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话 兵临城下
天空渐渐泛黑,块状的乌云挤成一片,时不时有狂风在呼啸。
大风吹得木质的窗户吱呀呀的叫,同时又掺杂着急促的来回走动的脚步声。
御医阁外的大臣听见了,无一不面如土色,有一身材“饱满”的大臣甚至忘了礼节,把身旁的配剑重重摔到一旁。
“啪”,这一声像惊起了什么,杂乱的、小声的、重复的声音从人群里传出来。
“闭嘴”,一个威严的声音盖过了重臣们的议论。
这是一个身高两米五左右的男人,零碎的胡渣,利刃般的眉毛,黑色镶着金边的皮甲以及裹着长发,象征着无上地位的皇冠。
“天子在前,何人敢骑马踏入。”一无名小卒骑着快马闯了进来,仿佛没听见宦官的叫喊。
皇帝刚想问话,这报信的士兵便重重地从马背上摔下,鲜血在地上染成了一片。
“有敌军……围……”刚说完,士兵的瞳孔便失去了高光。
皇帝伏下身子,为士兵合上眼睛,同时观察他的伤势。
“这些伤口不像是灵师所为,恐怕是那群贼人围上城门了。”说着便骑上了那匹快马。
“陛下留步,娘娘不能离开陛下身旁呀!”快马驶过那名宦官,使他惊了一下,随后他又叫唤起来。
“反贼如今兵临城下,我军士气大减,人心惶惶,三军岂能无主?朕要上前线与众将士同在。”
皇帝刚走,大臣们瞬间沸腾起来。
谈论的便是几天前的那件事——财务大臣盗取国库。
令人震惊的是财务大臣及其属下在见到堆积如山的金银珠宝时竟都把脸撕了下来,准确的来说应该是人皮面具。
而没有露出真面目的细作还不知道有多少。
“内忧外患,天亡要我溯夏呀!”有性子急的竟拔剑自刎,不过所用配剑是未开锋的灵铜剑,死的极其痛苦。
“现在是什么时辰?”.
问话的是一个满脸皱纹的老人,正是如今御医阁阁主。
“回老师,昼八时八刻。”
一名小童一边抹着眼泪一边回答,他乃是御医阁阁主的亲传弟子——冯生同时也是当今溯夏的太子。
“老……老师,已超过八刻了,还不告宣吗?”
“罢了,罢了!告宣吧,现在还在自欺欺人有什么用?”
“哇~哇~”
正说着,一阵婴儿的啼哭传来。一位丫鬟抱着两个襁褓从门帘里走了出来。
“果然是龙凤双生,不过……不过时辰不对。”那丫鬟说着说着便也哭了起来。
此时,外面喧哗声不断,但在听到一声响亮的啼哭后戛然而止。
“宦官,宦官!现在是什么时辰?”距离宦官最近大臣兴奋道。
“大人稍等,容小人推算一下。”
御医阁内,阁主与太子还在交谈。
“外面是什么情况?”
“回老师,就在刚刚,不信预言的大臣,在听到弟弟妹妹出生后,随父皇而去了,要与溯夏共存亡。而不信预言但又存有侥幸之心的大臣在知道乱贼兵临城下后愤愤自杀了。最后,不信预言,但自欺欺人的大臣还在等待。”
“告宣吧。”阁主叹了口气,仿佛很累很累。
“出来了,出来了。”
之前各个都苦着一张脸,现在仿佛乐开了花。只见太子抱着两个婴儿站在门,双眼通红布满血丝,脸色不算难看,但一脸死气沉沉。
大臣们却没注意,只盯着这两个刚诞生的婴儿叫唤:“有救了,有救了,天佑我溯夏,天佑我溯夏!”
“不对,你们看这男婴。”很快便有人注意到了太子的表情,并发现了事情的不对劲。
两名婴儿,那女婴不住的大哭,但那男婴却很安静,蜷着身体,既不哭也不闹。如果仔细的看,便会发现那男婴竟张着眼睛好奇的看着大臣们。
乌黑的眼睛如同那无尽的星空,而眼睛上的反光仿佛那璀璨的星辰。
诡异,甚至可以说像一个妖孽。普通婴儿刚出生时,哭声其实是他呼吸发出的声音。然而……
“大人算出来了,现在是昼.八时八刻。”之前那名宦官正好推算出了时间
“什么,竟超出了八刻!”
“妖星降世,妖星降世!”
“天亡我溯夏!”
……
冯生没有理会大臣们的疯言疯语。随手把婴儿交给身旁的贴身丫鬟后,从配剑剑柄里取出了一张泛黄的纸张。
大臣们见此,纷纷伏首而跪。
“苍穹之下,溯夏之上,吾之告宣:众爱卿请起,吾如今乃是一亡国之君尔等与吾在行这君臣之礼已经没有意义了,如果见到这段告宣,便是说明尔等眼中的希望已然破灭。吾从未听信灾星之说,之所以在这时候告宣,只是想打醒尔等,让尔等不必再自欺欺人。溯夏灭国已成定局,想必此时吾已同溯夏而去,君臣相伴多年,尔等虽有缺点,但你们却都真心实意的忠于溯夏。在此,我向尔等致谢。我的王座之下有一逃生的地道,里面还有一些钱财,尔等皆可分之。吾只有一个请求,吾书房里还有一些保存完好的藏书,它们是吾溯夏之根,有根在,溯夏亦能重生。吾儿冯生,吾希望你能扛起这个责任,你是在那碧海捡到的孩子,并没皇室的血脉,这便是你始终无法练成炎决的原因。但自从我与皇后成婚以来,吾对这片碧海便充满了感情,这是祖宗赐予吾的孩子啊!若是能复国,众臣应当好好辅佐才是!”
冯生念得很小声,但每个人都听的清清楚楚,刚念完他忍不住再次哭了。
大臣们也哭了,掺杂着愧疚。阁老也抱头痛哭,嘴里不断喊着溯夏江山。屋内刚刚成为母亲的皇后娘娘更是哭的撕心裂肺。
一时间,阁里阁外在加上婴儿的啼哭,顿时哭声一片。天上的黑云仿佛离地面近了一步。
此时溯夏皇帝冯仁已经到了前线。
“陛下。”冯仁刚到,站在城墙上的几位将军连忙行军礼。
“敌军围城多久了?”
“三十刻不到。”
“战况如何?”
“原十万精兵,能动的只剩五万,受伤若干。而二十万敌兵,死伤不到1万。除了雷法和炎决能伤敌外,其他灵术对他们都无效。”
冯仁沉默了一会,缓缓说道:“撤军吧。”
将军们没有说话,一动也不动,根本没有撤军的打算。
“这种城墙,他们想要毁掉只需要一刻,他们只是在等我。”
“为什么?”
“觉得有趣,他们觉得大局已定,你我生死皆在手掌握之中。”
“别说了,陛下,我等心意已决,想要踏进玉宫城,只能从我们的尸体上踏过去。”为首的飞天将军说道。
“匹夫之志。你们死了,那城中百姓该怎么办?”
“这……我懂了。”飞天将军将手里的龙头红缨枪递给了冯仁。
冯仁重重呼了口气,空气中泛起了点点火星。随后冯仁从城墙上一跃而下,此时长枪上的红缨变成了鲜红的烈焰,冯仁的长发和盔甲都有火焰环绕。而手中的长枪对准了黑压压的人群,猛地砸了下去。
顿时飞起大群人,冯仁长枪一甩又飞起一片,枪尖正好指向敌军首领。
“吾乃溯夏之主!来取尔之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