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嘴角淡淡牵起，轻轻地笑了起来。

“笑什么？”少年将她轻轻放在床上。她起身，一双水灵的眼睛呆呆地看着他。

少年叹了一口气，不知为何又想起那个小雨的下午，他站在暗处，定定地看着自己的家人一个个人头落地，想起娘跪在地上，那个的害怕又无助的眼神。

芜阳，都是你们。

阿离，你答应我的呢？

“鹿璃夏，你伤也好的差不多了，我看你也会笑了，等雨停了就下山去吧。”

少年转头，冷峻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伤感。

“林源......”少女的双目蒙上一层淡淡的水雾，睫毛微闪，已经被晶莹的泪珠沾湿，似乎是不明白他为何一下子转变那么多。

“你答应我的，没有兑现。在我家人魂归西天的那一刻，我们就注定不可能了。你是芜阳公主，我是珍朝庶民，我们终究走不到一起。”绝情、冰冷的听不出一丝情感。

“这是你的心底话吗？”

既然那么讨厌她，那么恨她，又为什么要救她。

她不明白。

不明白。

鹿璃夏眼神迷离，流光轻转。记忆中似乎不知是谁，一袭青衫站在她面前，替她挡下那一把铁剑。

记忆中的那个你，已经微微泛黄了。

断送落花三月雨，摧残杨柳九秋霜。

“是。”

“林源，我们走吧。”

少年一愣，微微转身，双眸里带着淡淡的惊讶：“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走吧。”鹿璃夏的微微敛眸，嘴角的冷意渐渐褪去，“我可以不要做芜阳公主，你也可以不要做珍朝庶民。你就是你，我就是我，只是你我。这样......好吗？”略微的试探。

“你真的，愿意放弃公主的封号？”

“你觉得我是在开玩笑吗？林源，我知道你恨我当初答应过你不牵连你家人，可我怎么能做的到？要怪只能怪你父亲，是他自己作茧自缚，难得我还有错吗？”

“都没错，都没错......”他喃喃了几句，踉跄了几句，嘴角牵起一抹自嘲的笑意，“是我错了，我错在当初不该救你，或许我就不该挡你那一剑。”

“你是盼着我死，还是盼着我失身。”

他嘴角微微一抽，没说话。

“倘若盼我死，你就不该救我。”

他还是没说话，眼神微有闪烁。

“倘若盼我失身，你就该把我扔在外面。”

林源没再说话，缓缓地迈步，走了出去。

“林源！”鹿璃夏快步拦在他面前，“你要对我负责！”

“负责什么？”

“你吻了我，那是我初吻，我已经嫁不出去了，你得对我负责！”

“你......”

不肯负责是吗？鹿璃夏微微一笑，乌黑的眸子里流光乍现，朱唇猛地撞上他苍白干涩的嘴唇。良久，她微微松开。

“那就换我对你负责吧。”

“......”

......

不知哪儿飞过一对白鸟，惊起一阵飞雪。

“诶，璃夏，往这里走！”

“为什么？”

“这里花多啊！”

林源，你又变了，变得跟以前一样了。鹿璃夏笑起来，嘴角上扬到一个好看的弧度。

这才是你。

那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