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凝住在了这一刻。

花中断了绽放，草木停止了生长，鸟儿忘记了欲展翅的冲动，世间万物都屏住了声息。

仿佛可以放纵自己忘乎一切。

而她，只知道她爱他。

迟峥的拥抱很用力，生怕一不留神怀中的人就会如流沙从指缝间溜去。沈海棠只觉得腰间被他紧勒得发疼，却又不敢使力挣脱，她轻轻地把头靠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沉稳的心跳，细语道：“放开我好吗？我不会走的。”

良久良久，像是等待了跨越足足一整个世纪的宽度，迟峥终于松开了手。但沈海棠还没喘过气来，手就落入了另一个温暖的所在。

他的手很大，足够包容她的整只小手。其实以前不是没有碰过他的手，不过当时只有指尖冰冷的触觉，却来不及领略到掌心的温度。

终于如愿以偿了呢。

晴空万里下，心也跟着天气渐渐回暖。

许是因为她的态度有所好转，迟峥再次开口解释：“林七七和那个孩子，我……”

沈海棠打断他，闭上双眼，像是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似的深深点了点头：“我不在乎了。”

“我在乎。”迟峥揉了揉她的头发，“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耳听为虚，眼见也不一定为实。”

“我孩子的母亲，只会是你。”在她的额间轻轻地落下一个吻，“不管你是宋佳期也好，或者是沈海棠也好，都只能是我的。”

沈海棠不可思议地睁大眼睛：“你知道了？”

“你觉得能瞒得住我？”

沈海棠不以为意地撇撇嘴：“自负的男人。”

“所以？”迟峥目中含笑，右眉微微挑起，陡然间就从刚才那个温文如玉的情话boy摇身一变成了眼前这个老谋深算的老狐狸。

“老狐狸。”沈海棠也不甘示弱地应回去，“所、以、我、一、点、都、不、喜、欢！”

“嗯？”说着抬起两人紧紧相握着的手，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变成了沈海棠占据的主动权。

沈海棠脸色一羞，松开紧紧回握着他的手。向后连退了两步，刻意在两人之间拉开一个微妙的距离，然后冲他挑挑下巴，全然一副颐指气使的样子：“走吧，我的司机。”

“我什么时候成了你的司机？”迟峥眼中笑意更浓，手指玩味地攀上她脸颊旁垂落的青丝，放在指尖捻弄着，悄悄打了一个灵巧的小结。

“现在！”沈海棠拉开车门，直接把他推到驾驶座上，然后自己蹦哒蹦哒到了副驾驶座上，继续神气地指挥道：“走咯！”

迟峥侧过身来，右手撑上副驾驶座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双手叉腰活脱脱一副小富婆模样，失笑，再挑眉道：“怎么办，我突然觉得这里的风景不错，想留下来多欣赏一会儿。”

沈海棠被他盯得心里有些发毛，但还是掐着腰虚张声势：“那就在这耗着，谁怕谁！”

“那我走了。”迟峥的手已经到了车拉手上。

沈海棠手疾眼快地抓住他的袖角。

迟峥转过头，“嗯？”

沈海棠狡黠的小眼珠子咕噜咕噜转着，傻笑着摇了摇他的衣袖：“我……”还不是找不着路嘛，不然你走了拉倒！

“还不是想你了嘛，都这么久没见到你了……”沈海棠继续轻轻的摇着他的衣袖，调出软糯的小奶音撒着娇。

“哦？”迟峥眯起眼，手再次撑上她的座位。

“我真的很想你啊，”沈海棠的双手顺势攀上他的脖子，“小峥峥……”

说完她自己鸡皮疙瘩都要掉一地了，可是迟峥还是面不改色，甚至额头贴上她的，温热的气息吐在她的周边：“既然这么想我的话，那就乖乖待在我身边。”

沈海棠感觉脸上痒痒的，一抹诡异的绯红从脸颊一直蔓延到了耳根后。

迟峥伸出另一只手的食指挑起她的下巴，继续不依不饶地问：“你是要跟我回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嗯？”

看来他今天是非要问出个答案不可了。沈海棠一双好看的杏眼直勾勾地盯向他，清澈的瞳孔里倒映出迟峥充满魅惑的脸。他的每个毛孔都在向她叫嚣着，沈海棠干脆把心一狠——

于是迟峥嘴角噙着笑，看她笨拙地学着他的动作，把一双小手捧上他的脸，然后轻轻地、轻轻地一个蜻蜓点水……

这其实并不算一个真正的吻，但它却一直留在了迟峥很久以后的记忆深处里——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的亲近。

不过这边沈海棠可就顾不得这么多了，她小鸡啄米般一下一下笨拙地在他唇上留下印记。

To be or not to be (生存还是毁灭)？

这样的问题她才不要回答呢。

I only want y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