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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大人 作者: 张科琳 字数:3032 更新时间:2017-06-28 17:03:00

58窥子

天地君亲师,老师作为重要的传承关系,注定了老师崇高的地位,学生们没有不崇拜信任老师的。

马掌浦是京畿地区一个市场,驻守着大量军队拱卫京城。在马掌浦有很多私塾,都是周围下层武官军户子弟就读,有权有势的掌军都把子弟送到二十公里外京城念书。

军伍进了一批物资,当地教书先生很受尊敬,所以每次有什么都会匀出一些给教书先生。这些先生会让学生给他搬到屋里。

苏贤一眼认出自己儿子李文静,他正一趟又一趟的搬运煤球,衣服脸全是黑的,看不出人样,可能是父子连心。“为什么要搬煤?”

李文静趴在河床上洗手洗脸,但因为手上有油洗不掉,整个手还是黑乎乎的,连着脸也黑乎乎的。油是晚上看书时候不小心把灯油洒在衣服上,他在衣服上搓手就沾了。“因为没人搬,你是谁?在河边做什么?”

咕咕几声,小家伙喝了几捧水,苏贤不想说脏,儿子生的很壮实。他蹲下也捧了一捧水喝了,取出手帕擦手,然后递给儿子。“我口渴了,你看起来不大,读书这么早,一定很聪明。”

被夸聪明,李文静真的有点不好意思了,虽然周围人都夸他聪明,他爷爷因为他聪明,早早就送他上学,家里油都不炒菜,全给他点灯念书了。“多谢!我手脏,污了您的帕子。”

苏贤听了没说什么,只抓了一把河沙给儿子。“你搓一下手就会干净。”

李文静搓了搓,手上的油渍确实没有了,又弄了一些泥在脸上搓起来。“在家里祖母用草灰洗衣裳,真奇怪,明明是脏东西却能洗干净衣裳和手,您知道为什么吗?”

小孩子洗脸只洗脸面,腮帮子还有几天前的墨印,颈子耳朵后全是污垢。“我不知道呃,想知道就自己找为什么,洗脸不能只洗前面,还要洗腮帮子,要经常洗澡呃,任何时候干干净净的,这样先生才会喜欢。”

先生经常说自己脏,弄得他很没有面子,不然他也不会来洗手,大多数人比他还脏嘞。

“啊!换牙了,吃完饭要漱口,你在家是哥哥还是弟弟?”苏贤拿起帕子仔细的把脸上泥巴墨印擦干净,这孩子长得不怎么像他,但细看又觉哪里都像。

被说脏李文静特别羞愧,想走人,但眼前这个人像是坏人不敢动。“是哥哥,有一个妹妹今年三岁半,你是谁?你是官人么?”

三岁半,三岁半!离开儿子也有三年零三月,他竟然还有一个女儿。

问儿子是哥哥还是弟弟,只不过是想知道是否再婚,若是再婚继父对他好不好,但没想到会有一个女儿。“不是,路过,啊!我走了,他们是在叫你吧!哦!我的名字叫徐贤,长大你一定会有大作为。”

“为什么?”很多人都说过他会出人头地,但李文静还是想知道这个陌生人为何这样说。

“因为你愿意做别人不愿意做的事,踏实善良的孩子运气不会差。走吧!先生等不到人会抽手心的。”他很想多和儿子多说几句话,但只会让人更加烦恼而已。

虽然朱燕生帮忙已经将儿子一家调查的一清二楚,但他没有看宗卷,只是听说儿子在读书,问了读书地方,他只是想见儿子一面。

是这样吗?他会有大作为?他虽然小,但也懂人情冷暖,所有人都不喜欢他聪明,会偷偷摸摸打他,还有一个叔父把他扔到河里冲走,他被倒树卡了,浮在水上被人救。

家里只有母亲祖父祖父祖爷夸他聪明,把他送到这里读书,长大后报复那些欺负自家的人。这人是谁?很多人说过他祖父祖爷赶跑了他爹要他报复,他真的想有自己的爹。他并不是怀疑苏贤是他爹,而是想他爹了。

对于父亲他有一定记忆,记忆里他爹的面目模糊不清,只有声音,还记得离开时他爹浑身是伤抱住他,要他坚强快点长大保护母亲,背影他忘不了,也许他们有约定,只是他记不得了。

苏贤当初离开的时候没有留下日后再见一类的约定,他离开的时候一次也没有回头,就像去上田地干活,到了傍晚会回去一样。他不想和儿子多待,他不知道说什么,太压抑了。

在他满腹心事的时候,突然有人牵住他的马,定眼一看是私塾先生。“先生有事?”

“看你风尘仆仆的,进屋喝口热茶吧,这马也改喂了。”私塾先生是个高个子,但是极瘦,脸也呈青色,看起来身体并不好。

“不了,谢谢了。”不想多说,他还不知道该怎么办,来之前明明有想法,但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

听到苏贤回绝了他,脸色变了,紧靠上前厉声喝到:“你在河边对我学生做什么?莫不是拐子?”

这是一定要留下来,肯定想说什么了。“先生口下留情,只不过给马喂水,和那孩子说了两句话,先生还是让学生少去河边。”

“见怪!那是老夫朋友的孙子,托我管教,那孩子一放学下课就喜欢跑去钓鱼虾顽皮的很,打他又造孽可怜,要是他有事,老夫不好做人。”教书先生摸了摸胡须,这种不怀好意的人他见多了。

先生陈旧的衣服上满是墨手印,鞋子是布鞋,看来经济条件不太好,脸色发青可能是冷了。

这是在警告他已经认出他不要打孩子主意?他没有带走儿子的意思,儿子长在李家更好。

“顽皮是小孩子天性,很多东西对他们都很新鲜所以会好奇探索,不像大人已有认知,这是好事,没事的话,告辞了,天黑之前得通过门禁。”他希望先生能对他孩子好一点,所以态度很好。

“时候还早,老夫认得马儿,老夫除了教书,还给队伍养马,你这是上等焉耆马,脚力是日行三百里。老夫认得你,下马谈谈。”没有见过朋友家被赶走的女婿,但早就知道他,朋友一直说女婿没用,经常收拾。

世事无常朋友已经不能趾高气昂的说如何收拾女婿,反而唉声叹气后悔了。父子,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只不过这人模样衣着气度可不是那个没用的女婿,他想探个底,也算帮朋友。“你叫李富邦,李定山的女婿。”

也罢,终究不能回避,迟早的事情。苏贤并不否认,这个名字就是李定山取的。

下马把马拴了,快步进了院子,这先生家挺小,学生们在院子玩游戏,一边屋檐下还有老太太在织布,这是他儿子学习的地方。“张先生我不喝茶。”事先调查过,他知道先生情况。

他不想被认出,所以制止了先生使唤大学生端茶,这些大学生难保不会认出,到时候传来让儿子困惑。

本想叫富邦的,但想到这是朋友取的,真名肯定不是。“还是出去说吧,这里人多,等老夫安排一下学生。”

“文静他……你是要带走那孩子?”张科也不知道怎么说,突然出现肯定是要抢孩子,朋友肯定抢不过,不由为朋友着急。

“先生误会了,我来并不是带走文静的,只是看看他,老爹身体还好吧?”看到先生忐忑不安的样子苏贤心中满不是滋味,他出现肯定会引起恐慌,只不过他不会让孩子做选择题。

“老夫以前劝他他不听,他现在老啦!吃饭都不敢开门吃,家里有什么都被抢去,租出去的田地没人还,自留地也被堂兄卖了,现在被逼交出土地。害怕文静被暗害,一直把文静寄养在我这里。”李老头挺后悔的。

朋友在多年前有一个养子就是被人打死的,以前年轻体壮还能当事,把女婿赶走,家里只剩下老弱病残,一个人苦苦支撑,他都怀疑这一切都是这人做的局。

自从这人被赶走,朋友就不顺,当初劝朋友对女婿好点,好歹是养老儿,再没用也是可以烧茶喝的身边人,有能力反而养不熟。

当初老爹当他是外人,相信自己兄弟族人,不过都是过去的事了。“让他报官,越过族长里长,人情官司老爹打不赢,但上报官府变成侵产官司老爹才有胜算。”

以前他在的时候,家里草垛子会被别人拿去盖房,房背上的瓦会被人打烂,虽说是最有家底的人家,但就是被欺负明目张胆的欺负,说到底都是没有男人。

“上报官府没用,人家就是不还,最后官府的人都被收买了。”几场官司几乎耗尽了李家家底,这人到底什么意思?

呼!虽说有国法,但规范国民的实际上是自成体系的宗法,宗法是讲究人情的。“下次老爹来接文静回家,先生给他重新写状子,再告一次,那些人贪得无厌,分寸都不要让。”

这什么意思?一叠银票,都是小额的,但也极多了。

文静蒙受您照顾,这是一点小意思。

“太多了!他一小人,吃的用的他爷都送来了。”估计有一千多两,他还没有见过这么多的钱。

作者的话
张科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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