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病秧子口中，棠挽总结出了不少东西，好多都是她以前不知道的，也没有梦到过的。她发现，梦里的基本上都是以现实为基础，也就是说只有遇到了或者她想到什么，梦里才会梦到。

首先，她真的有一个师父，就是梦里那次梦到杀了她的师父。一身道骨仙风，做的确实杀人放火的事。但是，在病秧子的表述中，她觉得好像这个师父对她很好，像是做不出杀徒的事情。

其次，她这个师父徒弟应该起码有四个，这应该是指亲传弟子。可是，不是都说，这种高人应该很少收徒，这样才能保持神秘吗？而且，这些徒弟的质量好像都不太高。她自己就不是什么好的，这骂名，手里染了多少鲜血。而这个病秧子，看上去就不是靠谱的。

至于病秧子口里的大师兄与三师妹，大师兄听病秧子说上去，是个挺靠谱的人。至于三师妹就有点一言难尽了，虽然病秧子说的乱七八糟的，但棠挽也能拼凑出她和这个所谓的三师妹两个人关系并不好，简直是势同水火。

但是，棠挽好奇，他们当初这么闹腾，那他们的那个师父就不管吗？还有就是，为什么那个所谓的师父会亲自杀了她，是把她当做棋子推出去，还是她真的就应该死？可是，明明听上去，他们都不是善茬，为什么就她这么惨？

不过，她觉得她得到最大的一个秘密就是，病秧子口中的很多人都活着。棠挽不敢想象，那是什么样的场面。哪怕是长生不老，也不可能让这么多人同时长生不老。更何况，长生不老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古往今来，多少人追求长生不老，可是有谁实现了吗？没有，至少史书上记载过的是没有。

那为什么宣文帝时期会有这么多人都不死，不，不一定是不死，可能只是用了什么方法活下去，不一定都是人。但是，哪怕不是人，也足够惊悚的。

“师妹，你怎么了？”见棠挽一直盯着自己不说话，病秧子感觉不太对劲，刚想上前拍拍棠挽一下，就被一阵极强的灵力掀开。要不是他身边一直若有若无的风扶了他一下，他一定会五体投地的。

等他站好，就看到棠挽身边站着一个他极其熟悉的人。以一副护食的姿态站在棠挽身边，那手似乎想搭在棠挽腰上，但不知道为什么，只是虚揽着，没有落到实处。

“真怂。”病秧子小声嘟囔了一句，装模作样地拍拍自己衣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尘。真是出师不利，他想。

没想到他话音刚落，就觉得周围空气一冷，对上顾清晏那双没有温度的眼睛，这变脸，真快。明明刚刚还是一脸沉溺的忠犬样子，到他这里就是这么冷，人比人气死人。

“你怎么来了？”这语气，满满的都是嫌弃，不止病秧子连棠挽都可以听出来。

病秧子看着顾清晏，“陛下，您都在呢，臣当然要誓死追随啊。”那模样，简直就是忠臣的典范。但是，病秧子看上去就很不靠谱，还有点纨绔子弟的样子。说忠臣有点过分，逆臣还差不多。

顾清晏看着他油嘴滑舌，似乎想再打一下，好在还没动手的时候，病秧子就开始叫唤了。“陛下饶命，小的们其实都来了。”

顾清晏还没问，棠挽就说了，“还有谁？”

看到师妹和别人统一战线，病秧子心里有点难过。这么好的白菜，都被猪糟蹋了。而他这么好的猪，竟然还没遇到一颗白菜，真惨。不过，吐糟归吐糟，他还是只敢在心里说说，谁让他武力不行。

“就是我们啊，都在。”

棠挽不知道这个‘我们’里有谁，但是，顾清晏未必不知道。果然在棠挽准备继续好奇地问下去时，顾清晏拉住了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说了。棠挽点点头，表示自己的明白了。就是这么明显的动作，病秧子竟然也没有发现，果然是……

“行了，你回去吧。”顾清晏说。

没想到病秧子竟然有勇气拒绝，义正言辞，“不要，我这是我师妹，我凭什么要走？”师妹和他在一起，起码比和顾清晏在一起安全啊。虽然他没顾清晏厉害，但是，他对师妹绝对是真心的，没有丝毫二心，可顾清晏不一样。已经有了一次血的教训了，他可不能再错了。

但是，没想到打脸的是棠挽，“你自己都无家可归了，怎么养我？”

哦，还有这个前提，病秧子才发现自己一开始好像有点小漏洞，急忙补救，“师妹，我这不是开玩笑吗？我怎么可能无家可归，你看看我这样像吗？”

棠挽诚实地点点头，脑子有问题，早晚会被别人赶出来的。

“师妹，你给点面子好不好？”病秧子苦笑。

顾清晏指指棠挽，问，“你觉得你养得起她吗？”

病秧子沉默，一秒，两秒，这个答案他不敢轻易说。毕竟，师妹的惹祸能力不错。但如果他知道棠挽对以前的事就记得零星的话，一定会毫不犹豫的点头。可惜，没有如果。所以，病秧子只能‘嘿嘿’一笑，摸摸鼻子，有点尴尬，“我怎么会养不起呢，你说是吧，师妹？”

棠挽摇头，她可不记得，而且，病秧子看着还不如顾清晏呢。她还是老老实实待在洛渊家比较好，但是，对于这个想法，洛渊和顾清晏都是不赞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