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那山那人那些故事

曾经的辉煌大殿早已拆除只有地基还在，格子型的水塘养着几汪小鱼，条状型的木屋是长长的会客厅，两侧是起居室后面则是杂物间，偏房是石头砌成的厨房锅里炖着东西烟筒处冒着白烟。

脱靴来到会客厅盘腿坐在软垫上，庄稼汉从后面拿出一坛酒两个碗碟，低头倒酒后示意老者喝下，两人举杯一气而下胸中顿觉舒坦，吩咐老头与少年去厨房将备好的菜肴端上，再嘱咐男孩趁天没黑到后面将几块田犁好；然后两人侧坐望着外面清澈的水塘。手指着老头“他叫田华，是这里年纪最长呆的最久的，听说打幼年时就在山上，那时这里还是辉煌时期；不久随着资源枯竭该走的走，该下山的下山，他当时是天赋最差的一个也是最被看不起的，可人都没了他却留下来了说是无论如何都要报答师傅当初留下他的恩情。”端起酒杯慢慢喝下“山下的事我都知道，还望吴老不要往心里去。”老者端起酒杯喝下沉默不语，目光看向老头神色发生了变化。

然后用手指向旁边的少年：“来时是小屁孩嚷嚷着要学刀，问他干嘛学刀。你猜怎么回答的？”老者杯子放下将身体稍微倾斜过来，“我要娶隔壁王叔的闺女。”两人不禁哈哈大笑起来“喝！”老者顿觉心清气爽眉梢带喜，“后来被田华就是那个老头一顿打，你猜打了多长时间？”“多久？”“足足一个月，打了爬起来拿刀乱砍，也不气也不恼，月下我就在这里看着他砍累了托着刀回屋，夜里双手还搂着。”端起酒杯小口抿着，仿佛这些故事是下酒菜越品越有滋味“后来还是田华像个大姑娘般跟我求情说你不收他收，虽然没有天赋但他瞧着心酸。吴老你是行家，刀拙剑巧，练刀需要一股劲，天上天下唯有一刀足矣！”酒逢知己千杯少老者又端起酒杯一饮而下，酣畅淋漓此时才发现自家嫣红女娃早已跑到屋后与残疾男孩攀谈着。

“你在干嘛？”嫣红嘴里吃着大拇指右脚踩着冒火乌龟好奇地看着男孩挥舞着锄头，转过身背对着她继续犁着地。“喂，我给你说话呢？”可惜空气是不能回话，拖着残疾的右腿远离她继续头低着锄地；女娃低下身子嘴巴贴着乌龟的耳边轻声道：“阿火去咬他。”乌龟扭过头瞪着小眼睛坚定而缓慢地摇了摇头，泄气似的头一歪想转身离开，黑眼珠一转右手握拳击在左手掌上嘴里哼着歌慢慢靠近男孩；“这山上空气好好哈，是不是大哥哥。”预料到对方肯定闷着不理，右脚快速踢出正对他左腿后腕处，重心不稳跌在地里满脸泥土。“哈哈，让你不理我，让你不理我。”开心地手捂住肚子笑着，阿火在一旁扭过脸不忍直视。男孩起来用上衣抹了抹脸继续挥舞着锄头，只是比刚才明显要用劲些。

“哎呦，生气了？”蹦跳着跑到他左侧挤眉弄眼地看着他，而对方浑然不觉。“真没劲。”双手放在后脑勺嘟囔着嘴准备回去，没心没肺地抛出一句：“那个掌门是你爸爸吗？怎么没见你妈？”男孩双手高举的锄头本欲落下却静止在空中，女娃眼珠翻上心思急转说道：“你妈出去了？”男孩终于转过身用仅张开的左眼凶狠地盯着她，看到有反应嫣红心理得意盘算下一步说些什么，而双脚已做好后退的准备。“凶什么凶！不就问问你妈吗？”白光一闪，锄头仍然是高举状态，而女娃的辫子却随风从眼前飘落，落地时散开像是一团蒲公英跌落。眼睛还没反应过来，右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头顶，只感觉本一小揪揪的辫子现在却空荡荡的。

嘴唇上撅，泪珠在眼眶里打滚然后哇的一声大哭，这一哭男孩下意识的看向掌门方向顿时慌了，一拐一拐地走近不知说些什么，耷拉的右眼皮此时也焦急地颤抖着。突然肚子一疼，仰面栽倒，一阵揪心的疼痛传向四肢，不禁蜷缩成一团；“还我辫子，还我辫子。”刚才的委屈荡然无存只有蛮不讲理的霸道，右脚拼命踹着男孩，仿佛只有自己的辫子才是无上宝贵的存在。嫣红踢累了吸取刚才的教训离他远了些，大口喘着气；男孩缓慢站起来，拾起锄头继续高举落下好像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只是握着的双手微微有些颤抖，“哼！”扭头带着冒火乌龟离去。来到屋前趴在老者面前委屈地喊着：“尊老，那个男孩欺负我，你看我这。”说完手指向头顶，右手抬起放在女娃头顶摩挲着。

“嫣红？”“嗯？尊老我在啊。”“蜀山门规第三十九条是什么？”“不能持强凌弱，不能有欺辱的行为与言语。”“那你刚才做了什么？”“可是尊老，我的头发都没了。”“跪下！”

“你以为在上山的路上阿火咬我，我没有办法挣脱吗？就算他长成完型体的神兽，我都能一剑灭了它，为何我没有出手？”

“嫣红知错了，”头低下小手在胸前不停的摆弄着，“知道你想和哥哥玩耍，但不该拿别人的缺点开玩笑更不能不尊重人家的父母，人人都有缺点的，嫣红，就是尊老我也一样。”抬头小脸好奇地望向老者“是不是不讲理，是不是喜欢打弟子，是不是好喝酒。”“去！去！去！”庄稼汉正准备喝酒被突如其来的回答呛得鼻涕眼泪都下来了，禁不住哈哈大笑。“跟人家道歉去。”“说不过人家就发脾气。”摆了个鬼脸又跑到屋后。

双手背在后面来回揉搓着，“那个，那个，虽然你很讨厌，所以我忍不住说了那些话，现在给你道歉。”说完一张小脸倔强地扭过去目光撇向空地，男孩停住蹲下来在地里摸索着，然后一顿一顿地走到女娃身边伸出手；好奇的转过脸看到厚厚的茧子上是零星的几颗花生，伸出双手接过来掰开丢向冒火乌龟，只见阿火头一伸吞了下去，“哈哈，好样的阿火。”然后又掰开一个填向自己的嘴巴“真好吃，谢谢了，拜拜。”一蹦一跳地回到尊老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