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历史上老鼠却是多子多孙的象征，自古便有老鼠崇拜的传统，生肖老鼠居首，天地混沌之时老鼠咬破破天，天地才分离，而且老鼠历史一直贯穿整个人类史，老鼠在人心里已经被神化成为才智的化身，正月里人们有供鼠神的传统。

老鼠多子，皇帝知道明白，一对老鼠儿一年有子七百五，他也知道朱燕生的意思，只是目的不明，算算差不多有近两年了。

北方经济萧条，前朝在灭金后基本上杀了一半的金人，牧民出身的元人又把土地变成牧场，可以说北方经济萧条，哪像南京水路陆路皆通，商业极其发达，而时局已经稳定，此君也不似原身嗜血，萧翼想不明白，“陛下，臣不知当问不当问。”

“爱卿但说无妨。”皇帝对两人信任与猜忌同行，但话说回来，只要对他有好处，管什么礼教？

历代皇帝即是礼教的维护制定者，也是头号破坏者。

萧翼跪下作揖，郑重其事问到：“陛下！臣想知道，朱燕生的两条线为何能打动您？或者燕地为何能打动你？”

知道他所想，却不知为何想，为了天下，皇帝想，两人不同就显露了，一个人谨慎守拙，一个疏狂偏激，“看来，你读书确实不如朱燕生。”

当然知道燕地对国家的重要性，失去了北方四地等于没穿裤子一样被动，只是燕地在自己手中，有什么可担忧的？“臣读过宋史，只是……陛下。”

可你不了解本朝呐！年轻人！朱燕生可清楚的很，为了镇防北方异族，迁都势在必行，而朝中其他人估计没人会同意，这事只有他和朱燕生知道，为这事还密商过。“回去再念念，你读通了，便能理解朕的意思。”

萧翼以为是让他走，听罢便行礼叩首走人，让皇帝一愣一愣的，等人走后同左右忍不住大笑一场，还真是耿直，不知道怎么才教的出，说耿直又圆滑，说圆滑有耿直，赏他的大脚妇人，他一个都没动，反而抱怨煞风景。

跟老家相亲似的，哪像朱燕生看到好看的美男子就动手动脚的，还当人父母面调戏，说什么，你三品大官了不起，这京师一巴掌下去，能拍到多少皇孙贵族一品公侯？你拽个屁！

须知那人是一部之首，都被说蚊子官，走路别当道，你儿子长的勾人，是个女人都把持不住。时人听到也只是笑话一场，戏说尚书活该，谁教他把儿子生的那么俊？

朱燕生和男人私通，私通本来是有罪的，但男未婚女未嫁的，没人大闹，但状却是告到他这里了，他起好意成全赐婚，那女人却拒绝了，说文理结过婚进不了她家门，入不了族谱，会影响她在家族的地位。

婚事是大事，是和两姓之盟，文家不足以诺，对文理的爱还不足以舍家，文理之能还不足以服信，所以不谈婚事，同乡萧翼也见怪不怪，似乎合乎情理，反而嫌弃文理又丑又蠢，并和人开赌盘，赌两人什么时候分。

朱燕生那论调气死不少人，因为不好惹便规劝文理，结果相劝者家里子孙个个被朱燕生调戏了一遍，如若长的好调戏本人，长的不好的骂人是丑逼，怎么好意思活在世污眼睛？皇帝出神想朱燕生是怎样一步步挑衅的，左右前来告他城西庄子的人已经到了。

城西庄子庄主是个女人，第一次见到皇帝，双腿打摆子，说话牙齿咯咯直响，皇帝也不难为便让她退下了。

皇帝翻阅庄子呈上来的计部，不由陷入沉思，一年多时间两只老鼠生出近二十代的子鼠，竟然有两万多只，吃了几仓粮食，可以供京师所有军户一日，磨坏的木料有十几方，可以修一座宽敞的房子。

坚实的地基铜墙铁壁都被啃坏腐蚀，而近年这些老鼠爆发鼠疫死的只剩两只，庄子的人把鼠尸全部浸在一个酒池里，内监去查看差点吓死，实在太多了，这已经不是把宗室比作老鼠冒犯不冒犯了，而是严重不严重了。

话说过了半月都没什么音讯，萧翼睡的正香，便被小厮摇醒，说是内监等他，几个手慌脚乱的给他套衣服，他很蒙逼，难道他说啥皇帝要杀他？不对，要死锦衣卫分分钟就带走了，哪里会让内监等？

搞了半天是朝廷举行扩大会议，就扩了他一人，他哈欠连天，让上朝还给儿女妻子诀别的大臣相当不爽，但有这样一个人在前面挡风也不错，也不点不敬之类的，朝堂那些事让萧翼云里雾里的，他都迷惑了。

现在六部权利变大，秘书党的阁臣还没有起势，搞不懂了，所以只能打哈欠认真听，只有一件事他听明白了，工部人员变动，他在其中，工部人员挺开心的，一点都不在乎有空降人员，但其他部的就微妙了。

一直以来工部都是六部中的微末，皇帝突然重视起工部，意味着权利转换，上司看萧翼眼神跟看亲儿子一样满意，水涨船高了，妖孽魔鬼也罢，也比杀神好，杀神宠信二人，若是有二人在前他们也能避开杀气。

尤其是上帝近两年重用工部修缮燕京行宫让他们是两头受气，上帝不知道为啥一定要北上，而京城的人大多不愿意北上，萧翼这个火头是主张北上的，据说此人偷偷向上帝进言。

京师偏南，北方难据，不如天子坐镇，以制四夷。这可是心坎话，北方还有个伪朝四处旋波，南方人也有不少眷他的，前朝余孽不除，中原不能安寝，上帝多疑，多饰反而不美，不如其实。

推心置腹的话大大方方说出，帝不信任外人，也不信任自己人，所以防御空虚，北方战事一起，消息传到京师黄花菜都凉了，定都燕京即时决策。若是旁的人说出，这位死了皇后的皇帝可烦躁的很，全家都得死光。

萧翼虽然直爽，却也不是一个意气用事的人，两人在很多事上坚持己见，还不死人，比如汉赵二王，二人是太子党，主张是二王能为一方翼王，而太子仁能称天下。二王就没有给那两人穿小鞋，平日里见面还颇为热枕。

定都燕京大家心知肚明，只是上头不发话，下头默契的沉默，总有一天会真相大白，殿下薨了两年了，陛下偏偏要跑到燕京找吉壤，不明摆着要迁都么，难不成皇后陵于燕京，上帝在孝陵边？

帝后是要同穴的，子孙也是跟着老子不会跟祖父的？帝越发宠信方士，还闹了笑话。有人告诉帝发现有仙风道骨的仙人，把人从北方捞来，听说要见上帝，吓的人问，我那里好了？值得如此看重？我改行不？

小老儿只是小老百姓，儿子儿媳长孙失踪，还有一个小孙子要养大嫁人，抱着窝棚不撒手，最后把窝棚都扯塌了，最后老头儿还是被带到京师，说的一口子话没几个人听得懂，小孙子是一条金毛大狗。

说个话都要经几倒口，不过很多人相信那是不出世的山民，这种人多，本朝立国时很多人眷恋前朝纷纷隐居山林避世不出，口音都与外头不同。

只不过这个老头老婆子说自己不是前朝遗民，只不过先辈人是避难的流民，赖生于前朝，等等，这故事怎么听都耳熟？

这种谎言其实京都人都有免疫力，只不过人心欲壑难平，只要有想法明知道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也会付出代价。就像那些小民拿钱拿香油换取泥塑木胎的承诺，实际上那有什么承诺。

大人物们嘲笑小民的香油被代言人拿去炒菜的时候，自己也在到处寻求成神成佛，这种情况下骗子能成神也不足为奇了。