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雨欲来
闫晓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半夜突然被手机吵醒,一看手机上的时间,才三点多。
刚才随手挂掉的电话谁打来的?难道是曲羡霖?这么想着闫晓立马清醒了过来,打开手机通讯录查看着未接电话。
看罢,闫晓有些泄气,难道是自己神经质了?现在一有点动静就以为是曲羡霖,看到那个陌生的北京号码她犹豫着要不要回拨过去。大半夜的骗子也不可能让铃声响这么长时间,思虑再三还是拨了过去。
“干妈……”
电话里的声音带着哭腔,是乔乔!
“乔乔,别哭,你在哪儿,出什么事儿了?”
闫晓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换着衣裳,不管出了什么事,她这觉是睡不成了。
“干妈,我现在在我家后花园,我爸跟我妈吵架了,吵得特别凶,我害怕……”
凌晨三点多竟然在吵架,都不顾及一下孩子的感受,听乔乔的声音吓得够呛,那得吵成什么样儿?
“乔乔,先别急,干妈现在就过去,你去你家大门口等着,数到一百干妈就到了。你认得干妈车牌号的吧,其他人不要开门,听话,别挂电话,保持通话!”
闫晓压低了声音还是把爸妈吵醒了,刚背起包打开门母亲便披着衣裳站在了门外。
“这么晚了出什么事了,我听见你在叫乔乔,是沈惠出事了吗?”
“没事妈,沈惠两口子吵架把乔乔吓着了而已,我过去瞅瞅,可能不回来了,天亮直接去单位了。您别担心,赶紧歇着吧!”
母亲跟着她来到单元门口,嘱咐了几句,见闫晓进了车里发动车子离开便回去了。
闫晓讲电话挂断,连接到车载系统上又拨了回去,乔乔已经平静了许多,在那儿小声的数着数。数到一百二十三的时候闫晓看到了站在门口的乔乔,头发乱乱的,眼睛已是哭得红肿了。
闫晓将车停在边上便拿起包跟手机从车上出来跑着来到门口,隔着铁门伸手摸了摸乔乔的脸,瞧瞧抽泣了几下打开了门。
“干妈!”
原本已经不哭了的乔乔突然又高声哭了起来,一把抱住了闫晓的腰,闫晓拍着乔乔的后背细声安慰着。
“乔乔,爸爸妈妈到底为什么吵架?”
“我不知道,原本我睡着之前爸爸还没回来,后来我便被他们吵醒了,刘姨的门怎么敲也没人应声,我害怕就拿着手机去了花园。”
刘姨是她家保姆,遇到这种事躲还来不及,她又不傻怎么可能开门?
“乔乔,不怕不怕,干妈在呢!”
闫晓搂着乔乔进了房间,一楼已是一片狼藉,碎了的花瓶,撕坏了的画,甚至桌旗都被扯得胡乱丢在了地上。
“沈惠?!”
房间里已经没有了声音,闫晓试探性的叫了一声,许久没有听见有人回应,闫晓搂着乔乔的肩往前走着。
“干妈,妈妈会不会出什么意外?”
依偎在闫晓身边的乔乔连哭都不敢哭,说话的声音有些发颤。
“放心乔乔,不会的,妈妈只是跟爸爸吵架了在赌气而已。”
闫晓心里也没底,在孩子面前却不敢表现出来。餐厅那边没有开灯,闫晓突然被脚底下什么东西拌了一下,跌跌撞撞找到灯打了开来,一看,原来是乔乔的爸爸乔冠霖。
“乔冠霖,你怎么醉成这熊样的,沈惠在哪儿?”
乔冠霖睁开眼,可能被光一照有些不适应,用手挡了一下将头歪到了一侧。
“我怎么知道她去哪儿了,可能出去鬼混了。”
说完,乔冠霖从地上爬了起来晃晃悠悠的朝一楼的卧室走去,那里是客房,平时他们都在二楼住。
“乔冠霖,你给我站住!你看看自己还有没有一点为人父的样子,乔乔都吓成什么样儿了,你们夫妻俩就不知道心疼一下孩子?”
“呵呵……”
乔冠霖轻蔑地看着瞧瞧站了起来,来到乔乔跟前伸手捏了捏乔乔的脸,吓得乔乔赶紧往闫晓身后躲。
“孩子?她是谁的孩子还说不准呢……”
闫晓的火蹭的一下子窜了上来,伸手甩了乔冠霖一个大嘴巴。
“当着孩子面儿说什么浑话!灌了几口猫尿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是吧。”
“你?!”
乔冠霖伸手指了指闫晓,最终还是没说什么转身进了房间,将门重重关上。
“乔乔,跟干妈去睡觉好不好?”
乔乔机械地点着头,抓住闫晓的衣服怎么也不肯松手,到了房间飞快的脱掉拖鞋爬上床缩在了墙角。闫晓看着这样的乔乔有些心疼,她突然有些明白白天里碰到沈惠私会小鲜肉是什么原因了。
闫晓将鞋子脱了下来,光着脚踩在地毯上来到了床前,伸出手冲着乔乔笑了笑。乔乔似是受惊的小鹿扑到闫晓怀里,怎么也不肯将脸露出来。
“乔乔乖,没事的,爸爸妈妈只是因为一些小事不开心,等天亮了爸爸酒醒了妈妈就会回来了。”
“才不是,他们不是第一次吵架了,爸爸每次回来都很晚,我已经很久没见到爸爸了。有一次我听到刘姨给别人打电话,她说我爸爸在外边认识了别的女人,说妈妈也有了别的男人,他们离婚是迟早的事。干妈,我不要他们离婚!”
竟然闹到这种程度了,她跟苏然竟然一点都不知道。乔乔还那么小,他们就已经公开吵架吵得那么凶了,看来刘姨说的都是真的。所谓婚姻,不过是一种假象,摆在他们面前,想戳破,却不得不为此先撕破脸。
闫晓抬腿斜倚在床上,将乔乔搂在怀里替她盖上了被子,这么可爱的女儿他们都不想要了吗?如果她的孩子还活着,现在应该五岁了,正是可爱得不要不要的年纪。
想着想着闫晓的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将脸贴在乔乔的头上,伸手将她搂紧。兴许这个小家伙儿哭得累了,没一会儿便传来轻微的鼾声。屋子里的灯亮着,闫晓不忍心松手去关灯,只得任由它亮着。屋子里挂着的星星月亮被灯一照闪着光,粉红色的墙在灯光下柔和了很多,这么漂亮的房子里,住着这么漂亮的小公主,他们怎么忍心让她担惊受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