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是因为今天的路灯比往常的亮还是因为他出差的时间太长了，我恍惚间有点不记得他长的是什么样子了，出门这几天他更加的光彩熠熠了，浑身在合身的衣服的映衬下熨帖的格外顺畅和柔和，我相信那时候我肯定生病了，病的眼睛都瞅不清楚现实和幻想。

那个画中的男人出来，说的第一句话还是关于她，怎么这么疲惫，神色不太好，最近又加班了吧！

“嗯，是加班了，我，没看见你来的短信，当看见的时候已经到了深夜了我想你那时候已经睡觉了，不能打扰你。”谎言自然而然的就脱口而出了。

“我说你怎么不回我电话，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呢，看来是我多想了。”

“嗯”言外之意十分明了，不冷不淡，不排斥不接近。

“咱们就只能这样吗，咱们只能保持这样的距离吗？还是咱们根本就没有在发展下去的可能？你发生了什么，你不能和我说说嘛！”他不能镇定了，他忍受不了这样的忽视。

“你想怎么发展，咱们不是发展的很好吗？如果你想结束我会很同意的。”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怕咱们之间出现什么问题，我想积极的解决问题，以一个男人所有的担当，担负你身体上的那部分。你能不能别老是做出一副置身事外的样子，隔岸观火？”

“既然这样就让我自己跳进去，你别管我行了吗？”

“你怎么了，你怎么了？我对你做出什么事情让你感到不满了吗？还是你对我厌烦了？”

“嗯，我累了，我想回去了，你不回去就再在这儿站一会儿。”转身就向楼道那边走，楼道里昏暗的灯光忽亮忽灭，韩猛不能看见那个熟悉女人一头转进黑暗里面的脸，那里面的人们就像是死在里面一样，没人出去也鲜有人进去，他气急败坏一拳砸在旁边一直往下掉渣渣的墙壁上，剩下的只有砸碎东西的快感……

“下班贾浩仁给我发短信说他和韩猛去喝酒了，我想肯定出什么事了，你……”柔看见缩在被子里的李艾萌眼睛闪过一丝异样，眼睛木木的就像是遭受天灾人祸的植物一样。

“你怎么了？生病了？”柔摸摸她的额头，没有感到温度有丝毫的不适合。

“我们分手了，我和他提出的，我是很有能力吧！”李艾萌眼睛弯出一个合适的角度，坚硬的就像是事先画上去的。

“为什么？你们两个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吗？你怎么可以这样呢？你这女人不可理喻，笨死算了。”柔打算不再理会她了，可是还是忍不住质问她，你是因为昨天的事情？不是已经辞职了吗？辞职了大家再帮你找一份工作，这个你不用着急的就算你没工作大家还是可以养你一段时间的。

“我就不能自己做一次主吗？就算不是因为工作我早就腻歪他了。”嘴角上挂着十分之一的笑容，脸上的表情正好可以让人以为她是在笑而不是在哭。

“你***真没救了，我不管你们这破烂事儿了，爱你妈*的怎么样就怎么样，闹心！”李艾萌看见了她脸上出现的怒色像是今天挂在天边上的晚霞一样，那个和自己朝夕相伴的女人，那个曾经因为自己害怕和自己钻过一个被窝的女人，这时候再也受不了自己这神经病的脾气了，终于还是爆发了，看她是想把自己揉碎了塞进洗衣机里然后开启洗衣机的洗涤按钮在里面自生自灭，她应该还是想把自己捂进被子把自己憋死在里面因为这样不用费太大的力气，可是她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只是她连自己最爱的个人卫生都没搞，没刷牙，没洗脸，没洗澡洗净自己一身的汗臭味，她只是脱掉鞋子，想上床再也不要看见自己，可是就当她脱鞋的时候一手拿起鞋子狠心的投掷到我这边，鞋子不偏不倚的落在我的手边，然后我看见她的身体随着肩在不停的抖动，好像只是为了配合它演一场戏，一场精妙绝伦的戏，灯灭了，戏也就停了。

好长时间没有做过梦了，除了那一天熬夜没睡觉，自己常常是一觉醒来，虽然醒来后浑身酸痛，但是李艾萌喜欢这样的夜晚，喜欢什么都不用想早晨爬起来就去干自己想干的事情。这样的事情在今晚看来是奢求，她闭着眼睛努力不去想今天发生的事情。

她清清楚楚的感觉到自己在梦里，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在梦中的感觉就像是亲身经历一样，她梦见自己结婚了，穿着和外面那些商店里卖的那些一样的白色婚纱，她不知道谁是新郎，她的梦里面没有新郎。然后她就会到了小时候生活着的地方，她什么都看不见，都是大片大片的白，像是有人在她的梦里装了一片海，使她不断的到达浪尖而后从上面跌落下来。她看不见那些熟悉的人，她从一个屋里进到另一个屋里、从一个院子进到另一个院子什么人都没有，她想起自己还在婚礼中，就这样仔仔细细的在梦中跑了一夜，跑的浑身燥热，身体很不舒服，一直在半梦半醒之间徘徊。

“喂，喂”柔临出门的时候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全身裹满被子的李艾萌，她一点反应都没有，其实她是想叫她起床之后将厨房的粥喝掉的。

“别***给我装死！”说着就用手撩起武装李艾萌的铠甲，李艾萌惨白的脸孔就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你别吓我，我这就陪你去看医生，我刚才是逗你玩呢，我瞎说，你别和我生气，你知道咱们两个在这个城市里是最要好的，你做什么我都不回和你计较的，你倒是吭一声啊！”柔看见了她的脸色吓的浑身都有点颤抖。

“咳咳，我没事，歇一会就没事了，你先去上班。”

“你别***在这骗我，你以为我还是三岁的小孩子呢，哄哄就过去了，快穿衣服起来我陪你去医院。”说着就拿床边的衣服往李艾萌身上套，柔能够感觉到她的无力，她给她穿衣服的时候就老是感到她的骨头像是一夜之间就被拿走一样，剩下的就只有勉强可以挂在身上的肉，不对不应该说一夜之间，因为她不知道有多长时间没有这样近距离接触过了，或许，从露走了以后，或许是更近的时间，她记不清楚。

“你要不要吃点东西？”

“不要，不要，我说了我不要，我不要去医院，我讨厌它，我没事你去上班，你走啊！”眼泪再一次从她干涸的眼睑里流到干枯的没有水分的脸颊上，那张脸在眼光的照射下如同一张薄纸，极易被刺透，极易被破坏。

“我去厨房里热热早晨剩下的粥，等你吃了饭我再上班。”柔转身走向厨房，拿起手机给韩猛发了一条短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