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节

在分班前的最后一个期中考试，卫东老师极力渲染了分班前成绩的重要性，关于重要性修饰的话语，没记住几个，只是最后警告似的措施刻骨铭心。

“你们千万别以为分班是一种解放，有些同学还真就这么想了，告诉你们，分班就好像是高考这场竞赛中，已经到了冲刺线上，现在，听到了号令，冲刺吧，孩子们，可爱的孩子！”卫东老师的话一般人听了，多么的引人深省。可是赵文东似乎不是一般人，他甚至都有证据，能听见神的声音。还有就是，他终于从颓败的理科中脱身了。想着还有不到两年，他就彻底地解放了，只是这时候，稍稍有些按捺不住。

不得不承认的是，班中的氛围从此凝重了许多。打球的人一少，可就难为了文东，处处需要寻找可以将他空虚填满的人。

正当赵文东产生被孤立的感觉时，忽然发现身后依然有自己的所在。蔡卓依还是那样睿智，智慧。李婕嘛，依旧和赵文东嬉笑。甚至赵文东明显感到现在李婕对学校生活的态度和自己如出一辙。尽管李婕要比自己成绩好很多，但文东找了底子比自己好的借口。

“文东小弟弟！听说你会打球，下次打球敢不敢让姐姐见识见识呀？”李婕对着文东笑嘻嘻地说。

“完全可以”文东没有给她计较那么多。“只是最近打球的人很少啊，恐怕你没那个眼福喽！”

“哼！你太小看本姑娘了！徐龙坡！下课后叫上刘恺，再叫上周邵辉，让本姑娘打赏一下你们的篮球水平，敢不敢！”赵文东心想，还真不是一般人。徐龙坡此时竟怂了。

“好吧，我试试啊。”

李婕此时自然是一脸得意，只有赵文东呆了脸。看来人长得好看会让许多事变得容易，只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龙坡！不可以这么重色轻友的！”赵文东还是发话了。

“我哪有啊！行啦，别捣乱，让我解开这道化学题！”徐龙坡头也不抬。

李婕扑哧笑出声来，只有赵文东一时语塞。

“你，你……”看着赵文东的样子，更为可笑。

“你可以什么也不说。下午吧，记着哦徐龙坡，呵呵！”李婕说完话，徐龙坡头依旧没抬。赵文东自然也没说话，他是说不出什么的。

在赵文东的感觉中，转眼到了下午。资格男生们都没有吃饭，因为觉得下午饭可有可无，李婕自然拉上了蔡卓依，两个小女生要好好享受这下午茶。

“一姐呀！”李婕笑着说，“你觉得他们四人中谁打球中看？”刁钻的小女生。

“这个……”平日对答如流的蔡卓依此时略显拘谨。

“别不好意思啦，说说，说说嘛！”李婕此时显得很顽皮。

“那我觉得徐龙坡虽然长得一般，但他打球的动作还是蛮帅的！”蔡卓依鼓了气说出来。

“哟哟哟！！眼光很有个性啊你！”李婕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你不要讲这个说出去哦！拜托啦！”蔡卓依表现出小女生的拘谨。

一下自习课，四个男生小跑到了篮球场占场地。那两个女生还没到，然后就在文东的提议下热起身来。他们四人可以说各具特色，每个人有不同的风格。

赵文东和其余几人一对比，动作稍显迟缓，但是命中率还可以。刘恺嘛，就十分硬气，很强悍，好像一下子能把人撞倒。

徐龙坡的动作特点就是很快，可以用急速形容，如流水一般，确实很帅。周邵辉打球的感觉就是很老辣，热河人看都会觉得他久经沙场，他倒也确实是校队的。

四个男生果然没有白白饿肚子，篮球场的人不是很多。

“龙坡!传球好不好!”是赵文东急切的声音。徐龙坡环顾四周后，流利的把球传出。赵文东接球后稍显急切。徒步，跳步，一个很机灵的假动作，果断上篮。篮球还是勉强的在篮筐打转，他们都抬头看着。终于，球还是旋转出来，很不情愿的样子。赵文东把头低下，懊丧地跺脚。

“好球！”众人嘘声望去，是那两个丫头。是李婕喊出来的，正笑眯眯的看着他们，紧接着啪嗒啪嗒小手一拍。

“还可以哦，至少动作好看！”赵文东假装没有听见，四人继续。

郝乐天那队开始进攻。首先是周邵辉心不在焉的强打。最后索性把球交给外线，好像是怕累着。郝乐天接球后，稳妥的运了运，然后果断跳投。三分命中的十分完美！球场周围恰当的叫好。

接下来赵文东那队反击了。这一次赵文东知道该徐龙坡耍帅了。赵文东在外线稍稍运球后，快速交给徐龙坡。徐龙坡接球后头也没抬，先是快速运球，紧接着步子加快，身子放低，近乎与地面水平，很快的速度运球，如流水一般跑到篮下反手上篮，空心。这一次蔡卓依发自内心地竖起了大拇指。

周邵辉很淡然地说，“别着急，游戏刚刚开始！”果然，他多次向郝乐天要球，娴熟的动作多次上演，反身上篮，转身跳投，动作十分熟练，几乎百发百中。

他们的分差因此越来越大，最后赵文东那队默默言败。那两个女生倒是看得很开心，赵文东最后还是走了过去。

“走吧！哥来看望李婕小姑娘，不用谢了！”赵文东笑嘻嘻的说。

李婕表情有些意外，赶紧说。

“不用不用了！知道你对姐姐好，心领了！”

“没吃饭就一起吧，算我们的！”徐龙坡此时插话很适时。

“真的不用，我们吃过了，谢谢啊！”蔡卓依也说话了。

“啊？那算了，等着你李婕小姑娘回来请哥吧，是吧？”赵文东只得说。

“你，你小子真把自己当根葱啊！”李婕掐腰的样子甚是可爱。

时间又将众人推到教室，赵文东也不得不面对他颓唐的成绩。对于周围其他人来说，这不是像往常一样的晚自习，紧张真的来了。赵文东却似乎被麻痹了。

没事的，还有两年，最后一年才是冲刺的关键所在，我当年就是这么奋斗到这个地方的，这里应该也一样。

不，不一样。初中时代已经过去，这是不能在任何时候轻易的高中。信与不信，文东就那么自然的成绩垫底，而且如此坦然。

下课后，面对围着的同学，赵文东坦然的有些不正常。好多同学都在悔恨自己，而赵文东却丝毫没有察觉到自己做的不够。

回到家，像以往一样，赵文东表现出很无辜的样子。他只是说这是个弱肉强食的学校，周围很强悍的各位，把赵文东对比成烂菜叶一块，他说和同学比，他简直是不学习的人。可悲的是，父母就这样溺爱的相信了。

在周末，赵文东依旧过得潇洒。在周日下午很不情愿的回到学校后，卫东老师纠集了全班在教室，他是要开会了。

按照惯例，先是点了几个成绩靠后的同学的名字，其中自然会有赵文东，而他却置若罔闻，仿佛不是在说自己。赵文东把这样的班会竟然当作了自己的休息，趴在桌子上，对于这，凤阳一中没有才重严加看管。最后还是鼓励成绩好的加把劲，督促成绩差的别掉队，仅此而已。

因此赵文东感觉压力很大。凤阳一中的生活，总是在一个又一个的考试中度过。忙完中考忙月考，忙完月考忙期考，学校的考试都忙完，完蛋肯定在高考！当然啦，只是按现在赵文东的学习程度说，最后肯定完蛋。赵文东却似乎没能意识到这一点，只是一味的悲叹压力很大，每天无止境的学习，没有别样的话题，真的叫他有些直不起腰，学习生活可以用紧凑来形容，赵文东觉得连喘气时间都被剥夺，再加上家里上重点的呼声很高，辅导班一连串，生活所迫啊，赵文东对着上天，对着神祈祷，乞讨一个真正属于自己的高中，至少，至少让自己歇一歇吧，用什么办法都可以，哪怕是叫自己通过某种方式跌倒，病假也可以，他真的渴望喘息，渴望到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