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林深处，静谧得令人惶恐。

满树的“沙沙——”声，仿佛来自天堂的喃喃细语，被暗黑染上氤氲的印记。烙在心头，一股无力的惘然肆意蔓延着。

似乎是绝望了，似乎是心死了，似乎是惧怕了肆虐依赖了解脱与死亡，大难临头时，小零竟然没有失声惊叫。只一颗心，紧绷绷地提到了嗓子眼，似乎因为跳动太快，她已经感受不到它跳动的旋律。

那分明是一头野兽，或许是老虎，是狮子，是猎豹，又或许是一种她从没见过的神界圣兽。

总之这野兽，足以一口吞下她。

然而小零淡然极了，看起来就像已被吓傻。

“嗷呜——”

见猎物就在眼前，还安分地不叫不逃，野兽似乎按捺不住，仰天长啸一声。

这是一只老虎，白天栖息在森林深处，晚上便出来狩猎。因为经常有犯了神界禁律的神被夜晚扔到这里来，喂食它们，它们已经养成了夜晚狩猎的习惯。此刻这只老虎饥肠辘辘，正是需要捕猎的时候。

“……”

一霎间，小零的瞳孔赫然收紧。

因为她注意到，野兽张开了血盆大口，虎视眈眈地盯着她。虽然做足了心理准备，虽然心底迷惘得令她感受不到恐惧，但那一刻，她仍然感受到一股被利齿撕裂开来的痛苦，紧紧撰住她的身心。

“啊！——”

于是心理防线被攻破的那一霎，一声凄厉的尖叫破口而出。小零不顾一切大叫，旋即拼命站起身，因为膝盖太痛，她紧咬住下唇，然后拼命地跑，拼命地跑……

那个时候小零大脑一片空白，一颗心在嗓子眼提着，痛苦得令她作呕。

“嗷呜——”

又是一声长啸，老虎终于腾空一跃朝小零扑来。然而不知为何，一跃落地后，老虎竟然停下了步子，没有紧追那近在眼前的猎物，只眼睁睁望着她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

在猎物的身影彻底消失的那一刻，又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了黑暗。

“啊——”

这次，声音朝脚下垂直蔓延着，仿佛声音的主人正从高空坠落。

终于，老虎又静默望了猎物消失的方向几秒钟，垂头丧气地转身离去。

——

另一边，小零怎么也没有想到，树林的尽头，会是一处断崖！

因为太恐惧，她一心想要逃离野兽的追赶，谁知却直接跳下了悬崖！

急速下坠的过程中，疾风仿佛一双大手，毫不留情将她的身子撕裂开来。大脑嗡嗡作响，小零那时根本无法思考，只能感知到痛苦与寒冷，像是来自地狱的召唤，令她再一次感受到了解脱的快感。

她要死了吗，这次是真的要死了吗？

那个时候，小零再次渴望起了解脱。

然而她忘记了——

此刻的她，已是现任夜神。并且因为雪神的缘故，她承受的成神仪式是最痛苦的，也就是说成神过后底子会很好，稍加修炼，便会练就一身高强法术，甚至有望与雪神成为最默契的搭档。

既然如此，她怎会轻易死去？

良久，黑暗吞噬了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