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噗啦的问题，云生有些头疼。

“我来出差，昨天路过那间酒吧看到你晕倒，就把你送到医院来了。”云生解释着，没有说为什么要把噗啦送来医院。

“为什么把我送来医院？”噗啦的眼眶红肿，湿润的杏眼已经收回了眼泪。

不过是喝醉了而已，为什么要把她送来医院？

虽然抓住了问题的关键，可是噗啦没有发觉，这个时候的她有多不稳定。

云生敏锐地察觉到噗啦的情绪有些不太对，敏感、脆弱，一点儿风吹草动就会后退，却又带着破罐子破摔的冲动决绝。

这种矛盾在每个人身上都有，毕竟每个人在不同时间段都会有矛盾的思想和行为。

可是现在，这些矛盾在噗啦身上像刺一样竖了起来，同时出现，而噗啦自己，却没有察觉。

“流产。”云生看着噗啦，语气平缓，对于这样的事情似乎很冷静。

虽然年轻时，没有什么轰轰烈烈的爱情，可身边同样的情节多了，云生对于这样的事情也就不会大惊小怪了。

然而噗啦却没有办法冷静，相信无论是谁，在知道这样的消息后都无法冷静。

不是......有保护措施吗？

噗啦愣在床上，一脸不可置信。

云生看到噗啦的眼神，也知道噗啦在想什么，混迹职场多年，这点儿眼力他还是有的。

“如果在结束时没有立刻抽出，避孕套会松，也有几率会怀孕。”云生推了推眼镜，淡定地科普，只有他知道，自己听到医生的话的那一刻，自己有多难受。

噗啦看了看窗外，记忆里因为失血过多而消逝的小鸟和被大火吞噬的夜莺突然飞了出来，仿佛在她耳边凄厉绝望地叫着。

“噗啦，没事儿的。”云生看着突然沉默下来的噗啦，开导道，“你还年轻，你的人生还很长，还有很多种可能。”

噗啦看了一眼云生，低下头，没有说话，也没有哭，整个人死寂的可怕。

“嗡嗡嗡——”

手机震动的频率让云生皱了皱眉，看了一眼死寂的噗啦，起身走出病房。

噗啦坐在床上，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

这里，昨天晚上之前，还有一个小小的生命......

她有些想哭，可是眼除了干涩以外，一滴眼泪都没有留下。

现在的自己，哭不出来。

云生挂了电话，走进病房，他知道现在噗啦需要有人陪着，可是公司那边出了点儿事儿，他得赶回去。

看着周身笼罩着一层阴霾的噗啦，云生心里微微刺痛，然而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走到噗啦身边，云生把自己的手机号码存进噗啦的手机。

“如果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我给程颢打了电话，他已经下火车了。”云生蹲在噗啦的病床旁，抬头看着噗啦不愿抬起的脸，“程颢被保送了，对他高考不会有影响的，这件事除了程颢谁都不知道，我也不会告诉别人。”

噗啦看着云生的眼睛，还是没有说话。

“噗啦，虽然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也猜得到。”云生凝视着噗啦的双眼，语气认真，“你现在才二十一岁，你还这么年轻，生活还有那么多种可能，不要就这么消沉下去，好吗？”

噗啦和云生对视着，还是没有说话。

“姐！”程颢推开门，看到云生的时候身子僵了一下。

程颢走到噗啦的病床边，喘着粗气，显然是跑过来了。

“公司那边有些事，我就回去了。”云生站起身，推了推眼镜，绕过程颢，走出了病房。

噗啦抬头注视着云生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么。

“姐，你感觉怎么样？”程颢顺着噗啦的目光看了一眼，随即收回，看着噗啦，气息还很不稳。

昨晚云生用噗啦的手机给他打了一个电话，告诉了他噗啦的情况，程芸出差不在家，他接了电话就火急火燎地买了火车票，今天早上才到。

噗啦点点头，没有说话。

点头？那到底是有事儿还是没事儿？

程颢毕竟才十八岁，很多事情不知道怎么处理，云生让他来只是让他多陪陪噗啦，让噗啦转换转换心情，然而程颢显然没有理解云生的意思。

其实，如果换作平常，程颢肯定知道现在的自己应该怎么做，然而云生的电话让他有些不淡定，加上噗啦流产，他不知道整个过程，就更懵了。

自己表姐在家里还好好的，怎么回到学校没多久就流产了？云生为什么会和噗啦在一起？

程颢看着面无表情的噗啦，脑子有些混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