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不仅是沫倾离吃了一惊，就连司徒御都差点没上去掐住祭言汐的脖子。

“我说，倾离，嫁给我。”祭言汐再次用无比诚挚的眼神注视着沫倾离，“你的过去，对你来说是噩梦，是不想提及的经历，不如你和我在一起，忘掉过去，重新开始。”

“祭言汐，你怎么能……”司徒御刚想说话，沫倾离就把他打断。

“祭言汐，你是不是糊涂了？你到底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我在说什么，而且，我很清醒。”

“你说让我嫁给我，忘掉过去，重新开始，那你可清楚，我的意思？”

“你的意思？”

“我的过去，没错，就像你说的那样，充满伤痛，充满不如意，可你知道，那里面，也有我不能忘记，也不愿忘记的回忆？谁告诉你说，人的一生要走得一帆风顺，风平浪静？那还要红尘世间，还要七情六欲做什么？它们的存在，不就没有任何意义了？世间所有一切，它们都有自己存在的意义，包括回忆。那是我的过去，我的回忆，是属于我的，独一无二的，任何人都不能代替。

“就像司徒御，世间只有一个司徒御，也只有他一人能获得我的真心，哪怕是过去式。可我也真爱过，也为他付出过。我不想忘了他，我不愿意忘，就和我的回忆是一样的。人的一生有八苦，那是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只有经历了这八苦，人的一生才是完整的，就像司徒御，他和我的过去都是我这一生中的一部分。缺了哪部分，我的人生都是不完整的。”

沫倾离的这一番理论，听得是有人欢喜有人忧。喜的是司徒御，他听到沫倾离说爱他。爱，是一个什么概念？不过也有让他忧心的，沫倾离是说爱他，不过那已经成为过去式了。他的心，在一瞬间很疼很疼，撕裂了一般的疼痛，原来，他对她，已经爱得这么深了么。

而祭言汐的话却是被沫倾离这番理论生生噎在嗓子眼。

“那你要怎样，才肯嫁给我？”像是破罐子破摔，祭言汐仍旧是不死心，他到现在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出在哪里。他以为凭着刚才发生的一切，就能让沫倾离对司徒御彻底死心，这样他便可以钻个空子，可惜，他想错了，而且错得很离谱。

“祭言汐，我想我刚才的话已经说得够明白了，我不想重复第二遍。”沫倾离冷声道，“还有，我若是嫁给你，结果会是什么？你是魔界之人，我最后必然不会走入魔界。就算除去这点不说，光凭你是洛可晨的手下，这件事就是不可能的。除非，你能提着他的人头来见我。”

“倾离，你……”祭言汐无比惊讶，她居然会提出这样一个条件。

杀了洛可晨，杀了洛可晨！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而且，你敢承认，从你把我带到这里开始，你没有一点别的心思，从季紫妍替司徒御挡伤开始，你一点没有动过手脚么？”

祭言汐脸色煞白，她……竟然猜到了？

“你最好收回你刚才的话，我只是变成了普通人，可是我不傻。”包括祭言汐一开始接触她，从五千年前他向她提出重新接触的请求开始一直到现在，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韩潇潇说祭言汐的目标一直都是她而不是羽凝悦，当时她还在不解，现在确实完全真相大白了。

其实祭言汐也没有错，他在她伤心之时给了她温暖与帮助，她很感激，但是如果他把这份感激当做可以利用的东西，那便是他的不是了。

“倾离！”女子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沫倾离叹口气，慕容熠寒听了却是心下一颤。

“倾离，你怎么又伤成这样了！”如果不是韩潇潇，又有谁能让慕容熠寒陡然变色。

“没事的，小伤而已。”沫倾离不在意的摆摆手，“养一阵子就好了。”

“倾离！你太不爱惜你自己了也！你这是小伤吗？是吗？！！”韩潇潇忍不住咆哮，为什么她总是一副受了伤差点死了却一点都不在乎的样子？她这是要气死她吗！

“你熔炼精血了？”韩潇潇脸色刷得一下变得极为阴沉。

“我……”

“倾离，玄楚夏说的话，你到底听没听进去？这样做的后果你承担不起你知道不知道啊！！”

“承担什么后果？”

“司徒御？你怎么在这！”刚才韩潇潇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沫倾离身上，自然没注意到一旁的司徒御，还有躺在地上的季紫妍。

“我就知道，能让倾离变成这个样子的只有你一个人！你知不知道倾离为你付出了多少，你竟敢还敢理所应当的接受她为你再次的付出？你知不知道，她熔炼了精血之后她是会死的啊你知不知道！要不是异元素的保护和防御能力强，她现在已经没命了！”不是不知道司徒御被虚蛊控制，可是一看到沫倾离的样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说到底还是为了司徒御，如果不是因为他，他至于落得这般田地吗！

“什么？”司徒御面色一变，“她会死？”

此刻韩潇潇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继续向司徒御吼道，“你知不知道倾离她为你付出了多少！之前你被洛可晨抓去，倾离为了救你，甚至答应他自毁……”

“够了潇潇！不要再说了！”突然传来沫倾离的冷声呵斥韩潇潇瞬间住嘴。

“自毁什么？”司徒御抓住这个字眼不放，“自毁道行是吗？”

“你……”韩潇潇愣了一下，他居然知道？

“沫倾离，你为什么要为了救我而付出这样的代价！”司徒御心中一股怒火直冲上心头，双目血红，在那一刻他恨不得一刀杀了自己，他到底是凭什么竟然让她付出了这么多！

“这是我自己的事情，与你无关！” 她冰冷的眼眸让司徒御的话都噎在了嗓子里，语毕，她把视线转向一旁，一直站在那儿的慕容熠寒却是没了踪影。

“怎么，一见到潇潇就躲起来了吗？这可不像你慕容熠寒的风格！”

慕容熠寒？听到他的名字韩潇潇当场石化，慕容熠寒在这里？他居然在这里？

沫倾离深知慕容熠寒是藏了起来不肯露面，于是又道，“躲得了初一躲不了十五，你是想亲自出来告诉潇潇，还是由我来告诉她？”

“不用你说。”果然，还是这招有用，慕容熠寒果然现身了。

“哼，那就你自己说吧。”

慕容熠寒的出现让暴躁的韩潇潇安静了下来，她看着慕容熠寒站在离自己不远的地方，不说一句话。

“潇潇……”末了还是慕容熠寒先开口，韩潇潇紧接着就说，“你在为洛可晨做事？”

这句话让慕容熠寒诧异，为什么韩潇潇见到他时说的第一句话和沫倾离是相同的？

这个问题，他不知道怎么回答沫倾离，同样不知道如何回答韩潇潇，只得陷入沉默。

“慕容熠寒，你真是让我失望。”韩潇潇放轻了语气，忽然她快步上前揪住他的衣领压低声音道，“我以为你不会做出和上次相同的选择，我以为这一次你会选择我，结果，没想到你还是选择了洛可晨，选择了慕容月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