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茹手指着回道：“还赶嘴硬要不是你亲娘，我才懒得这么伺候。”她把燃烧完的灰轻轻抹在涵涵的十个脚趾上，这土方子别说多管用还一点也不疼就是容易清洗掉。

涵涵借着脚跟行走，就像始于五代的缠足女。很快整个白沙村的土房如水草般浸泡在水里，眼前一片汪洋。母亲背着她的女儿，所有的村民都迁移到东村聚集在一块等待洪水落下。

村民们如结帮的乞丐，有的依靠在梨树下，有的端坐在石头上，母亲都在保护她的孩子，出生不久的孩子在母亲怀里横抱着，有的坐在母亲膝盖上。洪水上涨的棚楼那般高，有的只露出尖尖的屋檐和树梢。

水面上还漂浮着许多杂物和垃圾。村民们看着站立于洪水中的土房与树木，静静的，唯有来往的竹排在洪水中激起波浪，一叠一叠的荡漾着。村民们叽叽歪歪的不知东西冲走没。有的村民借住亲戚家，有的一家子依偎在一起眼睛痴呆的看着河面。

红明一家借住在大姐家，他每天两边跑着，他的姐姐喊他不要急，雨停了洪水就退下了。他觉得住姐家多有不便，就算姐好未必姐夫就有那心胸。何况一大家子得增加多少口粮啊！

“他的姐姐沉默了一会，这不没办法吗？谁家不遇个难，何况这是天灾不是我们能左右的。他没吭声，后房传来孩子嬉笑声，涵涵昨晚把床冲走了。红明亏欠似的，这不又给大姐添乱了。”

他的姐姐回道：“嗨，没事谁家孩子不是这么大的。”一周后，天空不在下雨河水落下带着众多的蚊虫，日间蛤蟆的叫声，被众多的蚊虫嗡嗡的压住似的。村民们都忙着清理他们的土屋和禾苗。

红明一家呆立着，他家的土房被河水灌塌显得清闲。他带着气去清洗禾苗看能挽救多少。玉茹留下收拾残局，俩孩子从来都不怕母亲在旁边打闹着。李婶子问：“东西都还在吗？”

“玉茹抱怨着锅还在，看都埋了不知冲走没，大嫂子看我这过的啥日子呀！没点盼头活死算了。”李婶子道“东西没了还能再有还是回去跟老爷子一块过吧！”玉茹回道：“哎哟——我的大嫂子来！你又不是不知就那老头脾气比驴还倔。”

李婶子道：“那你们这日子接下来咋过呢？玉茹回道：能活一天是一天，孩子是要送我娘家去了，你说我这日子够遭罪的了还要拖累我娘，日子刚过好点吧！又闹这么一处。”

李婶子体她感到难过，也在体自己感到难过，她的丈夫时常对李婶子实行家暴，为了孩子她强忍着维持这段没有感情的婚姻，对于生活她时常带着恐惧，她甚至恨透了眼前的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就像恶魔似的伏在她的身边不断的向她索命，使她招架不住。她似乎有点羡慕玉茹的生活日子虽然艰苦些，但她的丈夫从来不会对她有过激的行为和过多的恶言。

李婶子没多说就此别过，玉茹如疯狗般翻着倒踏的烂墙，埋压在烂墙下的包袱与东西一片狼藉。这次崔叔似乎明理了许多，他腾出一间土房，土房的小窗被李婶子家盖没，只有棚楼上的几块明瓦射进浅浅的暗光。

红明一家又过就无米入口的日子，相对于贤皓一大早就被玉茹送去麻婆子家，一送就是三年都在麻婆子家上小学了。那年玉茹的爹爹突然因病去世，涵涵才能见着哥哥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