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的好奇心早就被大大激起，见德妃出头了，立刻都跟在后面。

反而凤白落了后，她也不急，德妃她们能看到什么，她早就预料到了。

凤白弯腰，将跪在地上的青衣婢女扶起来，柔声道：“倒是吓着你了。”

小婢女哪里见过这些阵仗，眼睛里已经是泛了红，摇了摇头。

“这里不关你的事，你不用怕，本宫自有分寸。”

凤白安慰了她两句，等到小婢女的情绪比较稳定后，嘱咐她找点其他差事，先速速离开这是非之地。

前面的德妃已经是尖叫出声。

而众人也纷纷惊呼。

好戏终于上演。

凤白走上前去，看清了那出好戏。

玉锦钗环散乱，面露潮红，整个人衣衫不整在一块石头上摩擦，还自顾自做出种种不堪的姿势。

画面暧昧，正是一场独角的春宫。

翠心早就急哭了，她想去拽玉锦，哪知道玉锦力气极大，反而把她推了个踉跄。

看到进来的众人，翠心脑袋“嗡”地一声作响。

完了，这下子真的完了。

她下意识看了人群中的皇后一眼，哪知道，皇后的脸比她更加惨白。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

顾金清已经是气得浑身发抖，她掌管后宫，却出了这样的丑事，看见那件天女绫衣，她背后不禁冒出一阵冷汗。

这幸好不是穿在凤白身上，若是自己亲生女儿如此，那真的没脸活了。

想到这，顾金清又生出几分庆幸，她冷静下来，一指旁边惊慌失措的丫鬟们：

“还不快把公主给我带回去！公主神志不清，连你们都傻了不成！”

“是，”得了指令，丫鬟们不敢再节省力气。

刚刚本来还有所顾忌，眼下一群丫鬟扑上去，抱腿的抱腿，抱腰的抱腰。

“放开我！唔，好难受！放开我！”玉锦不断挣扎，挣扎之中，胸口的衣襟滑落一大片，直接露出了粉红色的牡丹肚兜。

不堪之极。

众人本来还在看热闹，眼下都觉得实在是不堪入目，纷纷以袖遮面。

有那年纪小的，例如宁蓝、高玉，从未见过如此场面，眼神发愣。

她们母亲都急着训斥道：“看什么看！你要是学成这样，腿给你打断！”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皇后听到这些话，眼睛往上一翻，身体一软，仰面向后倒了下去。

“皇后娘娘！”

鸡飞狗跳。

手忙脚乱。

待到皇后悠悠醒过来的时候，女眷们已经纷纷告退，迫不及待地回府跟人分享今天的奇闻。

皇上凌烨，坐在她面前的椅子上，脸色阴沉如乌云密布。

顾贵妃等人跪在地上，一言不发。

整个后殿里，都笼罩着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压抑气氛。

看到皇后醒了，皇上冷冷笑了一声：“朕的好皇后，你教出的好女儿啊！”

这讽刺的一句话，藏着多少怒意。

皇后心内飞快盘算，几秒之后，已经拿定了主意。

硕大的泪水盈结于睫，皇后掀开被子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声音如泣如诉：

“皇上来了，臣妾教女无方，导致今日祸事，臣妾不敢奢求皇上原谅。只是，这事实在蹊跷，臣妾为玉锦喊冤啊！”

皇后开口哭诉，那跪着的玉锦爆发出哭喊，声音极其悲切：“女儿今天被人陷害，丢人现眼，实在对不起父皇跟母后，女儿只有以死谢罪，以证清白了！”

说罢，玉锦头向旁边的柱子用力撞过去，她的丫鬟翠心反应极快，一把抱住她的腿，也放声哭喊：“殿下！不能寻死啊殿下！冤有头债有主，您不能想不开啊！”

三个女人哭声切切，一时之间，满屋都是悲怆呼号。

“够了！”凌烨大喝一声，脖子上的青筋暴起。

三人停止哭喊，但仍拿着手帕擦眼泪，低声啜泣。

顾贵妃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矫情样儿，也就是做给皇上看。

刚那玉锦要是真想寻死，哪里轮得到她婢女拦着。

分明就是要作场好戏，让皇上心软。

“有事说事，吵吵闹闹，成何体统！”凌烨的脸色已经低沉得能够出水，一双锐利的眼睛扫过在场的所有人：“皇后口口声声说有人陷害，这话断不能是空穴来风。玉锦，你深受其害，朕允许你自己说。”

“是，”玉锦已经酒醒，简单梳洗后，一张小脸苍白可怜。

为了逃避那恶心的回忆，她换上了最朴素的灰色棉衣，整个人都柔弱地将被雨打风吹去。

楚楚可怜。

玉锦深深地在地上一拜，哽咽道：“女儿今天本不该如此的，可被人灌了许多酒，又被人换上那件绫衣，整个人才会状若疯癫，做出种种……不堪之事。”

那件绫衣！

穿着它躺在石头上丢人的，不应该是她凤白吗！

怎么会是自己！

玉锦心中恨得简直要发狂。

事已至此，她已经是没了办法，只能狠狠咬住凤白陷害，要拖着她一同下水。

“又是那件衣服！”凌烨的怒气犹未平息，想起这衣服是德妃所增，刀子一样的目光刮过德妃：“听说这件衣服，是德妃你亲自拿去了凤白宫中的，德妃，你又有何话可说？”

被点名的德妃身体一抖，已经吓得如同秋风落叶，她伏在地上，急声撇清：“皇上明鉴！这件绫衣，是臣妾送给凤白不假，可臣妾只是想着为凤白的成人大典锦上添花，臣妾，绝不敢有什么阴谋啊！”

确实，皇上的脸色阴晴不定，德妃虽然蠢笨，为他不喜，但这样害人的事，他还真想不出来德妃能干得出来。

玉锦抬头，楚楚地望向皇上，巴掌大的脸上泪意盈盈：“父皇，女儿的一生清白，只能求父皇做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