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红莲初现（一）

月上中天后的水榭，几只寒雁渡过水面，徒留几双孤影。

云漪抬头望着楼阁上空烛火照耀下模糊的壁画，双眼也逐渐模糊。上面的画，是南宫箬亲手画上去的—盛开的红梅树，枝桠粗大，红梅繁密。那一年，他们三个还是好朋友，还是亲人。

“纳音！”另一方面，南宫箬来到了幽冥宝殿，对得力助手命令道，“准备动手！”

“是！”叫纳音的属下二话不说执行命令，一身黑衣显得肃穆死板，胸前佩戴的红莲徽章如鹧鸪泣血般鲜艳。

关翼，是你先违背承诺的，不要怪我无情！

“云漪小姐！”笑歌刚踏上水榭的走道便大喊。念青急忙拉了她一下，四处看了看，生怕被人看到。

云漪听声往回望，只见笑歌和念青微笑着朝楼阁走过来，关翼跟着后面一言未发。

“关大哥！”云漪跑过去，“我就知道你一定会回来的！”

关翼没有说话，脸色沉重。

笑歌见状凑到云漪面前，“不好意思，我们又来打扰了。”

“没关系，只要你们肯来，云漪就已经很高兴了。”云漪这才将视线转回来。“这位是……”看到念青的时候疑惑了一下。

“杜念青。”念青上前行礼道“惊扰了姑娘实在不好意思，但昨天听笑歌妹妹说过姑娘之后便对姑娘仰慕不已，故前来拜访。”

“是言姑娘过奖了，云漪只是一介女流，并无特异。”

“哎呀，你们就别客套了。大家先找个地方坐下好好聊！”笑歌上来将两人拉开。

“言姑娘说得对，我们先进去，这里不方便。”云漪说完看看四周，引着几人往院内走去。在经过关翼身边时，连头都没有抬，假装不经意。

关翼进门后，仍是一言不发，闷声喝着茶。

念青和云漪客套之后也不好再开口，笑歌也不知道该问什么。

“关大哥！你没什么要说的吗？”云漪终于开口了。

关翼放下杯子，望着自己的剑，许久开口道：“云漪，这是我最后一次来这了，你，不要在做傻事！”

“我……，不，不可以，你说过一辈子不会丢下我的！”云漪争辩道。

“那是以前。现在，你已经不需要了。”关翼仍然低头看着自己的剑，看不清他的表情。

“为什么？”云漪哭道。

“从你对我下蛊的那一刻起，你应经不是以前的云漪了。”关翼淡淡说道。

“不是这样的，我只是为了让你留下来。难得，这也错了吗？”云漪的眼泪簌簌而下。

关翼没有说话。

笑歌闻言一震：下蛊？什么时候的事？自己怎么不知道。她望望念青，念青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

“关大哥，其实问题不在于我有没有下蛊，你都会扔下我对吗？”云漪突然苦笑道。

她走到关翼身旁，“我给你下的是‘情蛊’，除了我，这辈子你谁也不能喜欢，我只是想把你留下。”她拉着关翼的手放在自己的面颊上。“但我知道，即使如此，你还是会走！”

她站起身，望着窗前的红莲灯，凄凉地笑了。南宫说得对，关翼不会为任何人停留。

“你知道我对你下蛊是什么时候的事？”她问道。

“在竹林，那些怪鸟袭击的时候。”

“是啊，我都忘了，我下的蛊，幽冥宫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阻挡的。”云漪苦笑。

那么关翼，你又知不知道，解药其实也给你了呢？那瓶中的芸香粉并不是普通的药粉，是掺有解药的，可解幽冥宫任何一种蛊毒。

关翼的眉头越皱越深。

“关大哥，你想问什么就直说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云漪一定不会瞒你。”云漪收拾好情绪。

念青和笑歌对视一眼，突然觉得自己好残忍，要不不来，来这的目的也只是为了套话。

“云漪，昨晚我走后，还有人来过吗？”关翼缓缓问道。

“没有，关大哥这是什么意思？”云漪问。

“昨天我在云桑林等人，没有等到。后来我就来了你这里，不知道那人去了哪里。”

“想知道人去了哪里还不简单，直接来问我不就行了。师弟何必为难云漪呢？”大门突然被人闯开，南宫箬带着一大帮人走进来。

来者除了南宫箬外皆全身黑衣，皆披头散发如鬼魅一般，胸前的红莲花在暗夜里显得格外妖娆。

“南宫箬，你来干什么？这里不欢迎你，你给我出去！”云漪看到南宫箬的时候怒不可遏。

“今晚是我跟他的事，与你无关。纳音，将宫主请到幽冥宝殿去！”南宫箬根本就不看云漪，直接对身边人下令道。

“是！”纳音朝身边两个丫鬟打扮的小喽啰挥挥手，二人便欲上前。

“啪啪”两声，众人来不及反应，便看到两个丫鬟打扮的人闷哼一声被关翼两掌击翻在地。

“关翼，你可别忘了当初的约定！”南宫箬望着关翼，眼中杀意升腾。

“我没忘。”关翼说。

“那你为什么会在这？你违背了自己的誓言。”

“你也说过会让云漪快乐，可你也没有。”

“只要你不出现，时间到了，她就会快乐起来！”南宫箬怒视着关翼。

“这个时间是多久？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关翼同样怒视着他。

“这样看来，是没有什么好谈的了。”南宫箬冷哼一声，“既然如此，关翼，就让幽冥宫规来决定吧！”

“不，不可以，南宫箬，你不能这样做，你答应过我的！”云漪闻言大惊失色：“关翼，你快走，你打不过幽冥宫的护法的！”

笑歌和念青一直在旁边看着事情发展，此时此刻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真的就这样卷进了江湖纷争之中？

“纳音！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