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眼偷偷的看向少年在月光下更显俊逸的脸庞，白色的眼眸如雪花盛开，清冷孤傲，薄唇微勾，好看的温柔浅笑惹人犯罪，银色碎发乍眼冷酷，举手投足之间流露出的高雅气质勾人心魄。

我沉了沉眼眸，染默凡，你真的好出色，出色到我都开始心动了。

“在看什么？”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染默凡垂下长睫，月光轻柔的落于他的眼眶下，形成渐层的阴影。

“没事……就是觉得，嗯…你长得也太过人神共愤了点儿……”我移开目光，有些慌乱地回答。

“哦…外表么……”一丝忧愁穿过他的眼底，少年侧眸看着地上随风单调摇晃的斑驳树影，怔怔开口：“可惜，我连外表也不如那个人。……那个人，明明比神还要出色，却恶魔到了极致……”

我皱起眉，梦境中的绝美少年在眼前挥之不去，给心脏带来深深的压迫感。

双手抵在少年的胸膛上，我轻轻推开身前的少年，“染默凡，你们几个人好像很敌视蚁族，为什么？”我疑惑的问道，“虽说你说蚁族使你们在压力下成长，并且剥夺了你们的一切感情，可是你们也不该那样恨他们啊…尤其是兮季尘，他好像很想要把所有的蚁族都杀了一样……”

“如果没有蚁族，就不会有一切，就不会有这个诅咒，不会有献祭。一切一切不好的事情都不会发生。”染默凡缓慢地伸出手想要抚摸我的脸，却在犹豫过后放在了我的肩头，“我很讨厌蚁族，讨厌他们必须要依附五大家族的力量才能生存，讨厌他们没有一点法力却活的那样快乐，讨厌他们，不，不是讨厌，而是嫉妒！我嫉妒他们，为什么他们是忠于五大家族的子民，为什么他们不需要像我们一样守护自己不应该守护的人。我嫉妒的快要疯掉了，我也好想和他们一样，不用面对家族内的暗涛汹涌，不用去面对对未来的恐惧。因为有一群称作继承人的傻子在为他们扛着一切。”

“……”我将手覆在他放于我肩膀的手上，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时，染默凡闭上了双眸，睫毛不断抖动，悲伤如影，语气平静地令人心惊。

“知道么陌浅，第一个给季尘献祭的人就是他的亲姐姐——兮季澜。”

放在他手腕处的手指徒然捏紧，我的瞳孔惊骇的收缩，心中空荡荡的，唯有那一句“献祭的人就是他的亲姐姐”在不停的回旋，一下下的撞击着我的心脏。

原来……原来……

那样阳光的一个少年也有这样一个令人心酸的过去么？

第一次见面时，刚睡醒的他赤裸着上身，怀中抱着一只超可爱的兔子玩偶，我想我永远也忘不了，他在见到我的那一刻，大弧度扬起的嘴角，阳光挂满了眉梢，可爱的小虎牙和浅浅的酒窝，他灿烂的微笑，他对我说，你好，我叫兮季尘，初次见面，请多关照。……

那个少年，

那个阳光一样灿烂的少年，

不该有这样的过去，

他的嘴角应该永远无忧无虑的扬起，

不应该覆上血腥和一切肮脏的东西。

他那么纯洁，就像一个天使，

一个单纯天真、开心快乐的天使。

不该有的，

这样的过去，不应该属于他，

不应该属于那个比阳光还要灿烂的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