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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月的印迹 作者: 涵瑶 字数:2523 更新时间:2018-01-16 16:26:30

第二十二章 病死的老人

涵涵时常跑崔叔家吃,吃着吃着吃到一块了,他们没再分家。麻婆子的丈夫黄矮子,因个子矮小全村落的人称他为黄矮子。谁也看不出黄矮子身板儿哪里出了毛病,只知他整日拿着板凳端详的坐在自家的前院悠闲的晒着太阳。

太阳从云缝里照射下来,像无数条巨龙喷吐着金色的火焰。那柔柔的,轻轻的,暖和他整个身板。他像只呆鹅似的,为着他的身体一天不如一天,怅然了一刻,接着擦他的眼睛,眼泪是为着他未日的生命在流。阳光轻轻射着他身。

他暖和了几分,行人从他身边走过,倾斜着侮辱的眼神,为着他的懒惰而羞涩。为着没日夜如机器般的麻婆子而怜悯。麻婆子为着末日的命运而努力着,她为着孩子,为着家,甘愿忍受这种艰辛也不愿区服于命运,她抗拒着。

七月节来临,催逼着两件事情发生:黄矮子暴病、崔叔得肝癌。七月流火,骄阳似明火,大地灼如烫,火红的太阳一出来就热力四射,无情地把天地灼伤。七月的太阳直射,仿佛总在头顶上摆脱不掉它的淫威,散发着源源不断地火热和光芒。

红色的光晕下,村民们舞动着勤劳的臂膀,在田野热火朝天地劳碌,收割庄稼、播种希望,为红火的生活谱写最简单、最动人的乐章。金色的七月,黄矮子永久的沉睡过去,使麻婆子成了寡妇。

“麻婆子披着散发,幽魂一般的,跪在床边嚎哭着,孩子们为着死去的爹爹而嚎哭,麻婆子不是为着死去的丈夫而哭,为着她日后的生活无人支撑。亲邻从外走进询问麻婆子到底发生了什么?”

麻婆子起来,她什么也不清楚,卧房里,她带着愤怒对待黄矮子:“为什么?在死睡!”她以为他风寒加重才咳嗽厉害。她没起来看他,直到早晨时过九不见黄矮子起床,她才走进他卧屋。此时他已经没有呼吸。

她坐在床沿准备抱起黄矮子时;麻婆子摸到床头的血手帕了,使她立刻停止一切思维。她底下头,灯光下,发现一堆暗红色浓重的血液在床底。她嗅啦嗅,再弯下腰闻了闻,那是腥味。

“黄矮子吐血死了!”次晨村中嚷着这样的新闻。村人凄凉的来看他。麻婆子不在家,她跑出去,赵先生家询问个良辰吉日,给他寻个位置。亲邻将他抬到祠堂,孩子们轮流为爹爹守灵,三天后出殡。

麻婆子请邻家来张罗,村妇们张罗着烧饭,收集白布衣和白线条与青袖套。山上活人为死人掘着坑子了,坑子深了些,麻婆子送去酒点(上午茶),握坑的人喝着茶点闲聊,麻婆子往他们碗里添满茶酒,黄三胖(黄矮子堂兄)先跳下去。

下层的湿土,翻到坑子边上,坑子更深了!大了!几个人都跳下去,铲子不停的翻着,坑子埋过人腰。外面的土堆涨过人头。山是死人的灵魂,有花,有虫鸣,为死者欢送唱奏着离别歌,陪伴着道不尽死者永久的寂寞。

山是政府施给贪民们死后的住宅。但活着的农民时常往山上去,为着那点柴火与松油。农民时常像只松鼠被看山员驱赶得四处逃窜。有时被追着藏入草丛与山坑或坟下,有时被逐着住入牛棚或猪栏。等待亲人拿着银票去赎回。

麻婆子进了镇,突然的事情打击着她,使她怎样的柔弱与失神呵!遇到了陈屋村进镇卖柴的车子(拖拉机),那个开车的人郁闷的唠叨一些道:“柴价降低了,钱都毛荒子赚,菜也不值钱。”

那个车夫手扶式操控方盘,他又道:“只有粮食,盐、油、布匹贵。慢慢的一家子连油都吃不起啦!粮田和山费增加,还叫农民活不活呢?”麻婆子拦着车跳上去,大哥捎我一把行不。

麻婆子跳上车,低了头坐在悬挂式的坐舱尾部。两条乏累的腿子,凄凉的挂下,并且晃荡。单缸咆哮式的发动机在哪里突突的响。瓶子般的烟囱排试着黑色滚滚的浓烟。镇上,大街上拥挤着了!赶集人过量的纷嚷。围着鱼肉铺,人们吵架一般。

忙乱的叫卖着,手中各色的纸钱随着微风而跳荡,他们为了“七月节”而祭祀。麻婆子她什么也没看见,好像街上的人都没了如空街一般。但是一个小孩跟在后面:“过节了,买回家去,祭奠祖先吧!”

麻婆子听见这话,脸上显现出哀伤,那个卖纸钱的孩子,好像自己不是孩子, 好像自己是大人似的,他追逐。“过节了,买回家去,祭奠祖先吧!”白色细线上银色船样的元宝好像一些被系住的斗笠在麻婆子后背颠着。

一家棺材铺,红色的,黑色与无色的,门口摆了好几副,她停在哪里。孩子也停止追随。她挑了一副黑色棺材!棺材如沉尸般躺在单缸车上,她吃力的拉着,好像六月耕地的牛般。一切预备好!棺材停在祠堂门前,掘坑的铲子停止翻扬了!

麻婆子与女儿哀伤的趴在棺材上拍打着。相对于哭声是对死者的一种陪伴,使黄矮子黄泉路上走好不孤单。麻婆子儿子正跪着棺材,好像一块竖立的墓碑。吊丧的女人上前去扶起哀伤的麻婆子她们道:“节哀顺变,别误了入土吉时。”

吊丧的女人为着即将入土的死者,最后的祭奠,端着热腾的酒菜。抬棺者将酒菜撒在地上与棺盖上。麻婆子儿子对着棺材磕了三个头。吊丧的喇叭吹起,麻婆子儿子心像刀一般端着灵牌,泪水模糊了他的眼睛他悲痛欲绝。

为着死去的爹爹在前面领路。黄三胖帮他撑着阴阳伞,棺材追逐他后,吊丧的女人追逐棺材嚎哭,纸钱像雪花似的在后头撒落,织成了天幕雪帘。挤起的青竹高挂着数十只灯笼,给死人迈向阴间指明道路。

棺材抬上山,棺盖拉开一道口,就像窗子般,使死者见一见最后的阳光。黄矮子冰凉的躺在哪里,明亮的光线照拂着他清爽的打扮。已经为他换上一件黑色裤子和一件青色外套。

除了脸是白色,谁也不知他临死时出现什么怪异的现象,人们吵嚷道:“ 抬吧!合上棺盖埋了吧!"麻婆子一家整齐的跪着离棺材一米远撕心裂肺的哀哭,这时候他已经抬起来了。中间九秀急叫:“九丫头起来啦!九丫头!”

麻婆子急道:“快拉着她!九丫头是要误事了!”那个孩子拼了命发疯的啼哭着,慢慢慢慢被拉回,她想要在看一看爹爹。四围的人,眼睛和鼻子感到酸楚和湿浸。谁能止住被这小女孩唤起的难忍的酸痛而不哭呢?

不相关连的人混同着女孩哭她的爹爹。其中新死去丈夫或亲人的妇人哭得最利害,也是最哀伤。她几乎完全哭着自己的丈夫或亲人。她完全幻想是坐在她丈夫或亲人的坟前。

男人们嚷叫:“抬呀!该抬了。埋好收拾妥当再哭!”那个小女孩感到不是亲人,身边没一个向着她。她不哭了。吐血的爹爹眼睛始终是闭着,他永远的温热着哪块土地,但他永久的活在女孩心里。

麻婆子媳妇拿着雄鸡围着黄矮子坟地绕了三圈丧事就些结束。吊丧的女人行送行到半路脱下丧服。麻婆子回家将黄矮子沉睡的床板丢弃到池塘里浸泡三日。邻家的村妇在帮麻婆子清洗丧服。黄矮子的灵位需摆放在祠堂七日。

作者的话
涵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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