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因为醉了，而是因为云牧。

他努力的调查娉婷的事，皇位想要名正言顺，少了云牧可不行，但是似乎对娉婷的事，云牧倒是沉得住气。

要不是因为上官家的天下可不能没有云家，云家在百姓眼里就皇上身边的百姓代表，上官稷早就一刀抹了他。

云牧又杀不得，杀了云牧，到时候大家就会提议接回云笙，到时候更加麻烦。

云牧是一定要的，云氏的支持也是一定要的。

新婚燕尔，上官稷却更加忙于处理自己的事，都没有正眼的瞧过司徒夜阑。

上官稷渐渐地收拢了云牧的左膀右臂。

亲人要挟，荣华富贵，伤透了脑筋。

几月过去，云牧身边已经无人为伍。朝堂上也没有云牧的话语权，云牧起初还会争辩，后来大势已去，天下实际上已经是上官稷的了。

在这期间，云笙娘亲冬雪突然恶病缠身，大夫都被上官稷扣着，久久得不到医治。

云牧冲进东宫，披头散发，只穿着和衣。

“老臣云牧求见太子殿下。”

“进。”上官稷烹好了茶在等云牧。

云牧慢慢跪下，“求太子杀了我。”

“我以为你会先求我救二夫人呢。”上官稷心头还是一紧。

谁要你死。

“你杀了我吧。”

“来人，请太医去云府。”其实太医早已准备好，就等云牧一句话，可是，他却来求死。

“我答应，老臣答应你，太子殿下。”云牧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想着以死换冬雪得命，可是当太医出门的那一刻，云牧突然觉得，要是云笙回来看不见娘亲，该是多么伤心，自己不能不救她。

“起来吧，地上凉，将军。”

云牧起身之后，推开东宫的门，觉得身心疲惫，从前自己救不了娉婷，现在他不能再失去冬雪。

云牧没有坐轿撵，光着脚走着，摇摇晃晃，眼神迷离，他想念娉婷，想念云笙，你们比这荣华重要得多啊。

恍恍惚惚云牧看见云府的管家向自己跑来，“府里那么多事，你在这里乱跑什么？”云牧举起巴掌要揍他。

“将军啊。”管家一声哭出来就瘫在了地上。

“怎么了？”云牧觉得要窒息了，又发生什么了。

“二夫人，自杀了！”

“上官稷！”云牧转身，从护卫手里夺过剑，转身朝着东宫的方向。

“将军，东宫太医还没到，二夫人就走了。”管家抱着云牧的腿，知道什么都已经来不及了。

剑落在地上，云牧也晕倒了。

云牧醒来，已经是二夫人的出殡的日子了。

太子殿下做主，以一品夫人的礼制厚葬，大臣文武都来吊唁，可是冬雪身边，没有丈夫，没有儿子，他就这样冷冷清清的去了。

以前都是去参加别人的葬礼，我们会觉得惋惜，或许还会流泪，会安慰生者，可是当自己成为那个被人安慰的对象的时候，你才会觉得那有多苍白。

那些人根本不能理解，以前自己一睁眼就能看见的人，她现在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是什么滋味？

云牧失声痛哭，娉婷死的时候他还能压得住自己，那时他还年轻，总是悲痛万分，也是强忍着，可是现在，人老了，新变软了，感觉留在自己身边的东西越来越少了。

他想跟着她去，去和娉婷团聚。

冬雪走了，就像她的到来，没有给任何人任何的压力与负担。

冬雪自知云牧一生都没有爱过自己半分，她不想云牧为难，这是她能为他做得最后一件事，云笙不在身边的日子，她也是一刻都熬不下了。

冬雪后事办完后，在收拾冬雪的遗物时，云牧看到冬雪给云笙写的厚厚一摞信，还有给他们父子两做的冬衣，这才是初秋，原来她早打算好了一切。

云牧后悔当初没有好好疼她，现在却只能带着愧疚与后悔，她这样就走了，云笙回来要怎么给他交代。

云笙没回来，你怎么忍心就走了呢。

随后，云牧也是一病不起，上官稷派最好的大夫医治，可云牧拒绝治疗，就一直跟上官稷这样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