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痊愈帝君赏赐“多”
“唐二公子,陛下有请。”
正是会诊之时,唐钰被太监邀请入殿,只见那人正坐在桌前,批阅这奏章。双眉间倒是有些疲倦,只是相较于前些日子面色大是好了许多,见唐钰前来,自是放下了奏本,伸手免去唐钰的繁礼。
“可是外面寒冷,怎么不多穿些衣裳呢。”
他忽然开口关怀,唐钰只是浅浅笑着落座,将小炉放在了桌案上。
“无碍,只是,见陛下面色甚好,吾心甚宽。”
唐钰浅笑,虽说平淡,却是有着别番姿色,淡定从容,帝君甚为赞赏,只是端起了茶盏缓缓啜饮。
“救驾有功,不知你可想要些什么赏赐。”
唐钰浅笑,却是懒懒散散的趴在了桌上玩弄着杯子,眼角都没抬一下。
“功名利禄,人生之羁绊也,不好,不好。陛下什么多便赏赐些还罢,小老百姓不求精不贪多。”
唐钰懒散的模样惹得他缓缓笑出了声,却是唐钰看着他手中的茶盏发呆。他忽而伸手将茶盏递上,唐钰接过,他微笑。
“此乃前些年寿辰所得,名唤彩蝶琉璃盏,冬日暖,夏日凉,的确是件好物什。”
唐钰把玩,忽而饮了一口,有没趣的放了回去。
“无他乐趣,俗物一件。”
他看着唐钰开始大笑,不得不说,这黄口小儿是他的忘年之交,与之,毋须拘束,只觉得是自由的,只是身为帝君,有些贪恋自由的味道罢了。
唐钰状似无意,却不小心用袖口拂上了那杯盏,只听清脆的碎裂声,唐钰懒懒抬眼,不做解释,只是他忽而眼角精明,看着唐钰,一时间,谁也不再多说。
只是时间流逝,忽然外面的大太监开口。
“陛下...七皇子求见。”
唐钰听闻,坐起了身,只是那清冷的模样不甚正式,只见门外忽然走来了一到身影,他似乎总是穿着清淡,今日仍旧是云锦银纹山,有些清淡了,让他显得竟有了些仙风道骨,只见他缓缓入内,行了礼数。
“拜见父皇。”
陛下自然是唤了起身,唐钰不难看出他对七皇子的宠爱在眼底流过,却也是淡淡一笑,起身行礼。
“草民唐二,参见七皇子,金安。”
七皇子婀娜上前,素白的手指抬起了唐钰行礼的手臂,有些温凉,很舒服。
“唐公子多礼,父皇面前再次相见,只盼公子定要守诺,与我把酒言欢...”
唐钰想到那日的随口一句,却是推脱不了,只是摇头笑了笑,却见陛下忽然起身,虽然一身明黄的中衣有些晃眼,不得不说,这个风韵犹存的老男人还是比较抢眼的货色。
“朕正有此意,便赏了你驾前用餐可好?哈哈哈...”
一时间,七皇子但笑不语,唐钰却有些无力,一个老妖精,一个小妖孽,直把自己折腾的没了还手之力,只好再次懒散的趴在桌子上,等待着家常便饭。
许是老了。
七皇子也发现了自己的父亲已经没了锐气,只是有些贪恋温存的心,于是也就开始变的随性,只是眼波流转,还是转到了唐钰身上。
这人没什么特点,比较平凡,可也许就是平凡,竟惹得父皇大笑打趣,七皇子有些羞涩的笑了,看到了地面的碎片,有些惋惜。
“父皇的爱盏,怎么就碎了呢....这,可是西域的精品呢。”
七皇子一双妖孽眼带着些雾气,只是感觉潮湿的连睫毛都带着晶莹,甚是好看,一脸的无辜淡笑,更是显得晶莹剔透,只见陛下看了看,不做理会。
“罢了...有些东西,久了也就该换换了...只是一只猫儿顽皮,若是人嘛,定要鞭笞之,要求加以偿还。”
陛下言之,甚为有趣。
唐钰吐了吐舌,幸亏只是只“猫儿”。
“陛下,膳食可否上传。”
“传吧。”
陛下回应大太监,唐钰看着琳琅满目的吃食仍旧是兴趣缺缺,七皇子给唐钰加了一段青菜,水嫩的青菜在他象牙筷的夹至下,是有些引人食欲,只是唐钰礼貌吞下,没在多吃,陛下看他。
“怎么,大胆小儿莫非不接受赏赐。”
唐钰看着他,不知为何他总是要捉弄自己,当下懒懒呃撑着下巴,提起了细细的眼尾。
“菜是好菜,厨艺更是精湛。只是日日腻味,有些忌口了...”
唐钰懒散的说着,七皇子却扑哧笑了出来。
“唐公子不可谓胃口不大,父皇难得家常便饭,却是被你说的一无是处,实则该罚...”
陛下附和,却是饶有趣味的看着唐钰。
“嗯...该罚。”
唐钰笑了笑,这才缓缓进食,只是这顿饭,不知怎么就觉得甚是亲近了,好像是有了家的味道,可,金銮终究是金銮。平凡过后,他仍是帝君,他,仍是七皇子,命运的选定无法改变,只是饭后饮茶,七皇子看自己的目光有些温柔。
唐钰嘱咐,一定要按照药方和自己教的方法用完今日的药,日后方可痊愈。唐钰闲散的与七皇子信步小道。
一起告退的二人突然只见就没有了对话,只是安静的走着。
唐钰行至宫门,他在门口处相送。
“七皇子身体不适,还请早些回殿,莫要让我这闲人寝食不安啊。”
七皇子有些温和的微笑,上前出其不意的帮唐钰擦拭掉脸颊上的意思污垢,只是玉手抓着唐钰的手,有些脆弱。
“身体早已这般,何苦在意。只是,这一道坎终究是个羁绊,我出不去,别人也不曾进来。距离之短,海角之广。唐公子一身自在,只盼公子无事能来陪伴我罢了....一路小心。”
说完,他回到了宫门之后,唐钰站在宫门外,浅浅的冲他一笑,这才上轿离去。只是那七皇子忽然转身离去,转换太快。
一身素衣,他慢慢的行走。
不骄不躁,却是到了无人之处,忽而笑出了声响。
唐钰有些酒足饭饱的坐在轿子上阖眼,颠簸依旧,喧闹依旧,只是心静了,也就听之不得了。
可纵使一路平安,却是到了小路之时,眼中的颠簸让唐钰“霍”的睁开了双眸,却是坦然的,她慢慢走了下去。
轿夫昏睡了一地,唐钰知晓没什么大碍,唐钰抬眸,定定的看着面前有些憔悴的男子,朱唇轻启。
“好久不见,宫主。”
那人有些泛苦的笑着,却是斜肆的一个闪身快速的度到了唐钰的身前,一如既往的馨香,一如既往的温暖,他紧紧的揽住了唐钰的柳腰,鼻尖对着唐钰的鼻尖...
“娘子...你可还欠为夫一场婚礼,不知可曾惦记着归还?”
唐钰看着面前憔悴的男子,眼睑的青黑让她有些好笑,一向是玉树临风,怎知今日却显得有些颓唐。唐钰可以的拉开了距离,浅笑。
“我怎么不记得,我还与宫主有婚姻之约。”
唐钰的刻意避开让他忽然咬牙切齿的袭击了唐钰晶莹的粉耳,一口就咬了上去,唐钰微微吸气,他只是听着,就忽然放柔了小牙齿,变成了舔舐。
“钰儿娘子,真真是伤了为夫的心...就那般走的不留恋了么。”
他最后的一个字清滢滢的落在了唐钰的心间,不知怎么,像是迷雾,却是轻轻呵气,就消失不见了。
唐钰忽然冷然这双眸推开了他。
不去看他暴怒的脸色,慢慢的转身往游戏人间处走去。只是那清冷的声音,却是凛冽非凡。
“梵音,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可以让我停留的羁绊...仅此而已。”
他愣愣的被钉在了原地,只是唇角苦笑。
夕阳如血,泼洒成片。
他只是僵硬的站在那里,任由冷风穿过胸膛。
“真的...就只是仅此而已...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