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

一整晚的肆虐，黎明到来的时候小零几乎精疲力竭。似乎因为太痛，她已经感觉不到，此刻她能感觉到的只有无尽的疲惫，还有，绝望。恨不得再也醒不来，恨不得眼睛再也睁不开！

可是当她完全清醒的那一霎，寝室中的异样让她心底生出一丝希望。

没人……

没人？！

想着，小零咬唇坐了起来，澄澈的水眸将寝室的全景掠个遍。一片清冷的气息，似乎与那个男人一样，这里的一切都散发着如雪般的凛冽与冰寒。只是，此刻这里并没有那个最像雪的男人。

似乎是因为太惧怕他，又或许是因为昨晚的经历太刻骨铭心，那个时候小零脑中冒出的第一个想法便是——

逃……

逃！

“呃……”

可是一动，她的身体就仿佛撕裂般剧痛，双腿使不上力，痛得她蹙眉。然而因为太怕那个男人忽然回来，她紧紧咬住牙，一用力翻身下床。

“扑通！”

只是，她却狠狠跪在了地上，地板又冷又硬，自膝盖传来一阵剧痛席卷了全身。为此，眼泪不可控制地夺眶而出，她的身体再次战栗，昨晚的感受似乎瞬间侵袭回来，差点湮灭她逃生的希望。

逃……小零，你要逃走……一定要！

深呼吸，再深呼吸，她咽下眼泪，鼓舞自己。

终于，扶着床边，小零哆哆嗦嗦站了起来。对面便是窗户，她咬咬牙，目光落在窗口上有些迷离。

蓦地，一阵微风从半掩的窗框中袭来，冻得她打了个冷颤。她这才惊觉自己没有穿衣服，于是想也没想从床边拾起昨晚被那个男人撕裂的纱裙套在身上，很是狼狈。狼狈就狼狈吧，总比不穿衣服好。

因为担心从门口出去会撞到什么人，小零径直走向窗口，打算翻窗而去。

然而一推开窗户，她委实倒抽了一口冷气！

俯身望去，竟是半空中！

也就是说，她此刻正站在空中！并不是悬崖边，而根本就是空中！

风蓦地变大，袭来阴冷与刺骨，有种高处不胜寒的寂寞气息。为此，小零更是坚信了这个事实。远远望去，青山隐隐，在那轮红日下连成一片青黛色。天空一尘如洗，深远又无边无际，只是望起来与她见惯的天空不太一样。

总觉得，这里的天空更加明净，更加遥远……

这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是她生活的世界吗？显然不可能。

昨晚的男人也是，根本就没有人类的凡尘气息，仿佛遥远不可触及。就好像……是神？虽然他就像个恶魔一般残暴无情！可是他的面孔与气质都好得非凡，根本就是毫无瑕疵。

忽然，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与窃语声，打断了小零的沉思。

“听说，昨晚主子在人界救了一个凡人，还医好了她头部的伤口。好奇怪哦，主子怎么会救一个凡尘女子呢？”

“难道你没听说，她就是现任夜神？她根本不是普通人类。”

“啊，她就是吗？！也就是说，上任夜神彻底死去了，没有挨过轮回之苦吗？！”

“不，准确地说，都是因为这个凡尘女子，夜神才会彻底死去，魂飞魄散的。青儿，你还小，没有经历一千年前那场灾难。一千年前，夜神为了整个神界的安危献身，付出不朽的生命。守护神都是可以轮回往生的，也就是所谓的复活。除非，在人界诞生一个不平凡的人类。这个人类可以后天成神，完全顶替死去的守护神，后者会直接魂飞魄散，彻底死去。”

“哦……也就是说上任夜神再也回不来了吗？青儿觉得她好伟大……”

“唉，这种事，岂是你我仆人可以参透的？你还小，跟在主子身边太短，记住，切不可在主子面前提起上任夜神。否则，纵使是嬷嬷我，也救不了你。明白了吗？”

“是，青儿谨记潭嬷嬷教诲。”

“走吧，去接现任夜神，成神仪式就要开始了。误了时辰，主子怪罪下来你我都要没命。”

“是……”

与此同时，另一边，小零已经情急之下跳出了窗口！

不管了，就算是摔死，也比被她们抓到送回那个男人手中要强，强百倍！

至少她可以不再受那种凌辱……

极速坠落着，小零的身子仿佛要被寒风撕裂。只是她坠落的地方并不高，很快她便摔在了地上。那个时候虽然痛，痛得眼前发黑，可她仍旧意志清醒。

然而那一霎，几乎就在她的耳畔，一声“嗷呜——”长啸，划破了天际。

小零不由得大惊，赶忙挣扎着坐起身子，就在眼前，一头全身雪白的神兽紧紧盯着她，血盆大口尚未闭合。

“啊！”

本能一般地，一声凄厉的尖叫破口而出，只是有些沙哑。小零吓得冷汗涔涔，额头的伤口仿佛在刚刚坠落的时候裂开了，鲜血再次涌出，温热了眼角与脸颊。

似乎是血腥味刺激了神兽，“嗷呜——”又是一声长啸，它疯狂地朝小零扑来！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