腿发软,整个人开始晃晃荡荡。
“扑通~”一声
他还是没能坚持住,整个人一下就倒塌在地。
“臭小子又想装死了是吧,再不给我好好挖矿,老子今天就把你直接抽死在地,让你见不到明天的太阳!”狱卒十分凶厉地对着那倒地少年说道,接着,又走过去朝他狠狠地踹了两脚。
“狱卒大人,您看他身子单薄,而且才来没几天,恐怕还没有适应这里的环境,要不您在我身上抽几鞭子吧,他的罪我替他受了!”在离那少年身旁不远处,一名同样挖着矿石的年轻人放下手中的铁锄,对着狱卒恳求道。
这名年轻人长得有点老成,头发卷成一团,就像是鸡窝一样,看起来十分地滑稽。
但,他却拥有一双泛着晶光的明目,看起来又有点滑头滑脑的模样。
只是其身子却是瘦小单薄,与那伤痕累累、倒塌在地的少年身体比起来,有不少距离。
“耗子,别以为你耐打就可以逞能。有些事是还轮不到你出头,你只怕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狱卒随地啐了口痰,满脸不屑地对着耗子说道。
紧接着,狱卒又踹了那倒地少年一脚:“赶紧起来给我好好挖矿。要是完不成任务,那就休怪我辣手无情。”
这狱卒说完之后,恶狠狠地瞪了一眼那倒地少年,随即便转身朝着其他人走去。
那名叫耗子的年轻人眼见狱卒离开,立马就放下手中的铁锄,朝着少年走了过去,一把搀扶着他问道:“兄弟,没啥事吧!”
少年抬起了他刚毅的脸庞,其嘴角还挂着一丝血迹。
他望着耗子淡淡一笑,不经意间露出了两颗洁白虎牙:“谢谢!就这程度,我还死不了。”
“兄弟,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大人物啊,他们居然这么整你。我看整个狱场内,就你被折腾得最惨,我老海刚进来的那一阵都没有你这么惨!”耗子本名叫海大力,平常自称老海,倒也没有什么不妥。
“可能本少爷长得比较帅,他们嫉妒我吧。若是有朝一日让我咸鱼翻身,看我怎么弄死他们!”少年擦了擦嘴角的血迹,拿着铁撬重新站起身来,脸上还带着几分自恋和些许不甘之色。
耗子听闻少年这话,不禁白眼了他一眼,心想“是长得不错,可是都阶下囚了,还想着翻身呢!”
耗子没有继续说话,只是抬手拍了拍少年的肩膀,便走回自己的位置继续挖矿。
没人知道这刚入狱三天的少年,昔日曾是王域皇城,都护府晨力的长子,更是皇城冥修门派新任掌门的记名弟子。
堂堂冥修世家那也是称霸一方的存在,而这少年本该享受荣华富贵的公子爷却是为何落魄至此?
这一切皆因他被污蔑偷盗了通天神榜,而导致自己入狱、亲友被驱逐、父母遭贬等一连串悲剧之事。
“为了两老,为了家族,还有和她那个没有完成的约定,我怎么会死在这鬼地方呢。我一定要摆脱这个身份,尽快从这里离开,并让那些人还我晨家一个公道!”少年晨阳咬着牙在心中无比不甘地咆哮,同时使劲挥舞着铁锄头,砸开了他脚下一颗又一颗土石。
尽管天要绝了少年的生机和前途,但是他仍然渴望能够打破这一切阻碍,破除黑暗,重见光明。
“砰~”
在他脚下一颗颗的土石被他重重地敲飞了开去。
“哼~就知道那小子诈死!”不远处的狱卒看着重新起身挖矿的晨阳,突然一声冷哼。
远处另一名狱卒走到他身旁,同样朝着晨阳望去:“上头也真是的,真要这小子的命,随便找个理由将他杀了就行了。为何还让他喘着一口气,不嫌碍眼吗?”
他瞅了旁边那名狱卒一眼:“上头的意思是让他生不如死吧!我们尽管听命行事就是了,反正他现在也翻不起什么风浪。”
“这鬼天气晒得火辣辣的,走走走~,咱们去喝口酒解解渴。”那名狱卒将手一把搭在他的肩膀上,带着他朝狱卒专用休息所走去。
除了狱卒,在这山狱里可没有什么房子供狱奴休息。
每一位狱奴都得挖掘着一个属于自己的地窝,钻进去躲避夜晚的寒风。
若是年老体弱的扛不住夜晚的酷寒,直接被冻死都有可能。
晨阳拖着沉重的步伐在挖着石矿,凭着一口意志支撑着他的身体,这让不远处的耗子看着都为之叹服。
就在这时,晨阳感觉到自己铁撬好像挖到了什么特别坚硬的东西。一缕灵霞在他铁撬位置骤然乍现。
晨阳立即翻开乱石,呈现在他眼前的这一幕,可着实把他吓了一大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