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言汐，虽然那时候你的做法触犯了我的底线，但我知道那是你迫不得已的，我理解，但不赞同。”

看似愈合的伤疤被再次揭开，祭言汐痛到无法呼吸。羽凝悦的话让他有些吃惊，不知道她为什么会这么说，又觉得很奇怪。

感受到他的目光，早就料到这人的反应，羽凝悦毫不在意，她笑了笑，“而且这并不代表，我原谅你了。”

“凝悦……”

“祭言汐，当年之事你我皆有不对之处，那时候的我不比现在，我清楚那个时候的自己是什么样子。不过话说回来，如果没有我恢复记忆后你的做法，也就不会有这么多事，事情也许会朝着一个脱离控制的方向发展。也许我会解开心结，替逍遥挡雷重归神位；也许我会仍旧封闭自己，任凭那天雷落下也不管不顾，最终逍遥消失，而我也终归无法真正回到神界。”

祭言汐灰色的眸子闪烁了一下，他张了张嘴，想出声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不过，单凭之前你险些伤了小语的性命，我，注定不会为那情咒所困。相识了这么久，我觉得你也是了解我的，我是什么性子你应该清楚，囚禁我或者是把我关起来对于你没有任何好处，不管是是在人界还是魔界，你应该也都看到了。而且，你当真是低估了我对陌逍遥的感情，你以为一个小小的情咒，真的能困我一辈子么？

所有的事情都由我救你而发生，你在人界对我的好我都记得，又给了我解药救了小语和小琴，还亲自去魔界空灵山为我取来炼狱之火。单凭你为我做的这些，你之前伤害小语和对我下情咒的事，都可以一笔勾销。

所以现在，你并不欠我什么，而我也没有欠你什么。从此以后，你我二人再不会有任何关系，也不会再有任何亏欠，从此两清。”

“凝悦，对不起。”

听到羽凝悦的话祭言汐更自责了，他不奢求她的原谅，最起码不要刀剑相向，可她竟轻而易举说出了原谅他的话，他看着她在身旁站立，淡然地说出“两不相欠”，眉角微扬，倾城之姿上是掩盖不住的随和与淡然，只是再无冰冷。

即使，面对的是他。

“我说了，你并不欠我什么。”淡漠的眸子不再寒凉，染上一层暖意，“不要再对我执着了，你的心意我明白，可惜我辜负了你，不能对此作出回应。话至此处，我还需提醒你一句，珍惜身边的人，不要等到失去了再追悔莫及。”

中了情咒的她那时候险些就失去了陌逍遥，若不是这是一次劫难，破除情咒后的她恐怕会永远活在痛苦之中，直到麻木，不再对外界有任何触动。

也或许，她会随他一起死，一个没有心的人，一个失去灵魂的人，活在这世上已经没有了意义。

“月寒是个好女孩，好好珍惜她。”

羽凝悦说完转身要走，祭言汐忽然张口叫住了她，“凝悦，如果你在遇到陌逍遥之前先遇见了我，那你会不会对我动心？”

这是他一直都想问的，不管是在人界还是神界，因为他和陌逍遥很像，都是银发，紫袍，同样都有着温润的性格。

只不过他忽略了一点，他两人同样的温润下，他的眉眼间总是藏着一层淡淡的忧郁和若有若无的哀伤。

而陌逍遥，比起他的寡断其实更果敢一些，他浑身上下散发的气息让人觉得温暖，让人想不由自主的靠近。

这并不是唯一的一点不同，但却是导致两人虽长相和为人相似，性子却截然不同的一点。

而羽凝悦所爱的，并不是陌逍遥的样貌，她爱的，除了两人的相似之处，也是祭言汐不曾拥有的。不过就算他就算有和陌逍遥完全相同的性格，她也不会对他动一分一毫的真情，毕竟……

羽凝悦微微侧目，“毕竟你和他，终究是不一样。”你和他，也终究不是一个人。她爱的，是陌逍遥这个人。

说完她也不等祭言汐什么反应，先一步离开。

我和他，终究还是不一样啊……

祭言汐轻笑了一下，看来不论什么时候遇见她，她都不会对他动心啊。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怕是再装不下其他了吧。

凌天的前车之鉴，他真是丝毫都没有汲取教训啊。那时候羽凝悦和凌天的关系，可比和陌逍遥亲近多了。但是就算如此，在她的心中，也不会对凌天产生任何其他的感情，就算有，那也是亲情，不是亲人胜似亲人的感情。

所以，她是冷情的；但同样，她也是有情的。

但是她的情，只会在正确的时间，付出给正确的人。

哪怕是粉身碎骨，万劫不复，她也同样无怨无悔。

所以，那个命中注定让她倾尽一切，倾尽所有去守护，去爱的人，正是陌逍遥。

她可以为了他背负骂名，可以为了他不顾燃烧生命之火引发天荒业火，甚至替他去挡天雷，她做的这一切，只因为那个人是她放在心里的人，只因为那个人是陌逍遥。

他，永远也争不过他，从她的心不论何时都不会属于他开始，他就已经输了，而且输得一败涂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