夷和将扇子拿在手里头转了，打在了明乔的头上：“虽说不是甚好，倒是合手得很，赶明儿我得了闲再去谢他。”

卫姒听了这话喝了口茶，便瞧见明乔去抢那扇子，嘴里头还抱怨着朝岁。

“师傅。”卫姒搁了手里头的茶盏，起身揖了揖手，“徒儿先办事去了，在东海恭候师傅与师兄。”

扶苏尊者撂下茶盏，动了动胳膊惹得袖子跟着动了：“嗯，后儿一大早为师便携了就时与夷和去。”

卫姒又揖了揖手，福了身子：“弟子告退。”

杜仲笙在冥府等了四五日的，过了晌午便有昆仑山巅的小仙童来冥府请了杜仲笙往东海水畔去等着。

说起杜仲笙与卫姒的恩怨还要打两万年前卫姒才回狐狸洞说起。

那时候的杜仲笙尚是凤族的小公子，时常跟着朝岁往青丘去陪卫姒说话下棋，凤族出了乱子有了朝岁与凰女之分，杜仲笙便在卫姒去凤族时舍命救了卫姒，朝岁耗了大半修为保住了杜仲笙的魂魄，又求了冥王叫杜仲笙留在冥府好生将养。

“小东西——”虽说杜仲笙辈分不高，可能叫他一句小东西的除了昆仑山巅与朝岁也没几个了。

杜仲笙揖了揖手，倒是懒散惯了，也不同来人客气：“前辈可叫我好等，我可是半月前就同你说了这事儿。”

卫姒怕水，故而叫杜仲笙在岸上等她，自个含了定水珠，再由他开路，杜仲笙与卫姒这些年的交情怎会不晓得。

“愈发没规矩，我这是误了你的事儿不成？”卫姒一指头点在杜仲笙额头上头，竟是封了他的法力，“给你些教训。”

卫姒将化龙丹药变了出来，杜仲笙这个时候变连忙来讨好卫姒的：“前辈大人有大量，还是不要同小仙计较了。”

如今虽有三界却是俱属仙族一脉，故而说到底根本没有什么种族分别罢了。

“快些下水罢，今儿成了事你便不必忧心了不是？”

至于那东海新水君如何化龙，如何过龙门便不是卫姒应该操心的事儿，也不必再拿了篇幅来提的。

翌日，第一缕阳光亮了瓦檐。

“前辈倒是好兴致。”

杜仲笙百寻卫姒不得，不知哪里来的小仙娥说了句卫姒天未亮便往岸上去了，如此杜仲笙便料到卫姒是去瞧日出了罢。

卫姒不知打哪里变出来的酒，递给杜仲笙一壶，卫姒是个酒鬼，四海八荒都是晓得的，万年前，她扮了男装在人间喝醉了还调戏了凡间女子的。

“昆仑山巅首任大祭司琳琅上神羽化前预言四海八荒会有十万年的太平，如今已经过了九万多年，往后本上神怕是瞧不见这日出了罢。”

杜仲笙接了那酒壶，晓得她说的是哪一桩事，曾经十二巫神陨落曾咒了四海八荒大乱了，而那惹了大乱的便是巫神元灵。

“你多虑了。”

杜仲笙难得的正经模样，却不知如何去安慰卫姒的，不过是陪着喝酒罢了。

“那小九如何了？”

卫姒口中的小九便是明日要继任东海水君的九皇子，只是因着他娘亲身份卑微不得取名罢了。

“不肯吃化龙丹，昨儿大半夜又去跃了次龙门，虽是成了怕是要睡上半日了。”杜仲笙更是正经了神色，揖了揖手，“小仙斗胆求上神替小九取个名字。”

“小九本是条小鲤鱼，而那族曾有与本上神推为知己的小仙，如今不知所踪，她曾想替自个的而已取名为选，如今便唤他‘陶选’罢。”

卫姒也不管杜仲笙与小九应不应的，便如此定了，遣了东海的长老去昭告四海，如此一来便是昭告四海八荒，东海跟青丘扯上了关系，这东海新水君的靠山便是她青丘狐族族长卫姒。

“朝岁公子到——”

“北海水君到——”

“扶苏尊者到——”

“东岳神君到——”

原本东海水君即位不是什么大事，也不过都是仙族的份上那些仙君才肯来的，如今卫姒赐名的事儿一传出去过了晌午便要行大礼正式赐名的，故而那些有头脸或没头脸的都要来凑个热闹，给份礼的。

“小十一不爱管闲事儿，这赐名的热闹不会也是瞧着冥府判官的面上罢。”

夷和收了扇子敲在卫姒的头上了，她本就是背对着，如此倒是吓了一跳。

“他不过是个小辈，哪里有这么大的面子，就算有恩这些年也还尽了。”沈就时可是对这杜仲笙不满，如今自然抱怨两句。

“不过是为了故人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