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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乱 作者: 魏小聊 字数:2857 更新时间:2019-05-20 14:39:33

第十八章 失踪

小小的药庐里,又剩下了即墨楼一个人。

每次扭过头或者转个身,眼睛看到的角落都能让他想起陈小昙曾出现在那里过,哪怕是闭上了眼睛,耳边都能回响着那个熟悉的声音。

原本只有浓浓草药味的药庐里,不知何时,已多了一点人情味。

记得那天第五贺麟匆匆忙忙跑来药庐的时候,陈小昙似乎就已经觉察到了什么,所以才会对他说一些死不死的话,可那个时候他竟没有当真。

等一下,昙花,他说昙花香。即墨楼愣在药台子边,沉思了好半会儿,才想到要去好好看一看那个装着昙花香粉的罐子。

是一个莹白色的大罐子,罐口大的能伸进一个小孩子的头,在里面使劲儿扒拉了好一会儿,即墨楼才摸到了一张皱皱巴巴的纸。将罐子放到一边,摊开,抖落一桌香粉,反反复复看了好几遍,上面却只有两个字:陈辽。

即墨楼沉思片刻,将这两个字塞进了怀里,复又拿出了纸笔重新写下了“陈辽”二字,塞进了昙花罐子里,放回原处。心里想着,陈小昙如此费心思藏起来的东西,必然与公玉少脱不开干系,这方想着,人已经走出了药庐,直奔水央小筑。

出于习惯,即墨楼绕过了人多的大道,走进了一条小胡同,前面转个弯就能看见水央小筑的大门了,可……

即墨楼却脑子里一懵,眼前的世界黑了下来。

“陈爷所料不错,陈小昙那家伙果然留了点东西。”挥着棍子的男人站在即墨楼跟前,望着不远处水央小筑的大门,将即墨楼扛到了肩上,扬长而去。

当即墨楼再次醒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正被手指粗的铁链绑着,半身浸在污水之中。水蜘蛛趴在水面上,对这个初来乍到的陌生人并不感到害怕,反倒是习惯了般的自由自在。

是水牢么?

即墨楼想着,抬了抬头,这里乌漆墨黑的,只有头顶那小方窗户能透透气,后脑勺还隐隐作痛,那一闷棍着实重了些,导致即墨楼现在还是能看见眼前那一片欢快飞舞的小星星。

用力挣了挣锁链,却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用不上,软绵绵的。脚上也被缠了铁链,头脑发晕,眼前发花,这是中了软骨香的症状。

对方还真是小心谨慎,看样子短时间内是不打算放自己出去了。只是出了后脑勺还疼着之外,身体各处还都好好的,对方只是想困住自己,不想让自己给公玉少通风报信。是了,怀中那张纸肯定也已经在对方手上了,太大意了!

即墨楼懊恼不已,但现在无计可施,嘴巴张开,发出来的声音一点也不像自己的,沙哑的,苍白的,如同吞了一喉咙的沙子。

静静地等着,闭上了眼睛,软骨香的效用最多能持续三天。虽然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但看自己身体的反应,再过半天时间应该是能够恢复体力的,但若中途又给了灌了药,那就不一定了。

良久,正当即墨楼平缓呼吸着的时候,远处走道上传来了沉稳的脚步声,步履稳健,内功深厚。

来人一袭靛色袍子,面上蒙着面纱,即便如此,仍逃不过即墨楼的眼睛,这是个男人!

撇了一下嘴角,即墨楼道:“敢问阁下何人?”

“楼药师应该认识老奴。”来人语气中带着笑意。

这个人的声音为何如此熟悉?会是……不可以,绝对不可以是!即墨楼的心跳瞬间加快了许多,他脑中已有了人选。

轻轻摘下面纱,来人的面容清晰地出现在即墨楼面前,他恨恨地挣了一下铁链,大骂一声:“混蛋!为什么不杀了我?!”

“我答应过陈小昙,不杀你。”来人微微一笑,却让即墨楼的心跌入了寒冰谷底。

“小昙是你杀的?”

“不才,正是老奴。”来人恭敬地点了点头,面上带着自信的笑容,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陈叔?陈辽?呵,你跟着公玉多久了?”即墨楼勉强算是接受了这个事实,苦笑了一声问道。

“从他走进汴京的第一天起。”陈辽笑得满脸褶子,他的答案听上去不像假的,即墨楼也就这么接受了。

但这张脸看在即墨楼眼中却是极为令人恶心的,不由得问道:“每天戴着人皮面具,每天都要对别人点头哈腰,很不舒服吧?”

被一语道破,陈辽也不生气,反而大笑了几声,便伸手去扯自己的脸,一张制作精细的人皮面具“呲啦啦”一声扯了下来。

“不愧为汴京第一的药师,一眼便看破了。”

“哼!别取笑我了陈叔,若是我真有那么强的眼力,也不会这么晚才认出你。只是你今次来见我,似乎做的准备不够。”即墨楼的心不知何时定了下来,一是看陈辽现下如此平静地与自己对话,多半是不会对自己怎么样;二是看他如此信心满满,定是想到办法如何对付第五贺麟了。

即墨楼虽然从未见过陈辽本人,但从别的达官贵人那里听说过“陈辽”这个名字,虽是童贯手下第三员大将,但野心远远高于琉璃白和凤凰女。如今凤凰女死了,怕也是他从中作梗,假传了童贯命令,让凤凰女去杀昆爷儿,不然也不会遇见第五贺麟,而遭了杀身之祸。

“好了,今日与楼药师相谈甚欢,只可惜老奴身有要事,不便久留,那便改日再把酒言欢吧!”陈辽手持着那张人皮面具,双手负背而去。即墨楼望着他的背影渐渐消失在走到拐角处,咬紧牙关,铁链在手腕上勒出了道道血痕。

如今盼只盼,公玉少或者季尔朱他们能够早点发现自己不见了。只是仔细一想,又觉得渺茫,他们这些人没什么大事轻易不来自己的药庐,只求上天庇佑了,哪怕让昆爷儿发现也好啊!

结果一语成谶,不出三日,昆爷儿就屁颠儿屁颠儿跑去了药庐,原因全在于颜舒突然病了。病来如山倒,急的昆爷儿上蹿下跳,城里其他的大夫他信不过,非得即墨楼给断诊下药。

可远远地就看见药庐的竹篱笆门没关,心下有疑,脚下生风,不一会儿就一脚揣进了即墨楼的药庐。要是让即墨楼知道昆爷儿如此对待他的宝贵药庐,一定二话不说把昆爷儿拿来浸药。

空荡荡,空荡荡,一眼就能看个遍的屋子,药篓子还放在门边。除了采药,他还能去哪儿?没听说他有秘密基地啊!

昆爷儿料想不对劲,又一路奔去了水央小筑,这一天折腾得可真够呛。

“你说小楼不见了?还是我听错了你在开玩笑?”没想到季尔朱也在水央小筑的昆爷儿刚一说完,就被季尔朱吐了个槽。

“我以你这辈子都找不到女人下注,咱们家药罐子被人逮了!”昆爷儿指着季尔朱那张雪白粉嫩的俏脸,大声道。

公玉少忍住笑,望了一眼正蹲在椅子上啃着猪蹄子的第五贺麟,很显然他对这个话题一点都不感冒,与即墨楼相比,猪蹄子更为重要些。

“这样,咱们先去小楼的药庐看看,希望他会留下些线索给我们。”公玉少站起身,朝着埋在猪蹄子堆里起不来的第五贺麟吹了个口哨,便出门去了。

今日,陈叔又不在。

公玉少权当是听了昆爷儿的混话,陈叔迎来第二春了,也就不再多问多管。

一行四人浩浩荡荡前往药庐,特别避开了大道,走即墨楼常走的小胡同,一路上细细查看着,却是什么也没发现。来到药庐,四人分开搜寻,翻箱倒柜的声音登时间不绝于耳,还真有点强盗进屋的感觉。

第五贺麟还没进屋子,就闻到了淡淡的香味,季尔朱也是。两人不约而同地走向了同一个地方,相视一笑,迈了进去。

是难得一闻的昙花香味,满屋子都是,门一开,风一吹,就散得差不多了。桌上洒了一些昙花香粉,第五贺麟用手指一捻,脑袋一扭,就看见了那只莹白色的大罐子和罐口沾着的香粉。

等季尔朱回过头来的时候,第五贺麟已经把伸手进去摸到了那张即墨楼留下来的纸。当季尔朱凑过来的时候,第五贺麟已经打开那张纸并飞奔出去了,留下季尔朱捡起那张纸慢悠悠地踱了出去。

“呃……”

“第五已经告诉我们了。”没等季尔朱开口,公玉少就笑着打断了他的话。

“他速度总是这么快么?”季尔朱很不满地低声控诉,却换来昆爷儿低声的嘲笑。

作者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