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走，”女孩细腻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异常的清晰，涂阳无法忽视自己被抓住的衣角。

“行吧，那就赌一把，”涂阳把女孩拥入怀中抱紧，力道大得好像要把人揉进自己身体里。

“闭上眼睛。”温热的气息打在耳后，郁流羽顺从地闭上双眼。

涂阳抱紧郁流羽，用自己高大的身躯把她护在自己的怀里，然后一闭眼滚下斜坡。

被保护的郁流羽，眼泪已经打湿了涂阳的衣服，因为她听到了好几次涂阳痛苦又压抑的闷哼声。

不知道滚了多久，终于到了尽头，涂阳已经陷入了昏迷，却还紧紧抱着女孩，维持着之前的动作。

郁流羽费了很大的力气，才挣脱涂阳的手臂，细细听着周围的声音，一片寂静，除了他们好像再也没有人了。

那些人应该也没有在追上了吧。

不过面对昏迷的涂阳，郁流羽也不知道该做什么，手机早被涂阳用来引开守卫的注意力了，郁流羽的手机也早被拿走了。

现在两个人真的是一无所有，也许涂阳身上还有别的东西能用呢？

抱着这样的想法，郁流羽伸手在涂阳衣服口袋里摸索着，外面的口袋没有，那里面的内袋呢？

入手却是一片湿热咸腥。

其实郁流羽对这种味道并不陌生，可以说是太过熟悉了。

“涂阳，涂阳？”虽然什么都做不了，但郁流羽至少知道，如果能让涂阳保持清醒一点会比较好。

“别摇了，小流羽我还没死。”涂阳本来模糊的意识在女孩带着哭腔的喊声中，又渐渐清醒了。

危险还没解除，这个时候不坚持住的话，小流羽再出点什么事，自己可就前功尽弃了。

“小流羽，你是在为我哭吗？”冰凉的液体落在脸上，涂阳的理智又清醒了一点。

“别哭，”伸手想要摸一摸女孩的脸，这才发现手使不上力气了。

应该是滚下来的时候撞到了什么东西，大概是骨折了。

没办法用动作安慰女孩，涂阳只能说些别的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有没有事？”

郁流羽习惯性的摇头，才想起对方看不见。

“没。”

“刚才我好像听到你喊我名字了，能再喊一次吗？”

“涂、涂阳。”

“小流羽，其实你不是哑巴吧。”后脑传来的疼痛感越发的清晰，但涂阳仍坚持着不让自己睡过去。

“嗯。”只是一个字，就肯定了涂阳之前的猜想。

“为什么不说话呢？”空气中越发浓郁的血腥味让涂阳的意识越来越模糊，但是不能睡过去，如果我撑不住了，小流羽又该怎么办呢？

“因为觉得没意思。”既然被识破了，流羽也不再装着之前细腻的声线，清冷的声音在安静的晚上很好听，如果忽略其中的那一丝慌乱。

“……”涂阳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虽然早知道流羽对很多事情都看得很淡，好像不在乎一样，但是又是什么会让她变成这样呢？

“可是有些事情，你不说，别人就不会知道。”克制住眩晕的感觉，周围的空气越发地寒冷。

“小流羽，你能吻我一下吗？”涂阳用尽所有的力气说出藏在心底的话，即使会被拒绝，但现在不说，以后怕是没有机会了。

刚才滚下来的时候一定是撞到头了，都出现幻听了。

潜意识里涂阳把从远处传来的若有若无的喊声当成了幻听。

“我都要死了，这个心愿都不能满足我吗？”果然说完这句话，柔软的唇瓣就堵了上来，小流羽还是看着面冷，其实很善良。

这样就是死了，也值得了。

这是涂阳最后一个念头。

“涂阳？涂阳？”感觉涂阳的头往后垂下去，流羽连忙扶住，这才知道，那些血是从哪里流出来的了。

“涂阳，涂阳。”带着哭腔的低喊声。

怎么办？谁能来救救我们啊？

谁都行，救救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