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颢不是傻子，知道这样的消息肯定不能告诉陈茜和程芸。

程运就更不可能了，听说程运出轨了，现在正在和陈茜商量离婚的事，这件事他也不敢告诉噗啦，想到这儿，程颢又有些头疼。

“小颢，你回去吧，我没事儿。”噗啦把被子一蒙，面无表情地躺在病床上，看向枕头边的《耻》，轻声开口。

“姐，护士说你是因为先兆流产，还要住院几天。”程颢皱着眉，坐在了云生之前坐的床位上，“这几天我妈出差不在，老师那边我也找了理由，你需要人照顾。”

“我自己能照顾自己。”噗啦看向枕头另一边，自己的衣服被云生叠好了放在床头，上面写了一张电话号码，应该是云生的。

“姐，你现在住院，怎么照顾自己。”程颢叹了口气。

“你能照顾我？你住哪儿？睡哪儿？”噗啦语气平缓。

程颢听到噗啦的话，愣了一下，他没想那么多，也没考虑过这些问题。

而且，他待在医院就行了啊。

“小颢，回去吧。”噗啦语气带着无法掩饰的疲惫，“我真的没事儿，饿了我自己会点外卖的。”

“姐，你睡吧，我给你讲故事。”程颢看着犯困的噗啦，想到了表婆婆的话，心里涌起一股愧疚。

噗啦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拿出手机给程颢点了一份外卖，直接闭上了眼睛。

“姐，你还记得我以前给你讲的那几个故事吗？”

噗啦没有说话，这样倒像是程颢一个人在自言自语。

“其实有两个故事没有讲完。”

“就是那只失血过多而死的小鸟和被大火吞噬的夜莺。”

噗啦眼皮微微动了一下。

“看着自己的翅膀流出的鲜红血液，小鸟的内心涌上了一阵阵的绝望，它眼前的景物一点点的变得模糊，‘我是要死了吗？’小鸟痛苦地闭上双眼，它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了，在自己最无助有困难的时候，竟然没有一只动物来帮助自己。”

“小鸟眼前的覆上了一层黑暗，从枝头跌落在地上，似乎没有了生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鸟睁开了自己的双眼，周围一片鸟语花香，蝴蝶和萤火虫在自己的周围飞舞，唱着不知名的调子，自己的翅膀也白包扎好了，小鸟很奇怪，它从来没有在森林里见过这样的地方。”

“‘请问这儿是哪儿？’小鸟用着清亮悦耳的声音问一只可爱的蝴蝶，蝴蝶在空中打了个旋儿，没有回答小鸟的问题，一只萤火虫飞来，解答了小鸟的问题，‘这里是森林下面的世界，有小动物上去森林，看见你受伤，就把你带回来了。’”

“小鸟看了看周围，幽夜下的草丛在晚风的抚摸下轻轻晃动着，它很喜欢这里，这里的小动物很友善，每天当它在枝头歌唱时，总会有小动物给它送花，也有小鸟会和它一起站在枝头歌唱，就这样，小鸟在新的森林无忧无虑地生活了下去。”

噗啦闭着眼睛，没有说话，程颢看着噗啦的背影，知道噗啦没有睡着。

他和噗啦一起长大，噗啦的性格他很清楚。

喝了口水，程颢继续说着故事。

“大火吞噬了美丽的夜莺，夜莺被烟雾熏晕了过去，再睁眼，周围一片荒芜之象，它从泥沼里怕了起来，环视了周围一圈，荆棘都已经被大火烧成了灰烬，被风吹在地上打了一个又一个转。”

“这一片荒芜的景象就如同夜莺此刻的心一般，寸草不生，她光滑柔顺的羽毛沾满了泥泞，自己也已经失去了美妙的歌喉，夜莺的泪水滴落在土地上，天边开始泛起了鱼肚白，夜莺伏匍在地上哭泣，太阳渐渐升起来，照亮了夜莺娇小的身躯，夜莺感受到温暖的阳光，抬起头来。”

“这时的夜莺才发现，周围即使一片荒芜，可是荆棘都已经消失了，一直阻拦它的囚笼已经消失不见了，它获得了自由，获得了梦寐以求的阳光，在清晨的光辉下，夜莺用嘶哑的歌喉唱起了欢快的歌谣，那歌声，比以往的每一首曲子都要动听。”

噗啦闭着眼，还是没有说话，她现在没有力气说话，也不想说话，她有些累。

“姐，睡吧，以后还很长。”程颢看着噗啦的背影，轻声开口。

满是消毒水味道的病房里，一切都很安静，程颢走出病房，拿了外卖。

噗啦睡在白色的病床上，眼底青黑。

病床上的手机静音，只有屏幕显示，有一条来自杨黛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