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2 奴仆的回忆
一家酒楼中,潭女将青儿安顿在一间寝室。
此刻青儿已然昏迷,然而她昏迷的姿态从容心安,看得出来她甚是信任潭女和玉狄。仿佛只要有他们在,即使陷入昏迷她也不会害怕。
不一会儿,潭女款步退出寝室,轻轻合上门。
玉狄等候在门外,见潭女出来,赶忙问道:“怎么样?”他的神色很是刚毅,刚毅中是一股隐约的冷然。同时口吻淡漠,根本听不出来他在担心自己的同伴。一贯的姿态,一贯的口吻,象征着他玉神永恒的刚毅。
没错,他是刚毅的。
他也只能是刚毅的。
当几千年前,亲手斩断三千青丝跪于泛着夜光的雪地中时,他就注定了从此只能是刚毅冷然的。他要永远效忠于自家主子,那个实力甚强的守护神——雪。
在他面前,他只能是刚毅的。
仿佛心中没有故事,又仿佛满是故事。
另一边,潭女静默地望了一眼玉狄,口吻一贯清冷道:“荒地炽热难耐,她只是有些中暑,此刻已走出荒地,休息一晚也便没有大碍了。”说着,她有些无奈地叹息一声,“只怕夜零主人更加不适……”说完她轻轻抬起目光,直视玉狄眸底。
那一霎,只见玉狄闻言过后眼角微一颤抖,只是神色仍旧淡漠。
“主子他们应该就快到了。”
玉狄只是目视前方如此道,悄然回避了与小零有关的话题,还有潭女试探的目光。
“是啊。”
目光一沉,潭女再次无奈一笑,只是这次的笑有些酸涩。
然而两人甚为默契,即使对彼此都隐瞒了心事,仍是能够不约而同作出相同的决定。几乎是同时,两人迈开脚步,一同朝楼梯口走去。
此地是酒店二楼,二人准备下楼去等待众神的到来。
不一会儿,两人走出酒楼,沐浴在月光中。
短短的一条路程,却因为两人都静默无言,显得那么漫长。此刻两人并肩而立,月光倾洒而下,仿佛为他们的身影勾勒上一层浮华却孤独的光晕。
远远望去,两张单薄的身影孤独得令人心碎。
酒楼正位于茗城繁华地带,此刻夜并不深,街头很是热闹。凡神们来来往往,也许其中还会掺杂几个守护神。只是再热闹,潭女和玉狄之间都有一种致密的沉默。
良久,潭女微微一笑,一边抬头望着星空,一边道:“玉狄,你还记不记得,那个雪夜,你我二人亲手斩断青丝,成为雪神的奴仆……”
不知是因为沉默被打破,玉狄终于觉得不用再刻意伪装,还是潭女的话勾起了往日的回忆,玉狄亦不自觉一笑。
“当然记得。”
就这样,两人肩并肩,都将目光投向遥远却感觉触手可及的星空。往事历历在目,都是他们,还有青儿,围绕着雪神的回忆。
终于,两张孤独的身影,变得柔美。
其实他们之间,也可以如此和谐……
就在这时,马驹的嘶鸣吸引了他们的注意力。
那边,雪神为首,后面那对主神兄妹远远走来,气场那么强大,几乎瞬间吸引了所有目光。尤其是为首的雪神,在夜色下显得那么耀眼,仿佛一抹纯白,令人不自觉怔神。
“主子来了。”
两人异口同声,旋即迎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