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八)
里面那些人花里胡哨的说法我已经听不见了,我只是随着人流在慢慢的移动,目的仅仅是将自己亲眼看到的一个病人送到需要救助的地方去。刚刚还有一丝明朗的天这时候竟然飘起了小雨点,我早就和他说了,今天不适合出来活动他偏不信。
贾浩仁和柔也跟着那些医生们着急八火的,没有了以前的淡定劲儿。直到上了救护车我才明白过来,我到底应该是选择怎样的方式去发泄?是当着他的面哭几声因为他病了就和我前几天一样,还是应该找个地方安安静静的像是个没事人一样在旁边看着就好,脑袋有一点转不过弯来,我知道我确实有那么一点胆小,不敢面对,不像他们一样发生了这么大的事就像是什么也没发生在他们身上似的,最后我选择里一种在我看来最没出息的方式——直愣愣的看着窗外,不哭也不闹,汽车走了多长时间我就愣了多半天的神儿。要不是韩猛在半路上醒过来突然问我咱们买的东西呢打死我也不会再看他一眼的,我知道旁边有柔和贾浩仁在悉心照顾,添上我倒回让他们不知所措。“嗯?小命儿都快没了你还惦记着买的东西,要不是你我手机能丢吗,现在我还不知道我把手机扔在了什么地方。浑身都脏死了我都不知道你怎么就那么会闯祸?”其实韩猛要是醒过来比不醒过来还要让我惶恐,如果他突然醒过来我第一句话应该和他说什么呢?是你没是吧,他明明受了那么大的伤能没事吗?还是你别动血又流了,还是,还是有什么事儿一定要和我说……一路上我不知道在脑海里排练了多少遍,我怕又说出什么没轻没重的话让他产生幻想,我还是挺自私的,到现在了还想着不能让别人套牢我的一生,可是不这样又怎样呢?还好,我很庆幸他第一句话问我的是这个,不至于让我头脑一热又做出悔恨终身的事情。看他还能够嬉皮笑脸的说出话来,我就知道这是虚惊一场,他没有伤到什么重要部位,他不会有什么大碍,很快就会好起来。
果然如我所料,韩猛生命力顽强,没过几天气色就好起来了,只是头部还缠着厚厚的绷带,他的脑袋就像个粽子似的严严实实的被裹着,与这个夏天密不透风燥热的环境极不相称。医生的手工活果然做的就像是小学没毕业的样子,将他的脑袋包的要多粗制滥造有多粗制滥造,为此我不知道笑话了他多长时间。这几天正好没班可上,所以照顾他的大任完全落在了我的身上,他坚决不让告诉他父母,怕他们知道了会怪罪下来,限制他人生自由加上再给贾浩仁一顿“好果子”吃,他说了反正有不要钱的免费劳动力不使白不使,不使用还会给国家带来压力,他还说前几天他照顾我这几天我照顾他天经地义理所当然,要多无耻有多无耻。柔这几天也顺势搬了回来,她说在外面住不习惯,贾浩仁煮的饭真是没有什么形容词可以表达的难吃,那次她生病时候贾浩仁煮的粥完全是因为瞎猫碰上死耗子,而且他只会煮粥,没办法,怀念家里的味道不得不搬回来住。贾浩仁一有空就会开着那辆他爸给他买的高级轿车载着柔从公司到医院两点一线的跑。前几天发生的事情仿佛随着韩猛的渐渐转好而逐渐明朗起来。
“你知道我那天买的什么东西吗?”
“干嘛?那一天你有买东西吗?我记得好像都是我的东西 ,你买的是我的,我买的也是我的。”
“好吧,好吧,强辩不过你,我看我还是需要自己出去一趟。”
“你要去干嘛?很急需?我去买,我去买还不行吗?真是的,现在我可是谁都惹不起,你们都是我祖宗,但是有一个条件……”李艾萌神秘兮兮的。
“什么条件?不会让我以身相许吧!我可不会倒插门的,有辱我们老韩家的尊严。”韩猛抱着肩膀看着李艾萌在一边欢蹦乱跳。
“什么跟什么呀!你以为自己还挺畅销,是个人就得当个老佛爷供着?”
“老佛爷?那谁,你别混淆别人的性别行不行!你说吧什么条件。”
“不准在商场人多的地方扎堆、不准在人多的时候购物,不准买太多不需要的东西,和我在一起买东西的时候不能离开我的视线,买东西的时候不能走神,不准别人吵架这种行为最恶劣了,不准,还有就是我买东西你拎包就行了这样我的手机就不会丢了”李艾萌掰着手指头以防止自己落下什么,说起自己的手机还有点惋惜,手机跟着自己也有几年了吧,身边的东西在不断的换来换去,只有它一直都没被自己列为淘汰之列。
“那个手机如果你真的很喜欢就再买一和它一样的就行了,我出钱!”
“没有,怎么会呢?旧的总是要过去的嘛。”
“我过几天要出差你……”
“出差?不会吧!你不是才请了病假?你们公司也太不人道了怎么能让伤病员做超强度的工作呢?要是出了问题谁来担着!”李艾萌义愤填膺,激烈的批评他们公司。
“不是加上照顾你那几天我也快休息快半个月了,在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我们公司也不能白养一个闲人啊。这次是我主动要求的,别人没有强求,这次的工作我已经做了好久了,我总不能把这个机会让给别人。”韩猛铁了心想去出去担这次的任务。
“我不管这些,但是你确保你的自己没事就行了,其它的我帮你准备就是了。”李艾萌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将还飘荡在窗户边的窗帘拉上去,大半的阳光有了去处,一窝蜂的钻进来整个病房没有了原来的阴沉的气息,那些在空气里游离的细小尘埃也拥有了仔仔细细活下去的根本。
兜兜转转李艾萌还是来到了韩猛和贾浩仁打架的商场,她还抱有一丝期待希望突然买着买着东西就有售货员问自己你是那天、那个将东西放在休息区的顾客吗,你手机落在这儿了,正好看见你了本来还怕着手机找不到失主了呢?并且那个售货员给自己将它带来。她想想自己还是挺可笑的,自己不顾形象的不知道在家里找了多少遍了,柔看见了还以为她在床底下捉耗子,她对柔说她手机可能丢了,柔只是笑了下,表示不理解,什么年代了一个手机遍地都能看见,又不是什么稀罕玩意,感情我在她那里就像是从七、八十年代穿越过来的一样。李艾萌买好了所有韩猛让她买的东西,毫无所获的走出商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