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录
设置
书籍详情
加入书架
推荐票
金票
打赏
评论区
汉冢新衣 作者: 羞言难见 字数:4247 更新时间:2018-10-16 19:47:00

第一章朽木嫩芽,狭路舞刀

天意微寒,星光欲露,暗地里应是春景无数;花在催绽,叶上吐珠,筝音悠悠谁是主?在危楼,可怜人独处。

  旧茧已破,蝶衣如皱,轻翅声哪堪四下如墨;长的蓬蒿,短的蓑草,小雨清清风舞际,旧邻里,此时几人住?

  柳承彦轻轻地叹了口气,自石凳上起身,依栏望去,天色朦朦仍在将曙未曙之间,轻风舞动历劫一冬的衰败发出沙沙的声响,一切还是那么的萧索和寂寥。

  春的气象仍然不是那么的明显,三两株争开的花在一夜的小雨催残下也零落在了地上,徒惹下一地的昏黄。

  心下有些怅然,暗自言语道:“天道不早明,缠绵又一春;奈何前路远,何处归吾乡啊!”

  一时间神思远游,心情难堪,不由得落下泪来。

  忽听得墙头声响,噗的一声似有一物砸下地来,不由得吃了一惊,连忙暗自收慑心神,一路寻去。

  只见面前却是有一个人,伏身于淤泥之中,一时了无声息。

  心下疑惑,连忙上前一步,以手相推,那人却是丝毫也不动弹。

  暗自思忖着,事有不妙,使力将他翻转身来,正欲要叫人掌过灯来好好查看一番,却听得墙外人声混乱。

  朦胧间,依稀有一人在低声喝问:“哪里去了?”

  其余几人喘息着回禀道:“我们一路追踪,没敢松懈,却不知为何到了这边,忽尔不见了,巷子这么长,也不可能跑得太远,应该是左右逾了墙了。”

  却听到先前那人犹豫着道:“这可不好办了,两边宅子的主人都在朝庭中占着位子呢,一个不好,可就把人给得罪了。”

  另有一人粗声粗气地问道:“大人,那可怎么办呢?人犯可是相爷亲自交办的,办不好我们也交不了差啊!”

  先前的那人道:“两边都是麻烦,也没别的路好走了,报上去听吩咐吧!”

  柳承彥听到这里不由得踌躇:“怎么又事关相府,近来发生的好多事似乎都和这个人有关。”

  心下不忿,暗自又想:“他身为丞相,位尊爵显,又是皇帝的老师,为什么尽都是干些行凶斯杀的事,地上这位,哎!又不知道怎么得罪他了。”

  思忖了良久,始终得不到结果。借着未明的晨光,俯下身望去,却见那人也已经自已醒了过来正在愣愣地看着他自言自语,四目交投之下,柳承彦不由得大吃一惊。

  低声叫道:“怎么是你?”

  秋热时分,又值正午,艳阳高炽偏又四野无风,实是酷烈不过。汗液自身体里蒸发出来,粘粘地附着在皮肤上,竟然是一种起自骨子里的难受,氧氧的似有万千虫蚁在爬。

  柳新尘掬了把汗,扶了扶歪斜着的头盔,转过头去望向一旁正自观望的从卫,轻声问道:“怎么样,看到有人来了吗?”

  那人摇了摇头轻轻地道:“还没有。”

  柳新尘喃喃地自语道:“这下子麻烦了,我们也就是个运粮的,打仗什么的可不敢挨上,蒙古人有将近十万人马呢!我他娘的也就带着五千运粮厢兵,再向前去,那可真是自已作死喽!”

  一名游骑忽然间打马奔了过来慌张地报道:“少将军,大事不好了。”柳新尘腾的一声从地上跳了起来。

  怒声骂道:“好好说话,老子还没死呢!怎么就不好了。”

  那人吃了一惊,口吃着道:“是...,不是……是职下说错了,蒙古人在前边设了帐,我们过不去了。”

  柳新尘啊了一声,叫道:“那曹帅的人呢,你没看见吗?”

  “怎么这么不靠谱啊!老子等着你接应呢,怎么就不来了。”

  那人接着说道:“恐怕是过不来了吧!前面的蒙古人连营不下数里,声势可不小,怎么看也怕得有近万人吧!”

  柳新尘抚了抚眉,一脸的懵逼相。

  “老头子,犯傻了吧!谁跟你说运粮没危险的,你这不是坑儿子呢吗?至于嘛!不就是喝了两顿花酒嘛!犯得着往死里整吗?我可是你亲儿子啊!”

  肚子里泛着嘀咕,暗自腹诽道:“难道不是?回头得空要好好问问。”

  转头看了看身后绵延的辎重车队,微微皱了皱眉,沉滞了口气对着身旁的亲兵低声嘱咐道:“别走了,让后面的人回头,找个稳妥的地方藏了辎重,我到前边去看看。”

  说完转身接过卫士牵来的战马,挽过缰绳翻身骑了上去,顺着山道就是一溜小跑,几名游骑慌忙跟了过去。

  只听到为首的一人大声叫道:“少将军,前面很危险,可不敢跑远喽!”

  草丛里,柳新尘探出头来,咂巴着嘴讷讷地道:“还真是有不少人呐!”

  然后回过头瞪着先前传讯的那人,怒声骂道:“混蛋,你看到有身着汉装的蒙古兵了吗?”

  那人吃了一惊,忙挤过身来探头望去。

  “啊!是汉军。”

  ”啪”的一声,脑袋上挨了一下,忙缩回头来。

  柳轻尘恨恨地骂道:“蠢货,低头。”

  柳新晨收回扬起的手臂,目视左右道:“都给我仔细看看,有马吗?”

  左手边的那名亲卫伸手指点着,轻声叫道:“有马厩,快看哪,好多马啊!”

  柳轻尘循着他指点的方向望去,果然是好大的一片马厩,圈着不下数千匹战马,不由得眼睛都亮了。

  “都是钱呐!大把的战功啊!”

  “是啊!就不知道有没有那个命挣哪!”一名亲卫咬着牙喃喃地道。

  “闭嘴。”

  柳轻尘恶狠狠地回头瞪了他一眼,转过头看着下面忙碌着的汉军暗自皱着眉头沉思起来。

  当天夜里,天空阴阴沉沉的,洒下了几滴微雨,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湿意。

  汉军营地总算是清净了下来,除了偶尔有一队队的巡哨人马在慢慢地来回走动,身上的盔甲抖动着发出嚓嚓嚓的声晌,还有一些微微的马打喷嚏声。

  中间夹杂着几许嘶鸣,给这静夜增添了些许活气。

  “我们的目的是他们的马,但怎么获得他们的马呢?这就有些讲究了。”

  柳轻尘有意识地制造着气氛,转头看看左右那些正竖着耳朵聆听的士兵,缓和了口气说道:“首先是制造混乱,那怎么才能制造出有效果的混呢?”

  顿了顿,又故作神秘地道:“那就是我们的人得混进去,然后放火放鞭炮的,怎么着热闹就怎么着来,这些都不用我教吧!最后顺手牵些马回来没问题吧!”

  一名面上有些愁苦之色的将领有些郁闷地道:“那您有主意让我们混进去吗?营地中守备的那么严,一看就知道那汉军主将不是什么好相与的角色。”

  “我们可不是什么正规的禁军,咱们是负责运粮的厢兵啊!身上的盔甲还不齐全,连刀枪都是别人用了剩下的。”

  “斯杀起来可未必是人家的对手啊!”

  柳新尘扶着椅凳站起身来,轻声笑道:“秦叔太过严肃了,咱们又不是去打仗,咱们也就是要他们的马。”

  “是吗?他们那么好说话,你要人家的马,人家就会乖乖的牵过来送给你。”

  柳新尘摸了摸鼻子,咳了一声道:

  “当然了,如果有人站出来反对的,我也不介意多砍上几个脑袋,添添战功。”

  柳新尘挥了挥手打断了几人想继续讨论下去的话题。

  收敛了笑容,严肃地说道:“首先我要大家明白一点,那就是襄阳城己径缺粮许久了,而这正是我们来到此地的原因。”

  摇了摇头,又继续说道:“而现在,我们面前的那些人正在切断我们的必经之路,我已经让人四处看过了,并没有可以让运粮部队走过去的其他通路。”

  “那么,摆在我们眼前的,就只有剩下的两条路可以走了。”

  “一条就是转身回头,听凭我们面前的襄阳城因为缺粮而陷落。”

  “而另一条呢!就是打通道路,把粮草辎重运进襄阳城去,那么现在就要看你们怎么选了,反正我是不打算再回头了,那样也太丟人了。”

  两个时辰后,汉军营地逆风段数干米范围内相继燃起了无数堆烟火。

  一时间那让人流泪的火辣气味,夹杂着茱萸那令人鼻酸的烟火气弥漫了整个夜空。

  其中更是混杂着那臭哄哄的金汁味道,一股脑地随着夜晚的轻风缓缓地罩向了汉军大营。

  一时呛咳咒骂声从营帐的四面嘈杂而起,只看见烟雾中人影闪烁着到处乱窜。

  有汉军将领强忍着咳嗽,大声地呼喝着让兵卒们整队,也有人率领着小队人马试图向火堆后面冲击,但瞬间就被火堆后埋伏着的弓弩手给射了个七零八落,死伤惨重。

  也有人乱哄哄地吵嚷着要盾牌手上前,甚至还有人着急慌忙地骑着马向营外乱窜,只是可惜得很,盲人骑瞎马的结果就是兵慌马更乱。

  “哈哈!成了。”

  小丘上柳轻尘得意地抚掌大笑,几名心腹从骑不由得拍着马屁大声地颂扬起来。

  闹哄哄地乱了许久,却见及目处有一骑人马正冲烟突尘而来。

  到了近处赶紧翻落马下,正是那面现苦涩的秦副将。

  柳轻晨连忙上前迎接,呵呵笑着说道:“秦叔辛苦了,不知成果如何啊?抢得了多少匹马呀?”

  秦副将抹了把眼泪,将脸上的罩布摘了下来,苦笑着说道:“突是已经突进去了,马是没逮到几匹,倒是把我们冲阵的牛也给弄丟了。”

  柳新尘愣了一下,不解地道:“怎么会?牛脸上不是捂了面布的吗?”

  “是捂了面布,可还是遮不住辣椒的刺激啊!别说是牛了,人都扛不住,大家伙都跑散了。”

  “哪些牛是你征来的,可是花了不少钱吧!”

  “是啊!”秦副将悠悠地说道。“全打了借条,用的还是少将军的名义呢!”

  柳轻尘轻叹了口气,喃喃自语着说道:“本指望着能抓些马匹来顶帐,现在可倒好,马没抓着,敌人也跑了,这下子可真有麻烦了”

  “是啊!惹怒了的敌人一定会杀回来的。”

  “不管了,让运粮队先走吧!剩下的人随我固守汉军留下的营帐,我想短时间之内敌人是不可能罗列成阵的,那些散兵游勇对我们还构不成什么威胁。”

  想了想又道:“还是让我们祈祷吧!祈祷上天能让我们顶上一段时间。”

  转身面向秦副将郑重地说道:“秦叔啊!拜托了,运粮队就交给你指挥了,记住了,无论如何,也一定要把粮食送进襄阳。”

  接着满脸苦涩地接道:“我现在带着人再出去追杀一阵子,希望能够多延缓一会儿敌人组织起来的时间,给你们制造一些突破的机会”。

  “不行啊!兵分力弱,万一你有个什么事,我怎么跟大帅交待啊!”

  柳轻尘咬着牙恶狠狠地道:“不用交待了,我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但愿我这一次还能够活下来,其余的话就别再说了,徒乱军心,没有丝毫的意义。秦叔,你知道吗?其实我是真的,真的很怕死的呀!”

  说完,拎了把长枪跨上战马出帐而去。

  谢叔旌拽紧了马缰,恨恨地勒停了战马,那畜牲先是跟自已一样被辣椒烟熏得双目红肿,还流着眼泪呢!

  再给一阵子鞭炮声响,惊得乱奔乱窜,直至现在精疲力竭了,才缓了下来,而身后那些一直都形影不离的那些护卫亲兵,这个时候也跑得是零零散散的,就只剩下三两个人了。

  这一阵子狂奔下来怕不有二三十里路了,大队人马早已经不知道了去向。

  谢叔旌松下缰绳,疲惫地从马上下来,狠狠地一鞭子抽在了地上。

  怒声骂道:“终日打雁,今日让雁啄了眼,哪里来的混蛋王八糕子,使出这等损招,别让老子知道你是谁?”

  接着恨恨地又道:“老子这一次还就跟你没完了。”

作者的话
羞言难见

初次写这一类的题材,不到之处请谅解,请大家帮忙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