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初见始兴王
一席盛宴,各桌人脸色丰富,有兴奋的,有阴沉的,瞧好戏的占多数。
阿秋和容安坐在邻桌当着吃瓜群众,子喻安排好禅明才落了座,兴致勃勃看着一脸兴奋等吃的净玲,还有不安的陈昭。
“布菜吧。”子喻向玉儿使眼色,玉儿心领神会,让下人们开始上菜。
净玲拿着筷子蠢蠢欲动,她可饿了大半天,先前去厨房偷食无果,现在可算能有得吃,真稀奇三姐从哪里变出来的菜肴。
陈昭显然与净玲截然相反,没有丝毫食欲,子喻给玉儿的眼神她看得一清二楚,这菜绝对有问题。
“你觉不觉得陈昭与之前有些不同?”阿秋悄声问道。
“嗯?”
“好像没先前那样盛气凌人。”
“你若知晓子喻真正的模样,陈昭那副模样你便能理解了。”
子喻看菜上得差不多,也懒得多说,“随意吃吧,只是别浪费了。”
容安夹了口素菜,在杯中洗过,放入口中味道正好。
阿秋一眼便明白了,学着容安吃菜,如果不过水估计会咸齁过去。
净玲显然不懂,直接一口菜一口饭吃起来,下一秒苦着脸灌水喝,“三姐,你这哪来的菜,也太咸了吧。”
“是么?你看阿秋不是吃得挺好么。”子喻端着碗指了指阿秋。
“还有这样的吃法?”净玲服了,老实倒了碗水用来涮菜。
“你怎么不动筷?菜不合口味?还是觉得本宫的菜没你昭阁的好?”子喻看向陈昭。
“没,妹妹不敢。”陈昭惶恐个地拿起筷子,学着净玲吃起饭来,令她万万没想到饭都是咸的。
“好吃你就多吃些,看你瘦得没几两肉,今日没吃饱可不准离席。”子喻满意地看着陈昭苦大仇深的表情。
“光吃菜也是无趣,不如把你说的新酒拿出来尝尝?”容安算着时辰,逍遥该是要回来了。
“玉儿,去端酒来。”容安不饮酒,子喻是知晓的,估计是逍遥郎君跟容安有什么交易,“逍遥哪去了?”
“想小道了?”逍遥在门外听到酒字酒瘾就已经发作,“小道没有错过美酒吧?”
“你倒是算好时辰来的,玉儿去取酒了。”
“那真是极好的。”逍遥自如地坐到阿秋身边,“小丫头,你们吃饭还备水洗的?”
“很咸。”阿秋如实回答,子喻这次是除了禅明不放过任何一个人。
“咸?”逍遥夹了口尝尝,果真是够咸的,配酒正正好。
“公主,酒来了。”玉儿端着酒,看着涮水吃饭的众人庆幸自己没在其中,她可是亲眼看着大厨把那整整一罐的盐巴倒入锅中。
子喻亲自倒了杯酒,端着杯提着坛走到逍遥跟前,两人凑得极近,“你和容安究竟在谋划什么?跟皇宴有关?”
“不可说不可说。”逍遥笑着接过酒,“明公子还看着呢,你自重哈。”
“喝你的酒。”子喻将酒坛留下,杯中酒水一饮而尽回了座位,“净玲你不是饿么?怎么就扒拉了两口?”
“三姐又不是不知这菜咸得很。”净玲生气地抿着嘴,好好的美食偏偏放那么多盐,三姐一定是报复她早上的事。
“咸?咸就对了。”子喻坐得极潇洒,侧躺着支着脚,饭菜是一口没动,桌上酒壶里的酒却是快见底了,“咸了你就知道多喝些水堵上你的那张嘴。”
“三姐,净玲委屈啊,净玲的话何曾多了?”净玲老实地一口菜一口饭一碗水。
“安静吃你的饭,饭是让你吃了不是饿着你了,再多说一句,晚膳就别想了。”子喻心里暗爽,显然是出了早膳时净玲顶撞她的一口气,“禅明你饱了么?”
“嗯,禅明不便打扰各位用膳,先回房了。”禅明拂袖,一身素净的白袍子,外披着荷叶色的半襟,像是误入人间的仙人。
陈昭不知为何心悸了一下,就如心上最柔软处被人住了进来,她也是有几个好看的‘公子’伴在身旁,却从不曾有过这个感觉,莫不是真动了心?
“你在房里等我,我还有些事要和你说。”子喻正经坐好,挠头向禅明说了一句,其实有些事只是她临时胡诌的,她不过想跟禅明多些说话的机会。
陈昭摇头否认自己的想法,宫中人人知晓三公主喜欢明公子,她还没有那个熊心豹子胆与子喻抢男人。
“吃饱了,想出去。”阿秋放下碗筷,她宁愿吃皇后给她的那些糕点。
“我陪你。”容安拿锦帕帮阿秋擦干净嘴角沾的油水,“公主殿下,我带阿秋出去走走,傍晚时便会回来。”
“去吧。”
“那昭儿也退下了。”陈昭见人散得差不多,趁着时机说话。
“玉儿。”子喻懒得理陈昭,陈昭脸色白了几分。
“玉儿在。”玉儿还在想等会儿怎么处理剩菜剩饭,往日是奴才们分分就好了,现在是不能这么做了。
“你替本宫在此看着昭公主和净玲,若是她们桌上有一粒剩饭,你的小辫子就不保了。”
“玉儿明白,玉儿会看着的,公主放心。”玉儿摸着自己可怜的小辫子。
净玲心如死灰,喊人替她直接端一盆水放边上候着,看来她今日是要把一辈子的盐吃完了。
陈昭无奈地叹气,默默地吃着饭,心里已想着千种对付子喻的方法,你刁难我,我便让你生不如死。
子喻走到逍遥身边,拉起还沉浸在酒中的逍遥,“你跟我出来。”
“去哪儿啊,小道酒还没喝够呢。”逍遥赶紧捎上酒坛,边走边喝。
“酒窖。”
“好好好。”逍遥哪还有心思管手里的酒,听说子喻藏酒极多,而且非好酒不收,他早翻过喻子阁上下,根本找不到酒窖所在,今日子喻亲自带他去,心里自然乐开了花。
本是子喻拉着逍遥,现下变成逍遥牵着子喻一路往前冲,“我说你知道酒窖在哪么?傻子一样冲在前头。”
逍遥没说话,默不作声放慢脚步,子喻无奈地笑着走到前头。
阿秋那边与容安正在小花园闲散地逛着,阿秋望了望天又看向容安,忽而有些感慨,最初的双目失明双腿残废,只能靠着轮椅,现在竟然能如此悠哉地散步,真的是万万没想到,尽管如此,陈芫心里还是为着即将到来的皇宴忧心。
“偷闲至此,就将心神放松来。”容安摸着阿秋的脑袋。
阿秋舒展开紧锁着眉头,“容安,你会一直在我身边对么?”
“自然。”容安知晓阿秋心里所想,“放心,我在。”
“若是那时你在便好了。”阿秋想起了不好的回忆,低垂下头,眼底有着悲伤。
“容安,你怎么在这?”陆善生没想到能在这儿见到容安,毕竟陈芫在哪容安就在哪,至少他没见容安离开过陈芫,可现在容安身边站着的姑娘显然不是陈芫。
“陆将军,好巧。”容安的目光落在陆善生身边站着的男子,一身华服,面上还有这贵气,只是这贵气掩不住男子浓重的杀气。
“你身边的小姑娘是谁?”陆善生着实好奇,上下打量着阿秋,这小姑娘身形与陈芫极为相似,只是小姑娘能自如地站着,让陆善生无法联想到陈芫。
“我叫阿秋,见过大将军。”阿秋收敛不好的情绪,扬起笑容望着陆善生。
陆善生看阿秋极为面善,暂将想问的压在心里,“给你们引见一下,这位是始兴王。”
始兴王?就是那个在太子登基时谋刺的始兴王?阿秋眼里警惕的目光一瞬即逝,但还是没逃过陈叔陵的眼睛。
“见过始兴王。”在这么一个可怕的人面前,阿秋老实地行礼,据说始兴王淫乱还掘人坟墓,不是好人。
容安没说话,静静站在一旁也不行礼。
“你是刘容安?本王知道你。”陈叔陵谦和地向容安点了点头,“听闻刘兄的叔父学识渊博才富五车,本王还未曾拜访过。”
“始兴王言重,叔父幸得您的赏识,他老人家若知晓定是欢喜。”容安嘴上恭维,面上一点表情也不带,气氛有几分诡异。
“本王府上还有琐事,得了空定去拜访。”陈叔陵拂袖作礼,身上的书卷气自然流露。
阿秋皱了皱眉,为什么面前的人跟书上记载并不一样。
陆善生虽有疑惑也只得先陪陈叔陵离开,容安看阿秋望着陈叔陵离开的方向发呆,开口解答:“始兴王人前皆是如此。”
“这么说背地又是一副模样,这就没错了。”阿秋转过头,“这个人不得不防。”
“他伤不到你。”
“嗯?为什么?”
“问问你的三姐姐。”
阿秋似懂非懂得点点头,“那我们现在走哪去?”
“去见一个重要的人。”
“哦?对我重要还是对你重要?”阿秋跟在容安身后,身边有人庇护得感觉还挺好的,不像她刚来时那么无助。
“为帮你而来。”容安抱起阿秋一跃而起,阿秋从容地被抱着,她都习惯这么飞来飞去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已也能学会轻功自己飞,她好像记得逍遥要教她习武,这几日这么多事差点给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